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
“是我沒騙到你?”
“果然是高手!”
又一擊失敗的朱爾旦滿臉不可置信的呆呆看著海鏡。
不可能啊,他明明已經裝作了最誠懇的模樣,按理說面前這個小和尚應該早就被他騙過,剛才走上前來應該是絲毫沒有防備的。
自己在感覺他防備最薄弱的時候出手,他卻依舊是好像提前預知到了一般躲開了一步。
他的話語裡充滿了一種自己的實力被玷汙了的懊惱。仿佛沒有人可以逃過他的欺騙偽裝一般。
而海鏡這時也終於反應了過來,“你演我!”
海和尚也真生氣了,前世今生從來只有他演別人的時候,什麽時候別人演過他?
而且自己居然真的被騙到了。
這把他這個蘭若寺之主,寺廟管理器掌控者的臉面往哪放?
以後他還憑什麽方式去嚇別人?
這營業還做不做了?
氣憤之下,海鏡心中又閃過一絲悲涼。
“我還以為你是真的改過自新了,沒想到……”
而此時朱爾旦眼神中那股子炙烈而偏執的情緒卻再也不壓抑,他聽著海鏡的話猛的露出一個凶狠的神態,雙手再次握起藥鋤。
朱爾旦終於露出真面目,冷笑道:
“既然知道了我家的事情,今天就沒有留你們倆的道理了!”
“想要我過回以前那般窮困如狗的日子,做夢!”
朱爾旦猛喝一聲,鋤頭再次向海鏡攻擊而去。
站在海鏡身後的聶小倩,看見那如若瘋狂的攻擊嚇得小臉煞白,連忙驚呼道:“快跑呀!”
而站在朱爾旦對面的海鏡看見他的瘋狂攻擊卻歎了一口氣。
“何必呢?”
海鏡搖了搖頭。
朱爾旦冷笑道:“呵呵,到死還嘴硬,我倒看看把你的心掏出來是何等模樣?”
說著一鋤頭已經向海鏡的面門砸去。
在一旁的朱氏哈哈大笑。
聽見父母倆的笑聲,似乎朱聰也被感染了,眼神放光,仿佛一個重新被上滿了發條的機器,開始緩緩的鼓掌,用機械的嗓音說著:“爹爹加把力!爹爹鋤死他!”
而看見這一幕,聶小倩驚的幾乎就要攤倒,鋤頭的來勢這麽快,根本不可能躲掉,她幾乎已經看見海鏡被這個半人半鬼的東西一鋤頭砸死的場面了。
下一刻,就在朱爾旦的鋤頭揮到海鏡的面門處時,海鏡往後仰了仰脖子。
“刷。”
鋤頭再次猛的空揮出去,而這一次因為是從下往上飛的,所以朱爾旦用的力氣更加不均衡,他幾乎因為這一下打空被帶的連人一起摔倒。
聶小倩張大了嘴巴,根本反應不過來這件事是怎麽發生的。
下一刻她連忙喊道:“傻子,別管我了,你快跑!”
海鏡聞言不禁一皺眉,他轉頭看向聶小倩問道:
“話說剛才你一直沒說以前你怎麽叫我的,話說……你以前是叫我傻子嗎?”
就在海鏡轉頭的這一刻,朱爾旦已經穩定了身形,於是拿著鋤頭更猛烈的進攻起來。
而在一旁的朱氏終於也顯現出自己的不正常之處,這娘們就像瘋了一樣在旁邊鼓掌叫好,因為動作幅度太大,那個即將腐爛的頭顱都被她猙的有些皮開肉綻。
看來這些被石像改造過的東西多少都帶了一點這石像原生所具有的瘋狂氣質。
鋤頭再次揮過海鏡的身邊,
聶小倩這回嚇的真的叫出了聲音。 而海鏡卻全然沒有看向朱爾旦的攻擊方向,身邊已經散出了幾十台機位全方位監視,他也沒有轉頭看著敵人的必要。
“小孩真是啥都叫啊,你叫我傻子,那我叫你啥?”
而在眾人目光中就只見海鏡一邊一臉認真的對聶小倩詢問著問題,一邊輕而易舉的在朱爾旦的連番攻勢下閑庭信步一般的遊走著。
朱爾旦的一鋤頭揮向海鏡的肩膀,就在鋤頭要到達之時,海鏡把肩膀往下一抻,那鋤頭便擦著空氣打過。
而海鏡的整個動作只不過是抖了抖肩頭而已,連身體都沒動,甚至腳還保持著原來的站姿。
幾乎就像有身上眼一般,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躲過了朱爾旦的一下凌烈攻勢。
這倒不是,海鏡故意裝逼,關鍵是他反應速度雖然比起普通人要快了很多,可是身體的構造卻還是正常人水平,所以當敵人的攻擊來到之時,他並沒有辦法用很快的速度調動身體做出一個大幅度的動作來躲避朱爾旦的攻勢,於是就只能動動身體上的小肌肉做出一個適當的反應,動作的幅度自然很小。
而這效果落在旁邊觀察的人眼中卻是一個令人目瞪口呆的場景。
只見那個名叫海鏡的和尚站在場中,朱爾旦拿著一柄長長的鋤頭對他瘋狂的攻擊著,可每一次攻擊海鏡只不過是動動手縮縮腳便輕而易舉的躲過。
海鏡的身體仿佛在狂浪的河水卷擊中一塊堅毅的頑石,所有的攻擊到他身上都被轉換到了其他方向,無論是驚濤駭浪還是恐怖的漩渦全都只會繞著這塊石頭打轉, 而絲毫推不動這中流砥柱的分毫。
連續攻擊了十幾下之後,朱爾旦的鋤頭別說打到海鏡的身體了,甚至連海鏡的衣服都沒有擦到。
朱氏、朱爾旦還有在一旁觀戰的聶小倩全都漸漸張大了嘴巴,如果躲過一次還可以用運氣來解釋,可海鏡這樣接連輕而易舉的躲過眼前人快速的攻擊,這顯然就不是運氣可以解釋的事情了。
接著想到之前海鏡展現出來的趕屍的本事,而聶小倩則更想到剛才一路上海鏡那一大堆胸有成竹的表情,在場的三個人不禁都覺得眼前這小和尚突然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朱爾旦只不過是一個這年代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而已,而且身體似乎還受到了什麽損傷氣力比起旁人還要更加虛弱,在攻擊了幾十下之後他已然體力不支,手中鋤頭揮出的速度一下慢過一下。
終於朱爾旦一鋤頭打空,鋤尖狠狠的砸在土地裡,而他也再也提不起攻擊的力氣,雙手撐住鋤柄,開始拚命的大喘氣,雙眼不甘的看向海鏡。
此時的海鏡站在月光之下,僧袍一塵不染,衣冠楚楚,風度翩翩。
雖然最後八個字是海鏡自己的想象。
但他覺得自己應該還是夠帥的吧。
畢竟在一旁的朱氏和聶小倩全都是一臉正經的看著他。
看著面前的和尚露出了一個笑容,朱爾旦滿臉不甘,然後他也冷笑起來。
“你以為這樣你就能逃過嗎?孩兒,娘子……我們用真本事了!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