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趙維福最近找我，問了我幾次田麗麗有沒有答應那件事。我每次都搖頭，似乎他很著急。讓我趕緊再想想辦法，搞定她。有幾次我都想反駁他，想讓他自己和劉鳳一起就好了，但是轉念一想，好像也不對。這樣對麗麗會不公平，再加上這家夥指不定乾出些什麽事情，我還是有點害怕的，每次反駁的話都到了嘴邊，又讓我自己咽了回去。最近幾天，我都有和她提過這件事，剛開始還會拒絕，後面幾次只是沉默。

　　田漢走後，就剩下李帥一個人在夜班，好在白班新招了一個。與其說新招，不如說是介紹來的，應該是劉姐的親戚。比我大上幾歲，約26歲左右。個子高高的，不胖不瘦的一個男人，我記得叫趙鴻。現在跟著趙維福，讓他帶著教他。這人學的也很快，幾天就已經完全掌握。經過幾天的接觸，比我們都成熟一些，平時除了開開玩笑，也很少和我們一起玩耍，估計是覺得我們比較幼稚吧。

　　趙鴻上手沒幾天，趙維福就被調離白班去夜班了。白班就剩下我和趙鴻，我平時本來話就比較少，和他上班除了簡單聊幾次工作，基本上沒什麽溝通，氣氛很是冷淡。無聊的時候，我和劉姐會聊幾句，來打發這無聊的時間。

　　我和麗麗走在園區內，如光走在前面，看到我們兩個，也不好意思主動停下等我，就假裝沒看見。

　　自從我們在一起之後，已經很少和他一起上下班了，我們的關系也沒有以前那麽牢不可破。有幾次我很想靠近他，他卻不為所動，我也就不在主動了。麗麗也會問我們兩個的情況，我每次都往好的方面說，從不讓她擔心。今天我又一次詢問能不能搬到她宿舍去，她還是沒回答。吃完飯，我們兩個逛著街，過著屬於我們兩個的時間。我們沿著馬路一直走到頭，又走到另一端再走回來，我們無話不談，聊著廠子裡的事情，聊著未來，聊著以後的規劃。這是我們保留不變的流程，每天都聊，一刻也不覺得厭煩，隻想這時間走的再慢些就好了。

　　早上上班，我和麗麗一起去吃早飯，剛好碰到劉鳳。我們三個就一起去廠裡，她們兩個聊的很開心，我不忍心打斷。還沒到廠門口，就老遠聽到有人在議論紛紛。我們很好奇發生什麽事情，只見告示板前站滿了人。

　　我逮住了汪偉，問“怎麽了?”他看著我滿臉的問號，還有些不可思議，問“你還不知道?”我錘了他一下，催促到“他媽的，快點說啊，我不知道，啥事情?”汪偉說“廠長離職了，據說和老板在家裡做事，被老板娘抓獲了。”我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說“臥槽，這他媽的。”汪偉說完就跑了，等我反應過來想再問他時已經連人都看不到了。她們兩個聽到了，也是有些吃驚。這件事在廠子裡傳來穿去，慢慢開始發酵。我逢人就了解情況，前前後後聽到了幾十種版本。我和麗麗說“沒想到廠長和老板還有這一層關系。”冷靜下來的麗麗，說“其實也不難理解，你看廠長每次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我同意她的觀點，把我了解到的也告訴了她“也對，廠長十幾歲就開始混跡酒吧，聽說墮過幾次胎，現在都不能生育了，老板肯定是看中了這點。只不過我覺得奇怪，第一次被丈母娘在家裡被抓住就算了，怎麽還敢來第二次，居然還是在家。”她沒有立即回答，想了想說“可能真的是喜歡吧。”說完，忙別的去了。喜歡，可是我不理解，老板有家有室的，還有孩子，

值得嗎?我找不到答案，只知道這件事已經鬧的廠子裡風風雨雨。　　隨著快過年，單子也越來越少。我們已經不足與開啟兩個班次了，周潔決定夜班也調到白班來，這下子我們人多了起來，四個人都在白班。原以為廠長的事情過去，我們等待過年就好了，後面又發生了一件事，讓我們始料未及。

　　早上，我們剛上班。廠長助理黃燕走了進來，說“你們的領班周潔因為家裡有事，所以辭職回家了，現在臨時任命趙維福為分光車間領班，有什麽問題及時向我匯報。”我有點懵，接二連三的事情讓我應接不暇。我急忙問麗麗，她說他孩子有事，家裡房子要裝修，沒辦法要回去了。我得到了答案，但是還是對這件突如其來的事情，沒有絲毫準備，心裡上無法接受。

　　趙維福成為領班後，我們依舊照常上班。往常十分安靜的車間，多了很多歡聲笑語，劉鳳來車間的頻率也更多了。趙鴻和李帥兩個人倒是無所謂，我們四個聊我們的，他們兩個聊他們的，好像兩個世界一般。雖然現在上班自由了很多，但是麻煩也越來越多。倉管大叔時不時退幾箱我們搞錯的材料回來，讓我們返工，甚至有時候還鬧到了黃燕哪裡。黃燕提醒趙維福，他有幾次被說急了直接班都不上了就跑了，最後還是劉鳳給勸回來的。麗麗對我說，裝箱的時候多留個心眼，標貼多看一眼。我心領神會，明白她的意思。漸漸的，出錯率降低，大叔也沒再為難我們。

　　趙維福問我“你說服了田麗麗沒?啊鳳已經答應了。”我沒說話，他繼續說“搞快點啊，要不然她一個人在不好吧?”我嗯了一聲，下班後我和她說了趙維福和劉鳳的事情。她沒說話，我以為又和往常一樣。我們吃完飯，沿著馬路繼續遊蕩。到宿舍門口的時候，說“要不你也過來吧，他們在我一個人別扭。”我笑了，給趙維福發了消息。

　　洗完澡，洗完衣服。如光看著我，有些不理解，問“你幹啥啊?這麽早就洗澡洗衣服了。”我笑著說“晚上我不回來睡覺了哈。”他心領神會，也笑了，說“我這有避孕套要不要。”我擺擺手，解釋說“不是你想的那樣，就睡覺。”他有些不理解，還沒聽到他說什麽，我就走出宿舍了。

　　快過年了，宿舍人也越來越少，很多人都回家過年去了。我敲敲門，心跳不止。她打開門，我看到了趙維福。他坐在劉鳳床上，對著我打招呼。我點頭回應，說“這麽快啊你，這就在這了。”趙維福玩著手機，說“那是。”

　　我們和元旦節哪天一樣，聊著天，說著話。我一上床，就忍不住親她，我動作盡量控制的很小。他們兩個撩起隔在中間的簾布，看著我們兩個。我們兩個羞的臉都紅了，我衝他罵“去去去，別打擾我。”他笑笑，手放了下去，不在偷看我們。

　　最近幾天晚上，都是在她宿舍度過的，我的膽子一天比一天大。每次接吻都不自覺的摸她，每當摸到不對的的地方都被她拉住，生怕我掉入深淵一般，把我拉回了現實。

　　平安的度過了幾天，每次出去如光也漸漸習慣了。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消息，我們被人舉報。某天晚上我們睡覺，宿舍門被暴力打開。兩三個人拿著手電筒照射，接下來宿舍燈亮。他們對著我們照著，其中一個胖胖的男的，大聲說“這裡是女生宿舍，你們在這裡幹嘛，出去。”還好我們都穿著衣服，被幾個人看著，內心還是很羞愧，十分狼狽的逃離了女生宿舍。

　　第二天，我們的事情被貼在了告示欄上，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全廠都知道是我們四個。導致很多人問，我們晚上都幹了些什麽，有些年紀大的還說我們這個年紀也正常，正青春正衝動的時候。趙維福臉上無光，劉鳳也沉默寡言。他對我說“自離吧，你能忍受嗎?我受不了。”我假裝同意，應付了他。隨後把這件事告訴她。 麗麗讓我冷靜，不要和他一樣衝動。我聽了她的，隨後她也讓劉鳳冷靜一些，不要衝動，別在意這些，過幾天就好了。

　　黃燕開會，說了這件事。趙維福不堪丟這麽大的臉面，直接跑了。他喊我我沒走，黃燕後面找他，我說他走了。她在哪搖頭，問“為什麽你們不攔著點?”劉姐臉上十分難看，說“我們都勸，都攔著的，勸不住。”趙維福真的說到做到，第二天依舊沒來，劉鳳臉色還是很差。黃燕臨時通知讓我做領班，我就這樣半推半就的上去了，一點沒經驗的我就這樣在犯錯中成長。

　　分光的問題也越來越多，以至於有幾次麗麗告訴我趙鴻再說我壞話。我沒在意，盡可能努力讓問題減少，讓黃燕來我這次數少一些，讓倉管大叔少發些脾氣。

　　幾天后，劉鳳似乎還沒從上次事件中走出來，我讓麗麗安慰一下，時不時我也去安慰。不知道怎麽的，到了他那邊就成了我和麗麗聯合欺負劉鳳。他發給我消息言辭犀利，十分憤怒，甚至已經喊了人打我。汪偉也通知我，下班別走後門，趙維福在那邊等著我。我和他解釋，從頭到尾解釋了一遍。而且，我比他還憤怒，我罵了他不下十句，最後，他終於相信了我說的話。他也承認剛才想打我，聽完我的話，和我道歉，說了聲謝謝。我和麗麗講了這件事，她讓我別管了，我們過好自己就行了。

　　事情又過去了幾天，我們四個人那件事終於沒人在提及。再後來，劉鳳請假回家過年，我和田麗麗給她送別，趙維福送她上車站，四個人現在變成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