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仁宇有過這種顧慮,但現在才意識到張少敏的重要遠超出自己的想象。
他當即跑到臥室反關上門,輕點腕表聯系柳葉飛。
短短數秒電話就接通了。鋒利的劍刃如一點寒芒朝眉心刺來。
陳仁宇本能地往後連退幾步,才意識到這是影像。
“哎呦,我以為這是誰呢,原來是個大忙人啊。半月了才想起來聯系我,我真是受寵若驚啊。”
嬌滴滴的聲音從柳葉飛口中出來,讓陳仁宇有強烈的別扭感。
那凌厲的目光和散發著血紅色光芒的劍芒讓他不敢吐槽。
“誰不想每時每刻和英姿颯爽的美女聊天呢?可我怕你嫌我太膩歪啊。早知道我就天天纏著你。時光啊,你能倒流嗎?”陳仁宇仰天大喊。
柳葉飛嘿嘿一笑,收劍入鞘,連頭都不回就把劍扔回原位,“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陳仁宇便把做任務的事和擔憂事無巨細地說了出來。
尤其強調果實的神奇。
“放心吧,我會添油加醋稟告上級的。”柳葉飛若有所思,隨即調皮一笑,“換成我一定趁機入股。這玩意兒一顆就能賣出天價啊。”
陳仁宇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回答:“我已經入股了。”
“不愧是我的學生。”柳葉飛由衷地開心,“還有一件事要恭喜你,你將會得到A級獎勵。”
“A級?”陳仁宇喜出望外,音量不自覺地提高,引得家人們瞅向臥室門。
A級,相當於在戰場中立下重大戰功,如逆轉戰局。
“等級的評定因素之一是該任務對人類的影響。隻這一件就能說服你爸。”
“聽說要審核半年,您能幫我一下嗎?暑假前解決。”陳仁宇合掌央求。
“這個任務影響重大,估計幾天后你就能收到獎勵。”柳葉飛輕點腕表,“只有我掛斷別人的電話,嘿嘿。”
影像突然消失了。
“二十多歲的人了還計較這個,真幼稚。”陳仁宇嘟囔著打開臥室門。
翌日上午,在前往青史大殿的路上,他見獵者們三五成群腳步匆匆,頓覺有大事要發生了。
肯定和張少敏有關。
看來是兵團昨晚就做好了部署。
這又是立功的大好機會啊。
他不禁加快了腳步。
和以往的冷清不同,遠遠地就能聽到鼎沸人聲和轟轟轟的汽車響聲。
青史大殿的台階外排著長長的隊伍,台階旁是一輛接一輛的噴氣式裝甲車。
一個個從大殿裡跑出的獵者魚貫跳進裝甲車。哪輛裝甲車滿了就啟動,往夜闌城的東南角飛去。
看得出來,兵團一定預計這將是一場大戰。
陳仁宇小跑到隊尾。
放眼望去,幾乎是清一色的中年人。他一個學生在人群裡格外扎眼。
若在以往,護衛團的獵者們早就拿他打趣了。
現在是緊要關頭,每個人都面色凝重,一語不發。
畢竟都是戰力不俗的獵者,效率出乎意料地高。
隻幾分鍾,陳仁宇就從隊尾到了工作窗口前。
朱嬸忙得臉上全是油乎乎的汗。
她看到陳仁宇後提醒:“這幾天只有一個任務,到訓練營保護張少敏。其它任務暫停。”
陳仁宇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做這個任務。”
朱嬸壓低聲音提醒:“很危險啊,不是你一個學生能應付的。”
陳仁宇滿不在乎地笑了笑。
朱嬸撇嘴搖了搖頭,拿著他的任務牌在光腦端口晃了一下。
“滿足該任務的條件,請盡快到夜闌城訓練營報道。”光腦中傳出朱嬸的聲音,不過很年輕,有少女感。
朱嬸把任務牌遞還給他,喊:“下一個。”
陳仁宇把任務牌掛在腰間,跟著其他獵者跑出大殿,跳進一輛還僅剩一個空位的裝甲車。
噴氣式裝甲車嗡嗡嗡作響,徐徐升空,接著如離弦的箭往前疾飛。
閑著無聊,陳仁宇觀察其他獵者。
他們一個個臊眉耷眼、死氣沉沉,像是打了敗仗正在逃亡的烏合之眾。
車廂裡安靜得如夜晚的墳墓。
陳仁宇暗歎:獵者中的真正戰士早在幾年前的XC城區之戰中消耗殆盡了。留下來的只有這些膽小的家夥。他們能做什麽?真是擔憂張老爺子的安全啊。
大概半個小時後,噴氣式裝甲車徐徐往下飛,接著劇烈晃動了幾下便停住了。
陳仁宇探出腦袋往前看,見裝甲車是被訓練營門口的獵者們攔住了。
接著一道紫色激光掃描裝甲車。
掃描什麽呢?
應該是掃描任務牌吧?
仿佛在印證他的想法,任務牌上閃過紫光,隨著激光消失而暗淡下去。
裝甲車再次啟動,往裡面飛去,不到半分鍾再次落下。
“下車。”驕橫的一聲大喝。
陳仁宇隨著其他獵者如下餃子般跳出去。
“宿舍也是你們住的?住帳篷去。真是的,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東西, 也敢提這麽過分的要求。”
一個穿著翠綠色戰鬥服的年輕男子厲聲訓斥十來個護衛團的獵者。
那群獵者不敢反駁,垂頭喪氣地朝臨時搭建的帳篷走去。
“你們胡說八道什麽?分明是我哥們兒完成的任務,和雲從龍有個屁關系啊!”
熟悉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劉峰?
他怎麽又做任務啊?
陳仁宇氣不打一處來,循聲跑了過去,見劉峰正和一個訓練營的獵者吵架。
那獵者輕蔑地瞥劉峰一眼,繼續調試飛行器。
飛行器發出洪亮的男人聲音:恭賀夜闌訓練營教官雲從龍救回了張少敏研究。張少敏研究員的種子將會對人類產生巨大的影響……
哦。原來是想霸佔我的功勞啊。
呵呵。
看來這群廢物知道什麽是羞恥啊。
哼。
可惜。
他們只會搶別人的功勞。
真是一群無聊的蠢貨!犯得著和這群蠢貨廢話嗎?打得過他們就往死裡揍,打不過就裝成沒聽見。
劉峰啊,盡管我很感動,但沒必要為這點兒小事和廢物們吵架啊。
他們的戰力遠比你強,萬一打你怎麽辦?
陳仁宇強行往裡擠。
劉峰見對方不理會自己,氣得臉紅脖子粗,大喊:“張少敏是我好哥們兒陳仁宇救回來的,和雲從龍有一塔錢關系嗎?搶奪學生的功勞,是獵者能乾出來的事嗎?”
那獵者眼中閃過狠厲的光芒,突然雙掌帶風朝劉峰腦袋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