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白練了。”殷世離頗有同感:“我這個月不止一次經過這裡,居然半點都沒感受到。現在懷疑,我媽說我天賦極高,五感通達這兩個詞,是在罵人。”
夜語輕咳,掩飾尷尬:“走,荀未,看看是何方神聖?在我眼皮底下如此猖獗。”
“咚咚咚~”
“來了!”
門被打開,清涼瞬間撲面而來,趕走了一身的燥熱。
“你們找哪位?”開門的是個年約三十五六的女人,吊梢眼上挑,眉間縈繞著淡淡黑霧,上下打量他們,一臉的警惕:“找誰?”
“琦琦,你家小丫頭打碎了我一個百萬的古董花瓶,賠錢吧!”夜語煞有其事的說著,眼睛卻透過半開的門,打量裡面的情況。
房子整體裝修偏年輕化,與小區原本的老裝修格格不入,並且看裡面的裝飾也不像是窮人家,怎麽會將女兒丟到孤兒院呢?
“那丫頭跟我家已經沒有關系了,有事找院長。”女人作勢要關門。
“啪…”荀未以手抵門:“不好意思,在法律上,你們還沒有解除關系,那古董花瓶就該父母賠。”
女人眼睛轉了一圈,忍住怒火,衝裡面叫喚:“於秋,有人上門鬧事,快過來。”
片刻後,拖鞋拖地聲傳來,一個男人擠了過來,眼下的黑眼圈,快要掉到臉頰上,渾濁帶著血絲的雙眼惡狠狠的看著三人:“滾遠點。”
說著,一把將門關上。
“姐姐!”殷世離不忿,抬手要敲門。
“噓~”夜語閉上眼,細細感受裡面的動靜。
“神仙,我按你說的把他們都趕跑了,接下來怎麽辦?”
“他們將我放在你女兒身上吸收氣運的中介物,破壞了,如今我也受了重傷,咳咳咳!”
“神仙,那可怎麽辦?”
“別急,晚上再去趟醫院,放一次就好。”
……
仔細將裡面的一字一句,記在心裡,夜語方才揮手,小聲說:“去醫院候著,守株待兔。”
“慢著,有人。”
醫院兒童病房的大廳裡,一身穿中山裝,留著八字胡,面色慘白,年約50的中年男人張開雙臂,止住還要前行的兩夫妻。
“神仙,醫院來來往往的病人,家屬多,有人不是正常嗎?趕緊去放,放下我就心安了。”
中年男人眼裡閃過不屑,但仍是耐著性子解釋:“有人來阻道。”
說著從衣袋裡掏出一根血紅的線,交給於秋:“你去放!”
“這具身體待著舒服嗎?”夜語從消防樓梯處現身,手中的尋劍指向中年男人:“你夾著尾巴,說不定我還找不到你,如今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還是被你發現了。”中年男人獰聲一笑,手往前伸,女人還來不及尖叫,就被他吸走,暈了過去:“行者不是自詡正義之師嗎?怎麽樣?你是想殺了她再殺我?還是放我自由?”
似是篤定夜語不敢動手,他厲喝一聲:“杵在這幹什麽?老婆沒了還能再找,要兒子的機會,可就只有這一次了。”
男人眼中的驚恐瞬間消散,隻考慮了兩秒,就往病房通道跑。
“找到一具跟你相契合的身體,不容易吧?”夜語不理離開的於秋,而是握著尋劍,好整以暇在地上畫圈。
“既然找到了,為什麽不好好藏著?”夜語舉起尋劍,尋劍所過之處亮起白光,白光一點點延伸,蔓延至兩人的外圍。
正當中年男人感覺不對,
準備撤退之時,白光連成一個圈,光幕升起,將兩人圍在中間。 “撤了陣法,我將她放了,從此以後,像你說的隱身山林,再也不出來了。”中年男人拋出自己的條件:“那個女孩身上的咒,我也幫你解除。”
“你沒權利跟我談條件。”夜語輕彈一個響指。
中年男人隻覺得手中一輕,女人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醜陋的玩偶,一大一小的眼睛衝他眨了眨。
“師傅,我這替身符不錯吧?”司馬無前諂媚的笑著,一隻手拄著拐杖,另一隻手揮舞符紙:“保證中招的神不知鬼不覺。”
“嗯,用一張少一張的東西,真心不錯。”
司馬無前動動嘴巴想要反駁,又頹然的將符紙塞進病服口袋,哼哧哼哧,將倒在陣外的女人拖到樓梯間。
“我倒是小瞧你們了。”中年男人冷笑幾聲,倒地。
一道黑霧幻化成人的模樣,站在他身邊,正是當時從思文寶塔裡出塔的其中一個邪祟。
“你們殺不了我,否則何必囚禁我這麽多年?”黑霧有恃無恐:“最多我只是回塔裡,空間是小了點,但朋友可不少。”
面對黑霧的挑釁,夜語嘴角翹起,輕聲問:“你確定嗎?”
下一秒,被他丟在地上的玩偶,如同一頭小獸,緊緊攀附在他的小腿之上,大口大口咀嚼從他身上泄出的黑霧。
“就憑他。”人影仰天長笑:“給它十年八年,它都吃不下我的指甲蓋大小。”
“是嗎?”
“怎麽會?”人影慌忙將玩偶甩落,可玩偶如同聞到血肉的水蛭,半點不動。
“怎麽樣?我說今天你們來不會虧, 這東西吃完,那醜東西的身體能修複嗎?”
“謝謝你提供了靈力給它護體,否則不會這麽順利。”
“好說!”
“百行詭者,可驅也!散!”尋劍直指光幕裡,凝實的黑霧,瞬間被打散。
夜語的嘴唇發白,卻還不斷往尋劍裡灌輸靈力。
“果然還是實力太弱!”
玩偶在陣法裡如魚得水,凡是它手能碰到的黑霧,都被它塞進嘴裡。而夜語之前灌進玩偶身上的靈力,追著那些黑霧。青煙在靈力遇見黑霧的刹那升起。
“你們會後悔的。”黑霧試圖纏在玩偶身上,未果。又試圖撞擊陣法出逃,但卻被灼燒。
“後悔,後悔吃了你嗎?”
之前在行者分部的時候,她就發現她的靈力雖微弱,但對付這些東西,威力卻不小。
嘴唇和臉,白的跟雪一樣,但夜語還在苦苦支撐,承受黑霧不死心的一次次撞擊。
“白墨,就是現在。”夜語大喝一聲,摔倒在地。
“符來!定!散!”
白墨毫不含糊,冒著寒光的匕首,揮舞間刀刀入霧,黑霧不等逃出,被砍得七零八落,再被玩偶一口吃下。
一主一器靈配合默契,不多時,黑霧已被吃下大半。
“速速解決!”
一道身影閃過,將散落的黑霧卷了出去,停在窗口,挑釁衝他們掩唇一笑。
美人手握不斷掙扎的黑霧,笑的風情萬種:“這個就歸我了。”
“陳阿嬌?”夜語衝向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