李鏡書上下打量了一番來人,隨即拱手而禮。
“敢問來者,可是繡衣中人?”
女子一身紅衣勁裝,整個人看起來也是頗為幹練:“繡衣,范錦兒,見過房陵縣令!”
聲音落下之後,她也一點都不客氣,直接開口問道:“敢問房陵縣令,可有錦衣中人在此?”
李鏡書挑眉一笑。
這范錦兒倒是有意思!
不過他也沒多磨蹭,直接就將手中那枚繡衣腰牌翻了出來:“人倒是沒有,不過腰牌……有!”
聲音落下的瞬間,范錦兒就是一愣,隨即目光在腰牌和李鏡書臉上來回了好一陣。
半晌後,她才愣愣地從嘴裡擠出來一句話:“你不是縣令麽?怎麽又成繡衣了?”
“現在朝廷上放這麽寬?”
聽到這話,李鏡書頓時一陣哭笑不得。
怎麽來的這姑娘感覺有點傻啊?
“范姑娘……你沒聽到本縣的話,我的意思是這繡衣腰牌是一好友予我,至於他人……”
“不應該啊……”范錦兒依舊愣愣的:“錦衣腰牌不可予人,你那好友應該知道的啊!”
下一刻,李鏡書默默轉頭看向了一旁的竊脂鳥。
為啥你家主人會這麽傻?
竊脂鳥就算再不通人性此刻也要忍不住避開李鏡書的目光,更別說它本就是異種生靈了,又怎會不通人性?
太丟鳥了!
它這念頭剛起,范錦兒就繡眉倒豎,一雙眼睛死死盯住了竊脂鳥。
“你個臭鳥在想什麽!本姑娘丟人?!”
“嘎……”
竊脂鳥立馬回了一道類似於鴨子的叫聲,頓時李鏡書就一巴掌捂住了雙眼。
淦!
竟然弄來了一對活寶……
主人傻愣愣的,寵獸傳說是擅長禦火……可聽這聲音……丫妥妥一水鴨子……
兩都不對勁!
早知道還不如不動用這繡衣腰牌……
看一人一鳥在那兒一直吵著,李鏡書無奈,也只能再度動身走到章寧面前,隔著一道氤氳緩緩開口:“本縣最後一次告誡……要麽讓那東西出來……要麽本縣囚你一生!”
“別懷疑本縣能否做到!只要本縣敢說,那就不會有第二個後果。”
章寧在氤氳那邊冷聲而笑,雖然並未開口,但他那飄向范錦兒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能找來這麽一個所謂的錦衣,你能有多大本事?
想囚禁你就來!
哪怕多叫一聲就算他章寧輸!
“很好!”
李鏡書一手伸出,掌間氤氳迅速收縮,眨眼間就縮成了一個小珠子。
而原本籠罩著整個衙門的氤氳也在同時時間收縮成了個僅容一人的歲月牢籠。
與此同時,原本還在吵鬧的一人一鳥動靜驟止,二者齊刷刷看向了那禁錮著章寧的牢籠。
齊刷刷轉頭看向對方,而後又齊刷刷搖頭。
一人一鳥此刻眼中神色出奇地統一。
看不懂,不認識,不清楚。
“這位房……縣令,可否告知一下……”
李鏡書臉色當即就黑了幾分。
什麽鬼的房縣令!
轉身過來,他就惡狠狠瞪了范錦兒一眼:“本縣姓李!李鏡書!不姓房!”
“還有!本縣什麽都不知道,別問!別開口!”
淦!
短短一小會兒,李鏡書就已經破防兩次。
歲月囚籠之內,
章寧依舊冷笑。 他倒是樂得看見這些事情。
“咳咳……”
范錦兒轉臉瞅了一眼竊脂鳥,再轉頭回來的時候,她就三兩步擋在了李鏡書面前,臉上神色極其嚴肅:“還請李縣令告知於我,那繡衣的腰牌,究竟從何而來!”
“若不然……”
看著面前這位手已經放到腰間劍柄上的女子,李鏡書便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將湧上心口的怒火壓下,冷聲道:“從何而言,本縣已經說過了。”
“你信則信,不信則不信……現在,給本縣將路讓開!”
說到底朝廷官員和繡衣本就是兩個部門,和後世朱明的錦衣衛處不同,二者本就互不監督,所以李鏡書也並不需要去怕面前這女人。
“食火!”
范錦兒冷臉一聲,竊脂鳥立馬就堵在了李鏡書身後:“李縣令,還望你能將其中事情切實告知於我!”
此時她手中長劍已經從劍鞘中抽出來,就差直接架上李鏡書脖頸了。
“呵……”
反觀李鏡書,先前臉上的憤怒此刻已然盡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對於他自己的譏諷。
早知道這樣他又何必去通過張陳的繡衣的腰牌去找繡衣中人?
李鏡書之前還以為……沒想到找來這繡衣中人竟然會是這幅德性!這又如何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外人還是靠不住啊!
“這麽說你想動武?”
范錦兒前進半步:“得罪!”
但李鏡書卻看得清楚,她臉上又哪有什麽歉意之類情緒的?一切就好像理所當然!
事已至此, 他也懶得再跟面前這女人多說什麽。
直接單手一翻。
瞬間,又兩個歲月牢籠將一人一鳥直接禁錮其中,只是這兩牢籠對比禁錮了章寧的那個卻要小上不少,二者別說動彈,就是轉身也難!
“這便是本縣給你的交代!”
房陵縣域之內,李鏡書本就是天!
聲音落下,他就邁步出去,徑直往縣衙中地牢而去。
房陵縣地牢也不知道多久人入住過了,初入地牢的時候,李鏡書就立即被裡面那股子霉臭味給嗆到了,但是很快他就恢復了過來,一邊控制著三個歲月囚籠跟在後面,一邊用火折子點燃了地牢中的那些油燈。
很快他的目光就鎖定了地牢最裡面的三個監室。
首先被投入其中一個監室的正是縣丞章寧。
將他投入其中後,李鏡書看都沒有多看一眼,而後邊轉身將另外一人一鳥丟進了其余兩個監室之中,只不過她倆的待遇稍微好上那麽一點,因為李鏡書對二者說了一句話出來。
“襲擊朝廷命官,一縣之尊,這便是你們二者的罪!”
聲音落下,三者身上歲月牢籠迅速擴大,直接覆蓋了三個監室內裡一切,給他們留了活動空間出來。
只是這氤氳之色僅僅隻將三座監室中的時間阻隔在了過去,除此之外,其余任何一切都未曾阻隔。
也就是說,該有什麽體會,這三人依舊會是怎樣的體會,僅僅只是沒法逃獄而已。
隨後,他也不管范錦兒邊乾嘔邊罵娘的惡劣行徑,直接轉身往地牢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