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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紅樓》第197章 金鑾殿齊勤遭杖責 勤德殿賈蓉說冰河
這邊賈蓉行罷大禮,那邊乾明帝也是抬手示意賈蓉起身。

正當殿中一副君臣相宜的模樣時,文官行列中,突有一煞風景的聲音傳出,道:“陛下,如此卻是有些不合禮儀。”

賈蓉只聽著這人的聲音,就覺得其有些熟悉。

如此,賈蓉往後一看,卻見正是齊勤那廝。

賈蓉見是齊勤,心裡面有些訝異的情緒收攏。

齊勤其人,能當著乾明帝唱反調,還是有些正常的。

說實話,今個乾明帝這一遭,其實是有些沒道理的,畢竟他賈蓉之父,獨苗一個,沒什麽兄弟於國有功且斷了香火,如此說來,乾明帝的恩祧之說,便有些空中樓閣的意思。

不過,這種事情,有沒有道理並不重要,現乾明帝威儀正盛,前面先是一手大棒、一手甜棗敲打了百官,現給賈蓉弄出個這沒道理的恩祧來,不說只是沒道理,就是反道理,一般官員,哪裡又會有反對的話呢?

現賈蓉在這裡,看似吃了個便宜,實則是被乾明帝以其寵臣的身份在做文章罷了。

這邊賈蓉見是齊勤,心裡暗自笑了下,也不言語,隻回過頭,恭敬侯著,等著乾明帝的話。

未幾,乾明帝不帶感情的聲音便從鑾台上傳下。記住網址.9bqugeom

“哦,齊愛卿說此事不合禮儀,如此,倒是朕唐突了,還請齊愛卿教教朕,哪裡失了禮儀?”

乾明帝的話平淡至極,可即便如此,任誰也聽的出來,齊勤今個不給乾明帝個說法,說不得便要受些好的。

乾明帝說罷,百官噓聲。

時間過去了約摸三五個呼吸,齊勤那有些莫名其妙傲然的聲音傳出,只聽其道:“據臣所知,壽鄉伯乃是一脈單傳,如此,承繼何家香火?自古以來,諸多兼祧事,從不曾如此過,是故不合禮儀。”

齊勤說罷,乾明帝不鹹不淡的哼了聲,開口道:“自古以來,也未不曾有忠臣逆君父之事。來人,先與齊勤杖責二十。”

乾明帝話說完,齊勤一愣,就連賈蓉,也是沒想到常以仁德面目示人的乾明帝,今個行了庭杖之事。

不過眾人心中如何想不論,單乾明帝話剛出口,便有四個膀大腰圓的龍禁尉出列,上前將齊勤拿下,就在這金鑾殿中,當著文武百官之面,狠狠打了齊勤二十大板。

待打罷,齊勤已是齜牙咧嘴、站立不能,如此,乾明帝吩咐了一小黃門將其扶著,又開口道:“一等神威將軍、京營節度使賈代化,其長子賈敷,北擊瓦剌、南守京師,本該領安寧侯爵位,只可惜天妒英才,致使賈敷早歿,是故,壽鄉伯賈蓉兼祧賈敷一脈。”

乾明帝淡淡開口,幾句話,便給賈蓉那早歿的大爺身上添了幾筆光彩來。

有齊勤在前,這邊,文武百官卻是無人再開口了。

如此,乾明帝笑了笑,衝台下侯著的戴全招了招手,戴全便忙把已寫好的聖旨遞了上去。

乾明帝接過,再待到他看罷,點了點頭後,賈蓉這事,便算是結了。

接下來,乾明帝又將剛才出列的其他幾人一一問話,而後又各有賞賜。

如賈政,便從一工部員外郎遷官至山東當學政,賈雨村,則是從商衛中脫身,搖身一變,成了個戶部員外郎。

待到這些事情處理完,乾明帝再看向百官,道:“眾愛卿可還有奏?”

乾明帝說罷,百官沉默不語,如此,乾明帝便衝著賈蓉招了招手後,轉身從一旁側殿離開了。

乾明一走,戴全便扯著公鴨嗓子喊道:“退朝!”

喊罷,百官如流水般湧出大殿,

賈蓉則是笑著走向戴全,而後同戴全一道,往勤德殿去了。……

勤德殿中,乾明帝似還未從齊勤之事中走出來,現正坐在龍椅上,面色陰沉。

未幾,賈蓉同戴全入殿。

乾明帝見了,手一指身旁椅子,口裡道:“賈蓉坐,戴全,上茶。”

賈蓉走到乾明帝面前,安穩坐下後,他見乾明帝仍面露不豫之色,笑著道:“陛下,齊勤如此,想來不用臣多言,陛下實不必為此人煩憂。”

乾明帝聽罷一聲冷哼,而後道:“此人實有些拎不清東西。”

齊勤此人,說實話發跡有些類於賈蓉,也是乾明帝苦於無人可用後,選出來同百官打擂的。

只不過,賈蓉等級比他高些,賈蓉不僅可以辯的百官啞口無言,也能幫乾明帝處理很多事情,至於齊勤,只是個屁股乾淨的噴子罷了。

乾明帝說罷,賈蓉笑了笑,而後道:“他實是拎不清,就同一狂吠之犬,忘了他能叫喚是身後站著人。”

賈蓉也很討厭齊勤,於是難得的爆了粗口。

乾明帝聽罷哈哈大笑,道:“朕實是第一次見你說如此粗鄙之語,想來你也是討厭他的,罷了,再不談他了,今個打了他一朵板子,希望他能收斂收斂。”

乾明帝說罷後便又同賈蓉說起些其他事。

時間過去了會,戴全端著茶水進來。

乾明帝說的口渴,端起茶盞吃了口後,賈蓉趁著其停歇的功夫,從懷裡拿出一厚厚的折子來。

乾明帝見狀眼前一亮,而後放下手中茶盞,笑道:“你仔細寫完了?”

賈蓉點了點頭,恭敬回道:“陛下吩咐,臣如何敢拖延,如此,查閱了兩天資料,將諸多問題,能解答的一一寫了。”

賈蓉說罷,又道:“其中有些,所記所載久遠,臣打不定注意,便留了些白,後陛下可派人現場查驗,待確定後,再添補上。”

乾明帝一邊聽著,一邊翻看起來。

如此,約摸一炷香功夫過去,乾明帝和上折子,笑道:“還是看你寫的東西舒心,這國家若是能多三五個你這般的人,朕不知該舒坦多少。”

乾明帝說著誇獎的話,賈蓉聽了後,謙虛道:“陛下莫要再誇獎臣了,臣不過做了該做的事,如此,臣實在害臊。”

乾明帝聽後搖了搖頭道:“似你這般,一心為國者,少之又少,千裡做官,隻為吃穿可不是一句空話。”

乾明帝感慨了番,而後話頭一轉,又問道:“前些個,燔兒去尋你了?”

賈蓉一聽便道:“燔親王是來尋臣了一趟。”

賈蓉說罷,又仔細的,將於燔入寧府後的所說所想,全部同乾明帝說了。

乾明帝聽罷眉頭皺起,道:“朕記得,《增廣賢文》中有詩雲:未曾清貧難成人,不經打擊老天真。自古英雄出煉獄,從來富貴入凡塵。醉生夢死誰成器,拓馬長槍定乾坤。揮軍千裡山河在,立名揚威傳後人。現想來,其中當頭一句,說的便是燔兒這般了。”

乾明帝說罷又道:“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燔兒還是缺些歷練。”

乾明帝嘴裡說著於燔,賈蓉卻是不好再開口了。

如此,待到乾明帝說完,賈蓉隻沉默著,如同一垂釣老叟。

乾明帝見狀,笑了笑道:“你沒有什麽教朕的?”

賈蓉搖頭,道:“燔親王也是一心為國,如此,臣不敢妄言。”

乾明帝歎了口氣,又搖了搖頭,而後道:“今個出宮,你去尋燔兒,就說朕說的,若是他把後面考成法的事處理個大概,後朕允他出京一趟又何妨。”

賈蓉聞言點頭稱是。

說完了於燔的事,賈蓉和乾明帝突沒什麽要說的了。

如此,二人吃起茶來。

未幾,到了用早膳的功夫,張皇后領著諸多宮人,端著膳食走進了殿中。

賈蓉見狀,忙起身行禮。

張皇后笑了下,大方讓賈蓉坐著,而後似不經意的開口問道:“剛在外面就聽你們說的聲大,不知在說些什麽?”

張皇后說話間,就把殿內的宮人們打發了出去,如此,現殿中,就只剩下了乾明帝、賈蓉、張皇后和戴全四人。

賈蓉聞言,側頭看了乾明帝一眼,他見乾明帝並未太多表示,便笑著回道:“回皇后娘娘,陛下剛同臣說,燔親王一心為國,隻歷練的少。”

賈蓉說罷,張皇后臉上的笑意頓時又盛了三分,她道:“燔兒是個好的,後就看蓉哥兒你,能把他帶到如何程度了。”

賈蓉聞言忙回道:“皇后娘娘折煞臣了,且不論燔親王比臣大,就單以智慧,燔親王也是不弱於臣的,只不過,臣經見的略多罷了。”

張皇后聽了賈蓉的話,笑著又道:“何必給他臉上貼金,他如何,我這個做母親的難道不知。”

張皇后一來,這殿中的氣氛便熱絡起來,三人坐著,略用了些膳食後,賈蓉這才說起,她今個來著的重點,也是一直以來,籠罩在他心頭的陰雲。

只聽賈蓉說道:“陛下,臣查閱史料記載,無形之中,卻發現了一個驚天之事,隻臣現在不知當講不當講。”

賈蓉說罷,乾明帝便笑著道:“你發現何事直說便是,不必糾結。”

賈蓉頓了頓,先行試探道:“陛下可曾覺得,近些年來,這天氣,是一天相較於一天涼了。”

賈蓉這麽說,乾明帝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隻笑著道:“現入秋已深,天氣日漸寒冷既是應有的道理。”

乾明帝話說完,他自己這麽一琢磨,卻覺得賈蓉不可能如此淺薄,便又道:“想來,你不是這個意思,究竟發現了什麽,你且仔細說來。”

賈蓉頓了頓,開口道:“陛下,這一年分四季,你說,這百年、千年可會分寒暑?”

賈蓉這麽說,乾明帝一下便明白了,他猛的放下筷子,道:“你說,寒天將至!”

賈蓉點頭道:“這只是臣的一個猜測,臣查史料記載,東漢末年,天寒地凍,百姓民不聊生,以至於揭竿而起,及至唐末五代時,也是天寒地凍,甚至長江水為之凍結,再然後,便是宋末了。”

賈蓉說到著,又道:“陛下,漢末至唐末,約摸三百載,唐末至宋末,也是約摸三百載。”

賈蓉話說到這裡,乾明帝卻是已經吃不下去東西了。

他忙看向戴全,吩咐道:“去喚欽天監監正過來。”

戴全聞言便走出勤德殿,未幾,乾明帝看向賈蓉,道:“你懷疑,後恐入寒天?”

賈蓉點頭又搖頭。

根據前世經驗,賈蓉約摸記得,明末的小冰河時期,是約摸從一五七零年開始的,現同比對照,大概是在一五四零年左右,老實說,賈蓉並沒有什麽把握。

不過,三四十年的光景, 對於人來說是半輩子,可將其拉長到千年,卻是又短的不行,畢竟兩個世界有差別,賈蓉是不敢確定,那小冰河,在這個世界,還會同他前世一樣。

乾明帝看賈蓉點頭又搖頭,開口道:“有什麽說什麽,朕又不會怪罪你。”

賈蓉道:“這入寒天,是臣猜測出來的,發現,則是臣根據每年黃河解凍的日子推算出來的,如此,臣只是心裡有陰影,卻不敢打包票。”

賈蓉這麽說,乾明帝歎了口氣後道:“罷了,民生多艱,且待欽天監監正過來。”

時間過去了一炷香的功夫,戴全便領著一頭髮花白的老頭走了進來。

那老頭進殿便磕頭行禮,待乾明帝叫他起來,那監正這才起身。

監正起身,乾明帝便直言問話,道:“近些年天歲如何?”

那監正道:“拖陛下洪福,風調雨順,並無災難。”

乾明帝一聽這冠冕堂皇的話便皺起眉頭來,未幾,他說道:“我大乾可有入寒天的可能?”

那監正一聽這話,先是一驚,而後有些遲疑的回道:“回陛下,根據以往推算,是有幾分可能,不過有陛下穩居神京,紫薇星高照,想來,不會有太大問題。”

那監正一開口,便是些模棱兩可、歌功頌德的話,乾明帝聽罷很是惱火,也不在問了,隻擺了擺手打發其退下,而後轉頭同賈蓉道:“你可要什麽來佐證?”

賈蓉點頭道:“若是能有大乾近三十年來,各節氣的溫枕記錄,想來能看出些什麽?”

乾明帝聽罷一指戴全,道:“多領些人手,將大乾五十年內的節氣記錄,一並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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