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沉默,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和這個從見他第一面就有惡意的女孩起衝突。
一路看下來,這個女孩比他在行者圈裡看到的任何一個人,都要適合當行者的統領,膽小但不懦弱,怕死但又正義感十足。
她身上缺點很多,但不可否認,她也潛力十足。
只是短短一個多月,居然有如此的蛻變,讓人不得不驚訝。
“你休想!”
一番爭鬥後,黑衣夜語佔據了主動權,搶得身體的控制權。
“你不是夜語!”白墨篤定。
臉還是那張臉,可此刻的她說話,帶給他一種違和感,並且氣質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是夜語!”黑衣夜語定定看向他:“只要我在一日,即使拚上魂飛魄散的風險,我也不會讓你對夜語行任何不軌之事。”
“死了這條心吧。”
“一半的靈力,不會要命。”
“你還有其它的選擇,天材地寶,行者珍寶。怎麽?被戳穿了?”
看著皺起眉頭的白墨,黑衣夜語戳穿他的想法:“只是我的靈力更契合那個東西對嗎?”
玩偶衝她齜牙咧嘴,眼前這女人讓她不舒服,它想要那個讓她舒服的女人。、
“抱歉,打擾了!”白墨也不跟她多做糾纏,將玩偶塞入挎包中,往外走,臨走出小公園:“幫我跟夜語說,這次是我唐突了。”
眼看人走遠,夜語身體晃動一下。
“這是我的身體,我的!”她壓低聲音咆哮:“我們不是約定了,在沒有我允許的情況下,不可以隨意佔據我的身體嗎?”
黑衣夜語不說話。
夜語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好好說說吧,我從來沒有仔細問,只知道你和他有仇,並且是死仇。”
黑衣夜語還是靜默不語。
“不說也行,下次他再來,說不定我心軟就同意了。”
“我愛慕他,曾經。”
這是大八卦,夜語眼睛晶亮,坐直身體,調動全身的感官,不放過黑衣夜語的每一次情緒波動。
總的概括而言,就是小迷妹和‘明星’的故事。
按著個人發展的軌跡,夜語應該在一年後才入的行者一門。
不是主動發掘,而是北市行者分部找上門的,前來敲門的正是白墨。
“哦…”夜語長長哦了聲,以她的性格,見到這麽帥氣並且帶有陰鬱氣質的帥哥,定當場被迷的五迷三道,肯定二話不說跟人走了。
“那是我瞎了眼。”黑衣夜語反駁。
剛開始一切都很正常,但迷妹跟‘明星’過於親近,沒有了偶像濾鏡,就能發現不妥之處。
比如白墨在教授行者相關知識時,三不五時的失蹤。比如,凡是他所經過的省市,總會有‘獵物’不明原因丟失。再比如,但凡聽到一丁點天材地寶的消息,他比任何一個人都要著急。
最後是在那一場與整個洞穴,上百隻蝙蝠妖的大戰中,白墨將他們這一群行者新人帶到現場,卻在最後關頭,接到了電話,置他們與不顧。
“這才是我最恨的。”黑衣夜語咬牙切齒:“夜語,繼續保持下去,你定能超越白墨,到時他就不能羞辱你了。”
聽著黑衣夜語的自白,夜語有一瞬間的愣神,這真的是她嗎?到最後愛而不得,濾鏡破滅,她真的是這樣的嘴臉嗎?
回想跟陳永明的大學兩年相戀,最後知道他腳踏兩隻船,她也只是瀟灑的將這個男人一腳踢開。
黑衣夜語描述的她,是如此的陌生。
草叢裡悉悉嗖嗖聲音傳來,一塊鵝軟石從裡面滾出。
鵝軟石落地成精—石晶,她怒視夜語:“剛才為什麽把我丟出去?”
“找到了嗎?”
“哼!”
石晶邁著小短腿在前面帶路:“你們小區風水寶地一塊,居然還能藏著這東西。”
她將蓋住洞口的藤蔓撥開:“在裡面。”
夜語從不知道,他們的小區公園還有這樣的地方,這裡她小時候常來玩,是一棵枯死的古樹,要四人才能合抱。
猶記得當時聽小區的老人提過一嘴,公園蓋在這裡,就是因為這棵古樹,雖然已經枯死了,但樹齡有六百多年,是不可多得的風水寶地。
因此,這裡就被完好的保存下來,誰都不知道這棵常年被藤蔓所覆蓋的古樹,居然別有洞天。
入內,星星點點布滿空心的古樹,明明滅滅,浪漫氣息鋪面而來。
“居然是螢火蟲?”
城市化進城太快,她有多久沒看見過,如此壯觀的螢火蟲大隊了。
“剛才誰在說話?”回應她的是螢火蟲身後的點點螢火之光:“不說, 我真的走了!”
夜語作勢往外邁。
“等等!”一隻孩子拳頭般大小的螢火蟲飛出,驚動了其它螢火蟲,往樹洞外飛。
“你能幫我嗎?”
“要看什麽忙了。”夜語沒有拒絕。
剛才跟白墨交談時,就聽到草叢裡傳來悉悉嗖嗖的聲音,並且說著人話。出於行者的直覺,她將石晶丟了出去。
“我想找一個人。”螢火蟲也不客氣,提出自己的要求:“一個給予我生命的人。”
說著螢火蟲將屁股上的螢火之光展現在她的眼前。
一縷淡白色的霧,在光裡忽明忽暗。
“這是?”
“希望!”
“我是孩子們用希望留下的。”看不清它的表情,但它說話的語氣很輕柔:“螢火之光,豈敢與日月爭輝。可就為了這螢火之光,卻有人願意將它留下。”
“他們用希望造就了我,只有5天壽命的我,已經跨越了完整的春夏秋冬。如今,有一個孩子很危險,我想救他。”
夜語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又坐起,想了想,開燈,播出一個電話。
“嘟嘟嘟…”
幾聲後,電話被接起,濃濃的鼻音響起:“喂,哪位?”
“不好意思,荀未打擾了。”夜語坐直身體:“我就問一個問題,希望是一種執念嗎?”
荀未停頓半晌,那邊傳來嗖嗖的聲音,應是起床了,他的聲音清冽了一些:“遇到什麽事了嗎?”
夜語也不隱瞞將剛才所見所聞,一一向他描述,末了詢問:“你說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