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名黑衣人猝不及防之下,無可躲避,被突如其來之物淋得渾身都是。待五人嗅到氣味兒,頓時怒發衝冠,向著梅若開所在方向衝殺而來,卻不料梅若開又是一糞杓潑朝天潑來。這次五人心有準備,一時四散退開。
梅若開得勢不饒人,手持糞瓢如頂天立地的將軍一般,糞瓢在手,試問天下間誰人敢攖其鋒!黑衣五人身上惡臭,均露出惡心乾嘔之狀,可襲殺執簫之人事關自己性命,怎可如此放棄,便又向著倒地的執簫男子圍襲而去。
梅若開無奈,又是一糞瓢夜來香向著執簫男子周圍潑去,五人又退散而開。
執簫男子心中大罵,你特麽要潑潑他們啊,又潑我幹什麽!執簫男子用勁爬起身來,他心知,這陌生男子的潑糞只能解一時之急,不可能將五人擊退,可自己也被殃及,忍不住也是一陣乾嘔,這一嘔之下,後背傷勢又是加重,血流不止。
黑衣領頭之人發聲道:“你們兩人前去殺了那小子,這家夥交給我們三人!”
聽得領頭之人的命令,兩個黑衣人直衝梅若開,梅若開心知不妙,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心裡暗暗祈禱執簫男子和自己各安天命了。
見兩人衝向自己,梅若開又手抄糞瓢舀起一瓢,向著朝自己衝奔過來的兩人潑去。
兩人默契散開,向著梅若開左右兩側攻來。梅若開心急,又舀上一瓢,可眼見兩人欺身而今,無奈之下隻得運起《乘風望月步》準備與兩人周旋。
兩人一前一後,左側先至之人凌空躍起,一刀勢如千鈞,梅若開估及右側之人,運起步法向左側之人的右後方閃避而去。左側之人心中輕咦一聲,始一落地便刀勢不止向右後方斜劈而上。梅若開繼續向此人右後方閃躲,而此時原本右側之人已然持刀攻至。梅若開對峙一人尤且吃力,更何況兩人,情急之下,梅若開糞瓢順勢潑出。說時遲那時快,不得不說梅若開時機把我恰到好處,兩人躲閃不及,結結實實地接住了這滿滿一瓢夜來香。
兩人抓狂之至,勢不殺了此人決不罷休。兩人心有默契,強忍惡臭一同向梅若開攻來,梅若開心知不妙,撒腿就跑。可兩人哪兒有這善心放任他跑掉?可每當兩人即將近身之際,那小子不止使用什麽步法,總能在關鍵時刻閃避而去,且一閃之下總能又將距離拉開。
梅若開心知如此下去不是辦法,便不斷借步法之妙向圍攻執簫男子的戰團欺近。兩人江湖老道,自然將梅若開的心思看穿,他們巴不得將梅若開逼入另外的戰團,更好一起圍而殺之。
圍攻向執簫男子的三人沒有心思顧及另外的三人戰團,畢竟執簫男子不容小覷,雖然他被砍中一刀,但拚死之下,三人亦是一時拿之不下。
梅若開瞅準時機,就在執簫男子背對自己之時,將手中糞瓢奮力擲出並大喊一聲:“讓!”
似是聽到了梅若開的大喊,執簫男子身形一側,糞瓢破空而來,將迎面攻向執簫男子的黑衣人砸了個頭破血流,暈頭轉向。而屢次建功的糞瓢也被砸的四分五裂。
梅若開與執簫男子背靠背,被五人團團圍住。
“兄台,不好意思,在下武功低微,怕是有心無力了。”梅若開緊張得聲音顫抖。
這是梅若開初入江湖的第一次與人正式交手,相比於葛家堡武試,自是凶險之至。
“無妨,兄台相助之情,在下莫不敢忘!”執簫男子感激說道。
“兩位,我們無冤無仇,
也是奉命行事,如不能完成任務,恐有性命之危,九泉之下切勿怪罪了!”黑衣領頭之人朝著兩人大聲說道。 “在下有一問,還請告知!否則死不瞑目!”執簫男子回應道。
“請問!”領頭男子說道。
“請問在下行蹤,諸位如何得知?”執簫男子不甘問道。
“這。。。在下無可奉告!”領頭之人搖搖頭說道,“道上有規矩,還望見諒!”
就在領頭之人就要發起攻擊命令之時,梅若開大聲吼道:“且慢!”
五人一時遲疑,望向梅若開。梅若開則是蹲下身子,擼起褲腿,快速卸去綁腿。開始攻擊梅若開的兩人看到此景,竟是有些驚訝,原來之前此人竟是一直捆綁這這東西與他兩周旋!
卸去綁腿之後,梅若開頓覺輕松數倍,他抽出一直插在腰間的烏棍,似乎這烏棍能給他帶來些許的安全感。
領頭之人隻覺梅若開無關戰局,任他卸去綁腿,也不趁虛攻擊。在見得梅若開準備好後,便又作下令之勢。
梅若開又是大喊一聲:“且慢!”
“小子!你又如何?”領頭之人大聲喝道。
“這位黑衣大哥,在下只是路經此地,見諸位勇氣非凡,圍攻一人,實在見不過,才出手相助,這個...這個...這個能否放在下離去啊?”梅若開使出他的招牌陪笑臉無恥地說道。
“小兄弟,實不相瞞,我們也是無怨無仇,為防意外,不行!”領頭之人一語說完,其余四人同他一道如疾風一般急攻而來。
霎時間,刀光交錯,鏗鏘之聲不絕於耳。卸去綁腿的梅若開此時輕便無比,所用步法更是如神出鬼沒一般,原本圍攻向梅若開的兩人此時自是對梅若開重點照顧了。
梅若開以棒作劍,使出自葛家堡陪練時偷師而來的《逐風劍法》,與兩人戰得不相上下!輔之以葛從明親授的步法,竟是隱隱有些微弱優勢。
為首之人見得梅若開使出葛家堡不外傳的劍法,心中頓覺有些不妙,莫不是附近有葛家堡之人?此地本就距離葛家堡不算太遠,雖然之前得到葛家堡遇襲的消息,可依然心中不安。
為求速戰速決,為首之人大聲喝道:“莫再隱藏武功路數,速戰速決!”
聽得領頭之人的命令,其余四人雖有猶豫,但也不再藏私了。畢竟拖得太久,與己方不利!
聽得為首之人的話語,執簫男子也心中略微一喜,只可惜他現在無力逃脫了。
只見為首男子及其余四人均持刀指天,繼而身前畫圓,刀影重重竟分不出拿一把才是真刀,亦或者都是!
執簫男子見得此刀勢,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煞白,毫無血色,竟是有些心痛咳起血來。
梅若開再次背靠執簫男子,以身體靠住他那搖搖欲墜的身體,輕聲問道:“兄台?”
執簫男子像是被喚醒,再次直起身來,手中玉簫落地,像是放棄了抵抗,大笑說道:“來吧!”
梅若開心驚,此時毫無辦法,雙腳張開,馬步蹲起,便是要用自己的最強一式——艮山劍!
原來圍攻梅若開的兩人見狀,率先持刀向梅若開攻來,梅若開奮力以棍當劍將兩人刀勢堪堪抵住,卻難以久撐,畢竟自己內力欠缺。
反觀已經棄簫的男子,像是已經身心俱疲,或許他在後悔,或許他在心碎,已經毫無求生意志。
其余三人見此情形也毫不留情,運起刀勢,三人似是用秘術強勢疊加攻向青綠長衫的男子。
青綠長衫男子的眼中,刀影越來越大,他緩緩閉起了雙眼。
就在這電光之際,就在刀勢即將要將長衫男子一劈為二的火石之間,一道肉眼不可見的勁氣破空而來!隻一下!僅僅一下!便勢如破竹般將刀勢轟散!聯手合力一擊的三人頓時被擊飛數丈遠,倒地不起!
原本與梅若開對峙的兩人見狀,心起驚雷!瞬間運足內力!梅若開終是不敵,被兩人擊飛倒地,胸口翻湧,一口鮮紅奪腔噴出!
兩人見得手,又合以秘術合力持刀攻向長衫男子,而此時又是一道勁氣破空而來,將兩人擊飛數十丈遠,倒地不知生死!
長衫男子緩緩睜開眼睛,看向遠處被擊飛倒地的五人,滿臉疑惑。他又轉頭望向梅若開,與梅若開在空中四目交接, 兩人均是滿臉震驚。
梅若開掙扎起身,與長衫男子相扶,向四周遠方望去,卻空無人影。
長衫男子單膝跪地,使出吃奶力氣高聲喊道:“多謝高人相救!”
梅若開見狀也單膝跪地高喊:“多謝相救!”
“速速離去吧!”一道及其溫和卻又威嚴的聲音自高空傳來,在四周回蕩。
梅若開與長衫男子均心驚不已,此等內力,當真是世上難尋!
兩人相視一笑,互相攙扶著向梅若開藏身的方向走去。
來到梅若開大解的菜地,梅若開向著不遠處的草垛喊道:“老人家?可以出來了!”
青綠長衫的男子順著梅若開的目光看向草垛。
只見一老農漢狼狽從草垛鑽出。
老人見兩人衣衫鮮紅,有些驚嚇,但還是走了過來聲音顫抖說道:“兩位俠士,老漢只是個莊稼漢,可別害了老漢啊!”
“老人家,您放心,我們不是壞人!”梅若開笑呵呵說道,嘴角又流出鮮紅。
老農聽到梅若開言語,加之之前稍有接觸,終是放下戒備之心。
“老人家,我倆都身受重傷,可否借貴寶地暫留?”青綠長衫男子微笑道,本就臉色煞白的他,此時微笑起來更顯瘮人。
老漢微微有些猶豫。
梅若開接著說道:“老人家,此地剛有歹人為禍,您也快快收拾,免得歹人又卷土重來,我們快快離去吧!”
老漢點了點頭,便幫著梅若開攙扶著受傷更重的青綠長衫男子緩緩走向梅若開的老馬,三人一馬緩緩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