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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塵記》第五十三章 剛烈的鄭奚若
  第53章-剛烈的鄭奚若

  金手指開始打量起四周,神念也探了出去。

  對面道姑冷酷的道:“別找了!這裡沒有其他人,只有我們三個!

  你們兩個,速速報上名來!我這劍下,可不死無名的鬼!”

  說著話,道姑抖出一柄長劍,拉開了戰鬥的架勢;

  她身後的兩人,也同時亮出兵器,一個戴上了拳套,另一個也抖出一把寒光凜凜的長劍。

  金手指憋著一口氣,胸腔很是憋悶。看來,這三人真的有本事擊殺華陽境……。

  此戰看似無法避免,隻好鼓足勇氣,奮力一拚。

  不禁晃動手中棒槌,朗聲道:

  “聖魕門,金手指,昶図!”

  朝天辮也晃出一柄長槍,抖擻道:

  “血魋門,賤骨頭,龍粹!”

  道姑嘴角輕揚,長劍一凜,“南岺派,花又藍!你們受死吧!”

  話音一落,花又藍便擰轉身形,長劍橫擔在胸前,那劍鋒之上,瞬間凝聚出六簇綠火,是為九陰離火;

  當她身體旋轉360°之後,長劍橫甩,鋒刃上的六簇離火,全在一息間發出,鏢向金手指。

  花又藍的攻擊開始時,她身後的萬孒塵和紫月肜也同時動了起來。

  兩種地球上的寵物,都在一刹那裡釋放出去:

  一群嗡嗡嚶嚶的蠛蠓,一群嘰嘰喳喳的織布鳥,如同兩股綠色的龍卷風,瞬間席卷戰場。

  這一隊鬼宗弟子,都是子元境的低階弟子,推車趕獸的都是凡人,哪裡經得住織布鳥和蠛蠓的屠戮?

  登時亂成了一鍋粥,各種慘叫哀嚎此起彼伏,也沒有什麽抵抗,撲撲啦啦的就開始潰敗,四散奔逃。

  可是,這兩種寵物,怎會給他們逃走的機會?

  蠛蠓的每一次叮咬,都能結束一個人的生命;而織布鳥每一次俯衝,也能洞穿一個人的胸膛。

  兩種寵物分散在戰場上,如同綠色的病毒,不斷的蠶食著生命,不到半炷香的時間,便再無活著的鬼宗弟子了。

  昶図和龍粹都是衝虛境初階,做著最頑強的抵抗。

  面對花又藍的離火,昶図快速躲閃,六簇陰火統統擊中其身後的鬼宗弟子。

  他回身看去,那六人全部燃燒起來,幾個慘叫之後,連灰都沒有留下,仿佛被這個世界徹底抹殺了一般。

  昶図知道這綠火詭異,內心非常恐懼,沒有退路,只能頑強抵抗;

  晃動手中棒槌,使其快速轉動,像在手裡拎著一個轉盤,與花又藍近身博弈,戰在一處。

  龍粹挺著長槍,也想幫忙,卻被後面上來的紫月肜擋住。

  紫月肜現在全身靈力沸騰著,蒙著一層青色光芒,看著就是仙女一般。

  經歷這許多比試,她早已是江湖老辣,下手一點也不猶豫。

  一上來,便連揮數劍出去,劍劍帶著寒意,全都凝結出冰藍的劍影,紛紛擾擾的飛向龍粹。

  龍粹見狀,趕忙抖動長槍相迎,一陣挑撥格擋,總算接下這波攻擊。

  待他騰出精神時,卻發現天空中多出七柄小劍,閃著赩光將他圍在了中央。

  紫月肜則飄身在遠處,催動著劍陣的法決,那七小劍范圍之內,登時出現坎震坤離的虛影;

  龍粹腳下,也出現大面積的光暈,頭頂上有無數的劍影凝實出來,劍陣被徹底發動。

  龍粹雖然只有衝虛境初階,但也不是省油的燈,發現自己被劍陣圍困,

立刻抖出一件法器。  這法器形如韋編的竹簡,竹片相連,圍成一圈,將龍粹護在當中。

  除了空中的劍影需要龍粹抵擋之外,四面而來的劍影,都被竹簡法器擋下。

  龍粹此時才覺得安定一些,偷眼看向昶図,正被花又藍和萬孒塵兩人圍攻,勉強招架著。

  他不禁面露苦笑,自己深陷重重劍陣當中,對昶図已經是愛莫能助了,就算是自保,他現在也沒有好辦法。

  這劍陣他根本無法擺脫,困在其中,虛耗靈力,落敗也只是遲早之事。

  萬孒塵和花又藍圍毆昶図,根本沒有懸念。

  幾個招式變化之後,萬孒塵一頓猛拳攻擊,昶図便應接不住,連中兩拳,當即吐血。

  隨後衝來的花又藍,手起劍落,沒有任何拖泥帶水,乾脆利索的結果了昶図的性命。

  兩人擊斃昶図,取下首級,看了看遠處的紫月肜和龍粹;那龍粹已被劍陣困住,織布鳥也飛過去參戰,被擊殺只是時間問題。

  萬孒塵和花又藍相視一笑,也不過去幫忙了,索性檢查戰場。

  踏過一地的屍骸,兩人發現,被寵物席卷之地,根本沒有遺漏的活口。兩人一直走到大車附近,才發現了一點異樣。

  那三部大車,都有兩人多高,前方用低階的妖獸牽引。此時,兩人接近其中一輛大車,聽到車內傳來異響,是一種沒有規律的敲擊聲。

  “咚咚……咚……。”

  一直呱噪著,沒有停歇的意思。

  兩人都很疑惑,花又藍探出神念,更覺蹊蹺,“咦?神念進不去,有禁製?”

  萬孒塵也迷惑不解,“拉的什麽東西啊?還要禁製阻隔神念?”

  花又藍聳聳肩,“不知道,只能打開看看了!”

  說完,她便動手,嘗試打開車邊的一個金屬門。

  當那金屬門被打開時,兩人都被嚇了一跳。車裡面裝的全是人,而且全是女人。

  她們衣衫不整,蓬頭垢面,顯然受了不少的屈辱和虐待。一見車門打開,便都瘋了般跑出來,哭天搶地,悲慟嚎啕不止。

  萬孒塵哪見過這個?被一堆情緒激動的女人包圍,頓時手足無措,僵硬木訥的杵在那裡,動彈不得。

  花又藍大駭,趕忙拉過一女,詳細詢問。

  這才了解到,她們都是被鬼宗抓來的,有各大門派的俘虜,還有各宗門家族的成員,也有一些是普通凡人。花又藍不敢耽擱,趕忙將剩余的兩個大車也打開來,將裡面的犯人統統釋放。

  這些女人,足有五六百號,當紫月肜解決了龍粹,飛過來時,也被震驚了。

  瞠目結舌的問道:“這都是什麽人?”

  萬孒塵此時擺脫了困境,聳聳肩給她解釋:“都是鬼宗的俘虜,要送去山魊門的新牢房。”

  這些女人大部分都是仙家,哭了一會,便開始從屍體上撿取武器和戒指,先裝備自身,以防不測。

  那自發性,儼然最有素質的軍人一般,讓萬孒塵頗多感慨。

  “這些仙家果然是軍隊一般啊,這種境況之下還能如此,確實值得敬佩!”

  紫月肜亦有同感,剛想說話,竟被一人喊住。

  “紫月肜?你是南岺派的紫月肜?”

  小兩口大驚,這裡還有認識的人?急忙回頭看去。

  只見身後一女,臉上髒兮兮的,一側面頰上,還有傷口沒有愈合,還在流著黃色的膿液,頭髮亂成野雞窩,根本看不出來是誰……?

  看到兩人茫然的表情,此女亦知道他們看不出自己是誰,略帶靦腆和羞澀,解釋道:“同道,我是長山派的鄭奚若,不知道紫道友可還記得?”

  “鄭奚若!?你是鄭奚若?!”

  紫月肜怎會不記得呢?

  選拔賽上,正是她告訴三人,南岺派被滅的消息……。

  只是,想起她當日的音容笑貌,那木簪髻頂的清貧道姑打扮,再看眼前蓬頭垢面的樣子,紫月肜鼻子一下就酸了起來。

  真不知道這姑娘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見紫月肜眼圈發紅,鄭奚若再也繃不住了,像是遇到至親一般,撲入紫月肜的懷中,放聲大哭。

  仿佛一個多月的辛酸委屈,都一次釋放出來,直哭到肝腸寸斷,喉鹹淚乾。

  引得紫月肜與其抱頭哭泣好一陣,才慢慢恢復過來,小兩口不斷的哄勸,才止住了悲慟,細聽她講述原委。

  原來,這鄭奚若結束選拔賽後,跟隨同門返回門派的途中,與鬼宗隊伍相遇。一場激烈的遭遇戰後,被俘虜。

  入獄之後,她擔心被鬼宗弟子凌辱,便自己劃壞了臉面,又在傷口上抹泥,以此來避免受辱。

  小兩口聽著她的講述,心都揪揪起來,這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做到?居然自毀容顏?

  紫月肜自問,自己若是到了那時,能不能做同樣的事?自己能下得去手嗎?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自己這張臉……。

  鄭奚若只是歎口氣,“都是迫於無奈,只是忝顏偷生罷了。”

  花又藍在一旁也聽了個大概,見事已至此,便招呼三人:“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先讓她與汀離姑娘做個伴,能否恢復容貌,我們從長計議!這裡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一句話提醒了三人,紫月肜趕忙帶著鄭奚若進入項鏈空間,試著將她安頓下來。

  花又藍和萬孒塵則遣散那些女俘虜,各自逃命,他們也飛還聿東城。

  回到闊別已久的空中別苑,三人都覺得有些累,不禁聚在一塊,喝起酒來。

  祭奠於問海的時間,被定在了深夜。

  他們這次收獲不小,足有十幾顆鬼宗人頭;其中華陽境的,就有四顆。

  花又藍總算有點心靜的感覺了,啜著酒道:“今晚祭奠以後,我就沒什麽事了。你們有什麽計劃沒有?可以說說看?”

  萬孒塵想起了之前和東皇七?的計劃,那是去資源星收集各種植物的計劃,可以找到升級武器的材料,可以建設他們的項鏈空間……。

  可這些似乎都不是緊要的事情,萬孒塵將這些都說了一遍,紫月肜也沒什麽特別的計劃,但是提到了鄭奚若的問題,她要恢復容顏的話,還需要求醫問藥。

  花又藍對這方面也不了解,倒是東皇七?從空間裡出來,給三人說道:“早先在仙界聽人說起過,有一種丹方,可以恢復青春容顏。當然了,靈元界也有一些駐顏丹之類的,但不是恢復容顏的作用。

  老奴所知道的丹方,應該可以找到,某些古籍裡面,肯定有所記載。其名為回春丸,先試著找一找吧?看看上面需要哪幾味藥草,以老奴的記憶,好像很難尋覓呢!”

  花又藍也想起一些線索,“我知道去哪查找典籍,應該可以找到這個‘回春丸’的丹方!”

  “上次師姐說的‘毓丹術’和這個有沒有關系?”紫月肜好奇的問道。

  花又藍搖搖頭,“沒有關系。‘毓丹術’是人族古老的成仙術法,是人族探索仙法的一個仙家術語。

  它是說,人族要想成為仙家,需要在體內凝結出內丹,方可運用靈氣。

  這個是粗淺的早期認識,在我們的仙家世界,並不符合實際。真正的仙家世界裡,仙根多種多樣,千奇百怪,且不需要毓丹術來凝結出丹,這個丹也和仙丹沒關系。”

  “哦……。”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便把後續的事情都定了下來:

  花又藍負責去找丹方,小兩口則去資源星收集材料,現在有東皇七?在身邊,已經無需花又藍跟隨了。

  鬼宗-血魋門

  大廳之內,燈光昏暗,陰氣習習,一眾鬼怪,正在議事。

  那坐在廳上的一人,滿頭血染的紅發,一身開襟常服,胸口處,露一髑髏,猙獰可怖,瞪著雙眼,掃視群賊。

  “怎麽都啞巴了!?

  平時不是都很能說的嘛!?我要你們來做什麽的?不就是有事的時候,想個辦法,出個主意嗎?

  平時一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你們都能給我掰扯半日出來,現在真有事兒了,怎都沒屁放了?

  怨憎會!你先說!”

  那叫“怨憎會”的鬼怪,見被點了名,不敢怠慢,扭捏身形站了出來。

  只見這廝:

  黑袍袈裟,面無血色,一臉的青白生冷,向上施禮道“回燈下黑,以寒佢愚見,還是應該商量對策才是,尤其咱們現在面對的,是道門上三宗的長山派,實力不比我們弱。

  現在山魊門上下,風聲鶴唳人心惶惶,不止是損失的問題,足可見他們的實力不容小覷。

  以寒佢看來,燈下黑應該聯系一下其他三個死門,一同應對才是。”

  這怨憎會的話,很是中聽,難怪那上手處的燈下黑,會讓他第一個先說。

  他的話,讓在場的鬼怪不住的點頭,支持者大有人在。連坐在上面的燈下黑,都一副得意之色,似乎也很讚同。

  可怨憎會的提議,顯然惹惱了其中一位,呼的一下,站了出來。

  只見此人:

  身高過丈,臉盤粗獷,大手大腳,一對牛眼,瞪個滾圓,大喝一聲:

  “怨憎會!你他娘的放屁!

  照你的意思,我們還打不過長山派,連給賤骨頭他們報仇的機會都沒了嗎?”

  這大個兒的厲聲喝問,也喊醒了很多人,讚同聲也是一陣的激烈。

  “對啊,要給眾鬼報仇!”

  “報仇的事,必須我們自己來乾,絕不能假手他人!”

  “對,給他們報仇!不能假手於人!”

  旁邊又站出一人,面如冠玉,鼻正口方,手中把玩著一對碩大的保定球,“愣頭青說的對!

  我假斯文支持愣頭青!若是為眾鬼報仇,都要求助於其他死門,那我們血魋門,還有什麽臉面,在死門中立足了?還遑論什麽死門之首?”

  兩人的話都血性十足,頓時點燃了全場的氣氛。讚同聲,喊殺聲,都沸騰了起來。

  那怨憎會站在當中,本來就冰冷的臉皮,如今看去,就是一塊生鐵的樣子。

  燈下黑坐在上面,也兩眼眯縫起來,想看看其他人怎麽說。便開口道:

  “行啦!都別嗆嗆了!怨憎會和假斯文,

  你們倆的意思,本宗明白。

  他們都是我們的手足,絕不會讓這些兄弟姐妹們白死的。本宗答應你們,一定給他們報仇!

  你們倆先坐下,倒插門兒呢?你來說說看,假如報仇的話,我們應該如何去做?”

  被燈下黑點名的倒插門趕緊站出來,此人個頭不高,手中一把折扇,全身喜慶紅服,儼然一新郎官兒的打扮。

  向上拜道:“回燈下黑,屬下覺得,敵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

  要想追躡偷襲之人,百般困難。

  尤其對方的底細,我們並不清楚,何以見得就是長山派所為呢?就不會是五龍觀,萊麓寺嘛?

  山魊門死了幾個長老,都是華陽境修為,試問,長山派能聚集多少個華陽境出來?

  重點是山魊門這些長老死的蹊蹺,皆是無聲無息的,沒有激烈抵抗過。

  顯然,對方是有準備的,而且是用了極特殊的手段!偷襲得手!

  如果我們和長山派打起來了,才發現找錯了冤家,懟錯了仇敵,豈不是更讓人笑話?”

  咦~~~~

  倒插門的一句話,引來底下噓聲一片,明顯覺得他虛以委蛇,所言非所答,根本沒人買他的帳。

  “安靜!聽他把話說完!”燈下黑大喝一聲,維持一下秩序,“倒插門,本宗聽你的意思,這事還有什麽蹊蹺不成?”

  倒插門啪的一下,收了扇子,“回燈下黑,確實有幾處異常。

  第一,沒有人證,連看到的人都沒有,不蹊蹺嗎?這些人怎麽死的,沒人看見?

  第二,為何都是被摘去了腦袋?這是報仇,還是什麽特別的功法?我們根本不清楚!

  第三,偷襲的是什麽人,來了多少人?幾個人,還是只有一個高手?

  類似的疑問太多了!屬下覺得,應該先調查一番,再從長計議!”

  倒插門一說完這理智的分析,底下頓時開始了竊竊私語,燈下黑也摸著下巴,不住的點頭。

  這時,下面走出一人,身寬體胖,一臉的絡腮胡須,甕聲甕氣的道:

  “我求不得支持倒插門的建議,敖冼附議!”

  又走出來兩女,一個粉面桃花,一個面具遮臉,

  “枕邊風,桑菱附議!”

  “艾別離,上官翠附議!”

  …………

  附議之聲不絕,燈下黑擺擺手,方才安靜下來,“既然我們英雄所見略同,那本宗就委派倒插門,全權負責此事。

  牆頭草,眼中釘,假斯文,鑽空子,你們四個配合倒插門,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找到真凶!”

  下面四人站出來,齊聲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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