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的人,幾乎都是村裡的人。也有人納悶了,沈家的三口子不去親屬那邊坐著,倒是和客人坐一起了。
倒是沈芳這個外嫁女和沈家人坐一起,這不是胡扯嗎?怎說沈方海也是二叔啊,那是鐵板釘釘的親人!
若是沈方全不在了,那是可以為沈南慧做主的!就算是兩家有了齟齬,人家都來賀喜來了,你還能當作沒看見呢?
幾個老人自然是看不下去了,不過沈家也沒有長輩,上了年紀的幾個都是方家的。
“方全,不是我說你,你二弟怎不叫過來一起坐坐,怎的?你兩家的事兒還沒處理好?叫我說,你叫過來,我給你做個和事佬。”
說話的是方遠志的三叔,他父母去的早,最親的就是這個三叔了。
別人說話方遠志能反駁,三叔開口了,他就得老實趴著,不能有意見。
沈方全低下了頭,囁嚅地說出了一句話:“那個,我二弟一會兒還得上班,說是吃一口就得走。”
不過他的話顯然不是方家三叔想要的答案,於是他指使兒子去叫沈方海了。
沈方海也是早就有了思想準備,他對方三叔還是熟悉的,以前和方遠志關系好,也是在一個桌上吃過好幾次飯的人。
"方海啊,你這一年多少去我那裡了。怎的,對你三叔有意見了?"方三叔上來就是興師問罪,絲毫不提方沈兩家的事兒。
不過語氣中透著親昵,不是想出沈方海的洋相的。
“三叔,哪能啊!我是最近事情太多,家裡單位上的事情不少。這樣,我下午還上班,改天我請您去我那喝一杯!您老可得賞光啊!”
沈方海自然是接著方三叔的好意,不過他也不想再和方遠志有啥拉扯的。
“那成,你大哥說你下午上班,我還以為是你小子不願意和我一桌吃飯!”方三叔對他和侄子的事兒門兒清。
不過他不能越過侄子和沈方海繼續來往,那樣兩下裡都是不好看的。他原本就不看好蘆根的婚事兒。
退了婚也就罷了,轉頭又看上了人家的姐姐。這也不是自己孫子,要是自己孫子,看不把他屎打出來!
“那不能,三叔,我以茶代酒敬你老一杯。”沈方海端過一杯茶水一飲而盡,方三叔也不好說啥了。
畢竟是侄孫的喜事兒,方遠志沒說啥,給弟弟使了一個眼色。
“爸,沈大哥忙著呢!咱們不能喧賓奪主啊,快讓兩個年輕人敬酒才是正理啊!”
方遠建看了堂哥一眼,他再是不想當那出頭的喙子,也得勸著點。丟人可是丟的方家的人。
就這樣沈方海又回到了原來的位子,菜已經開始上了。
就是這席面上的菜,怎說呢?吃吧也是能吃下去的,就是吃著不是那麽得勁。
一個豆腐白拉拉的,還有一個白菜涼拌的,這大冷天的誰吃的下去?等等後邊的菜吧,魚肉都有,不過魚是糟了的帶魚,那玩意誰能吃?
肉呢,還算是可以入口,就是吧,一桌子人達不到一塊就沒了。吃的這個糟心!
沈南星吃了幾塊就放下了筷子,看了看大門口。石紅的問訂婚的日子,該是有點啥動作才對,怎還不來呢?
她可是來看戲的,若是沒有啥動靜,她可就忍不下去了。出來的時候盛野毅在沈家吃飯,蘇玉竹給他做了一大碗面。
想想她還不如回家去呢,起碼吃的順口,這是啥啊?
“先忍忍,現在咱們走,他們還以為你對方家那小子還有啥意思呢!晚上回家我再給你做好吃的。”
蘇玉竹也看出沈南星有點意興闌珊的,悄悄的安慰她,演戲也得演到底。
沈南星百無聊賴的打量老宅,幾個月不來了,倒是比以前……更加的破了,就算是這樣的喜事也不說修整一下子。
嘖……
方蘆根在那邊和沈南慧一起敬酒,眼看就敬到了沈南星旁邊的桌子上。大門忽的打開了,進來幾個穿著製服的人。
“你們誰叫劉萍?”
這一聲,吵吵嚷嚷的院子鴉雀無聲。大家都傻眼了,誰見過牌面那麽大的?訂個婚公家的人都來了。
村裡總有一個管婚喪嫁娶的人,叫做大總,正好就是方家本家的人。他主動走了上去想問問啥事兒。
可是人家公安局的也不給他寒暄的時間。
“有沒有劉萍那個人?”
劉萍不由得哆嗦了起來,她幹了啥事兒,自己心裡自然是清楚的。不過不能掉下架子來,她還是鼓起勇氣走上前去了。
“我就是,同志你們找我啥事兒?”劉萍有點緊張,她的兩隻手都擰到了一起去。
“你就是劉萍?你跟我們走一趟吧!礦上丟了不少鐵器,找你回去問話!”公安局看到劉萍一身的喜慶,還以為是她結婚。
不過人找到了,自然是不能耽誤公事兒。
沈南星和蘇玉竹坐的很近,把公安的話都聽清楚了,果然,咬人的狗不叫。
石紅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王炸。
“同志,我可沒犯法。能不能讓我把我閨女的喜事辦完了再去?”劉萍心裡像要著火了,面上可是一點也看不出來。
她試圖和公安講講情,不過也沒啥用,人家既然是來了,就不是和她講客氣的。
李香蘭的臉都青了,想起大兒媳婦最近拿回來的錢。她也有了幾分明悟,她坐著沒動,沈家的人愣是沒有一個人去說話的。
剛才沈方全和沈南木都在一邊傻了,倒是沈南慧上去問了一句,不過也沒啥用,劉萍只能交代一句,就跟公安走了。
這事兒鬧得,酒席也不能就這樣散了啊?該怎辦就怎辦啊,方家病糊弄著大家,硬著頭皮嘻嘻哈哈的笑到了最後。
把人都送走了,方家人沒多說話就走了,方蘆根也不管沈南慧了,鬧成這樣子好不夠丟人的?
就算是老丈母娘,那也得是成婚以後。他走了,沈南慧無限的委屈,看著一家子提不起來的,她摸了一把眼淚就進屋了。
她突然發現這個家裡,除了媽都是些慫貨!就連沈南木也說著,那是他們的媽,不是別人!
他連上去問一句都不曾,就算是媽有事兒,那也是他們的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