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你演的很爛。”胡媚松開她的手,毫不留情戳穿。
“大小姐,我不是演員,況且這樣更能突出村長的可疑。”
村長的反應過於平淡,要嘛就是這村子絕對沒有問題,要嘛就是他不怕他們發現裡面的問題。
而她更傾向於後者,剛才村長臨走前,眼裡精光一閃,更是讓她篤定自己的猜測。
“姐姐,你說的對,這村長很可疑。”
一路他們都是在村長的帶領下,走過來的,可此時,他試著自己走,卻發現不管走哪條路,最終,他都會回到這裡。
“難怪他說讓我們等著。”殷世離環視四周,並沒有不同的地方,就連每棟房子紅磚上的印記都是相同的,為他們找路又增添了難度。
“夜語小心!”藍焰從她眉心飄出,幻化成貓,立在她身前,背上的毛高高豎起,齜牙咧嘴,對著空無一物的場地咆哮:“給我出來!”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周圍的房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扭曲,變形,猶如巧克力在太陽下,受不了高溫融化了一般。
“什麽東西?”
環繞在他們周圍的房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霧蒙蒙的世界。
“居然在這裡看到了靈寵,真是不多見,要不要跟著姐姐,讓姐姐好好疼惜你啊!”
空氣扭動,憑空出現一身穿紅衣的女人,穿著打扮,偏向與民國,氣質非常,一看就是大家小姐出生。
“妄?”藍焰後退了一步,更是將夜語護在身後:“怎麽可能成妄?”
三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異之色。
所謂妄,與念相似,只是比念更加的執著,相應它所積攢的惡會更多。妄念,妄念,妄在念之前,也是有它的原因的。
妄成邪祟的條件更加苛刻,集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因為成妄者,定是生前有極大的冤屈,連地府都覺得她冤屈未平,暫不收入。因此,行者遇邪祟,最怕遇見的就是妄,即使收了,解不了她的執著,打又打不散,送沒地方送,最終的結果是砸手裡。
“當年夜瞳收了一個妄,為了將他送去地府,可是歷時兩年,才算達成心願,解了他一身的妄念,送入地府。”藍焰頭疼看著眼前這個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女子。
“小姐姐,你有什麽心願未了,我可以幫你。”夜語自告奮勇上前一步,臉上掛著她自以為最和善的笑。
“笑的假,不喜歡。”女子伸出食指,左右搖了搖:“我在這世間,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大概跟這隻靈寵同歲。”
聽了這話,眾人吃驚,原以為,她和胡媚是同一輩人,畢竟穿著像民國的。
“要說為什麽不走?”女子扶額思考半晌,搖頭:“我也不知道,我覺得身前吃好喝好,無災無病,就連走都是一下就嗝屁了,沒啥留戀的。”
說完她重重歎息一句:“你們能告訴我,我留戀什麽?”
對著一個露出輕愁,一幅我不知道哦,真的好苦惱模樣的美女,三人一貓啞然。如此不按套路出牌,他們也很煩惱。
“有人來了,再見。”
女子消失,他們又身處在熟悉的房子間。
村長仍是板著一張臉,由遠及近,走向他們,目光灼灼的看向夜語:“小姑娘,你好些了嗎?”
“嗯,還有一點痛,但不礙事。”夜語再次拿出她蹩腳的演技,虛弱靠在殷世離身上:“我能忍。”
村長的嘴角抽了抽,
也不戳穿,在前面帶路,難得絮叨了一路:“來了古蘭村,就要守我們的規矩,村醫在前面候著,吃完飯,你們全都出村去,記住好奇心不要太重。” “那是自然。”胡媚嫣然一笑:“我們都不是多事的人,各人自掃門前雪,明白。”
夜語可不是能閑下來的性格,她將大半個身體的重量交給殷世離:“村長,這裡叫古蘭村,跟樓蘭有什麽聯系嗎?”
在前面帶路的村長,明顯頓了頓,方才若無其事繼續帶路。
“城裡來的果然有文化。”他先是一通誇:“不過,學習沒學好,可不能怪老師,書要多看。”
“樓蘭在西北角,一千五百多年前就已經滅國了,古蘭村可攀不上那麽高貴的血脈,我們都是群泥腿子,靠著天地過活。”村長的話一下多了起來,居然給他們說起了古蘭村的歷史:“我們村裡的村民都是可憐人,幾十年前家鄉發大水,妻離子散。四個村子,也才湊齊百十號人,重新建了這個村子。”
一路村長絮絮叨叨, 恨不能將古蘭村的前生今世跟他們講個明白。
“胡媚,到了,趕緊的集合,我們拍幾個景,今天這部分就算結束了。”
導演站在一高約十米,寫著‘節烈流芳’四字的壯觀牌坊下,衝胡媚揮手。
“姐姐,貞潔牌坊。”殷世離小聲和她咬耳朵:“這裡確實不一般。”
單單就這一處貞潔牌坊就跟村長說的不符,幾十年前,都沒貞節牌坊這回事了。
更別提,隱在牌坊正後方林子裡的小樓,雖看不清全貌,但保存良好,並且做工精細,不是這個年代的東西。
就更不是,當年貧窮的四個村,全體村民所能建的出來的。
而且,她隱隱聽到,小樓裡有聲音,雖聽不太真切,但應該屬於孩子的。突然無比懷念,耳朵裡‘雜音’滿滿的日子。
“好了,你們經過村醫檢查都沒有事,那我就放心了。”
酒足飯飽,導演喝了杯酒,紅光滿面衝底下人說:“我有預感,這次我們的戶外探險一定收視第一,姑娘們,你們紅了。”
“吃飽喝足,回去睡一覺,明天我們再一天,拍些素材,就算完事了。”
導演強撐著說完最後一個字,一頭從椅子上栽下,而坐在椅子上的眾人,都已趴伏在桌上,沒了動靜。
黑暗突被光說照亮,上百個火把從各個角落鑽出,紅色的火光,照亮每一個人的臉。
“這麽多人,一把火燒了,會不會?”
“怕什麽?”村長呵斥一聲:“有誰看到他們進來了?一把火都成灰了,怕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