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陳仁宇就接到了雲飄飄打來的電話。
從投影的背景來看,雲飄飄是在以粉紅為主題的寬大辦公室裡,兩側是秘書、會計之類的工作人員。
“我必須通知你,兩天后就要由商會總部裁決我們之間的賭約了。”雲飄飄美眸中滿是嫌惡,就像潔癖的人看到了汙垢。
陳仁宇打了個哈欠,“看來你志在必得啊。還有兩天呢,非得來浪費我的時間?”
“即便對十惡不赦的人,我也是心存憐憫的。建議在這兩天內和家人親戚朋友告別,不要留下遺憾。”雲飄飄給女秘書使了個眼色。
女秘書掛斷了電話。
“即便對十惡不赦的人,我也是心存憐憫的。”陳仁宇模仿著雲飄飄的腔調說話,繼而笑了出來。
到了約定的日期,陳仁宇獨自去了商會總部。這對兵團聯盟和青史大殿都是重大事件。兩方也派來五到十人不等的長老。
前來維護秩序的都至少是獵將階的。每個角落都有兩名護衛。商會還打開了一層層的結界。
陳仁宇從容不迫地進了商會總部,就像是買菜般悠然。
長老們或來回踱步或腦門兒、手心兒出汗。護衛們則不自覺都瞟向大門的方向。
他們至少都是獵將階的,而根據陳仁宇最近一次測的數據來看,不過是中級獵尉。按理說,緊張得是陳仁宇才對。
然而,他們內心中都極為恐懼。這種情緒是來自本能。無法控制。即便面對獸神時都未曾這樣。無法解釋,無法言明。
陳仁宇見商會大院空空蕩蕩的,和平日人來人往的盛況相比,頗為淒涼。
他注意到有幾十道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就微笑著朝不同方向招手。
長老們和護衛們都嚇得連忙縮回腦袋,不敢再看他一眼,仿佛陳仁宇會順著他們的目光轟爆他們的腦袋。
伴隨著音爆聲,一架如鷹隼般的戰機盤旋而下。從裡面走出雲飄飄以及做生意的工作人員、護衛們。
她的到來緩解了緊張的氣氛。長老們頓時松了一口氣,忙下樓去迎。
若在往日,這些都是雲飄飄要巴結的對象。可現在,雲飄飄是唯一擊殺陳仁宇的希望。恐怕讓他們跪下舔雲飄飄的鞋底都不為過。
長老們臉上都洋溢著熱情的笑,小碎步到雲飄飄跟前,微微一躬。
雲飄飄見狀,急忙向長老們還禮,冷冷地瞥了一眼斜後方的陳仁宇,被長老們簇擁著上去。
沒人來招呼陳仁宇。他顯然是被冷落了。
他一語不發地跟在後面,進了大殿,見隻擺了張足以讓百人圍坐在旁的長桌。
雲飄飄端坐在長桌左邊,兩側是各位長老。陳仁宇自然走到長桌的右邊坐下。
一個穿著滿是金錢紋路錦衣的老人站在長桌中間,輕輕咳了一聲,“關於雲飄飄女士和陳仁宇先生的血契賭約,現在開始計算。在我這個商會會長的主持下,會有五億多人共同見證公正降臨的這一刻。”
陳仁宇掃看周圍,發現大殿的柱子上都有全息影像拍攝工具,微微一笑。
雲飄飄示意身後的幾個工作人員。
“我是替雲小姐管理餐飲行業的。相關數據已經準備完畢,接受照耀機器的最後核算。”
“我是替雲小姐管理裝備維修行業的……”
“我是替雲小姐管理日常用品行業的……”
……
七個工作人員一起走向坐落在大殿角落的照耀機器。
陳仁宇這才注意到這台高約兩丈、如由數不清銅幣組成和金銀鑲邊的機器。
他們分別把腕表伸到機器端口前,接受掃描。
照耀機器發出溫柔的女人聲音:“所有收入都是正常渠道,不存在作弊行為。”
陳仁宇暗忖:這是他們解決我的唯一機會,居然沒有作弊。要麽這台機器都是作弊工具,要麽他們有必勝的把握。
“小婉,這台機器有沒有問題?”
小婉的投影突然出現在他身旁,“回主人,沒有。”
“想必你真的有必勝的把握。”陳仁宇滿不在乎地笑。
雲飄飄白他一眼,“和你這種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我都覺得惡心。”
“看來你很有自知之明。還知道不配和我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陳仁宇哈哈一笑。
雲飄飄乾脆著微閉著眼,顯然是懶得瞧他一眼。
“雲飄飄女士從各行各業賺取的利潤是六億、十億、九億、十一億、二十五億、六億、五億,總計七十二億。”
“一年之內賺七十二億,真是英雄出少女啊。”
“迄今為止,沒還有誰能做到,真是商業天才啊。”
“不愧是雲家老祖培養出來的,果然不同凡響啊。”
……
長老們一個個吹起了彩虹屁。
雲飄飄連忙說些謙虛的話,但看得出來,臉上滿是自得的笑。
“請陳先生到照耀機器前接受掃描。”商會會長朗聲道。
小婉閃現在照耀機器旁,把數據傳輸過去。
“很抱歉,您傳送的數據不合規則。請重新傳輸。”
“很抱歉,您傳送的數據不合規則。請重新傳輸。”
“很抱歉,您傳送的數據不合規則。請重新傳輸。”
……
照耀機器接連發出警報。
小婉不安地看向陳仁宇。
陳仁宇微微挑眉,“這是怎麽回事?該不會又是故意制定反對我的規則?”
商會會長露出老奸巨猾的笑,“並非如此。你的生意頻繁被奪走又被奪回,最近的一次是被薑怒潮奪走的。如今流程還沒走完。您現在沒有任何生意。意味著沒有一分錢。”
陳仁宇情不自禁地拊掌道:“你們這手很狡猾。可按照正規的流程,不是應該事先通知我?”
“別忘了,商會已經把你的生意驅逐出去。能幫你計算,已經很給面子了。沒有義務通知你。願賭服輸,難道連和一個女孩兒的賭約都要賴帳?還算是男人?”商會會長冷笑。
聽得出來,他已確信用血契賭約能擊殺陳仁宇,才會一改謹慎的態度,變得有些囂張。
陳仁宇暗笑,“離賭約結束還有幾分鍾?”
商會會長連腕表都不看,嘴角露出得意的笑,“不滿十分鍾。十分鍾而已,誰也無法改變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