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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砍戰記》第九十九章 復仇(五K+大章)
埃爾德雷德可不想同歸於盡,一時間只能格擋躲避,很難還擊。

但這種情況無法持續太久,埃爾德雷德的身手相當好,而查理斯這種打法,體能消耗會非常快。

查理斯名字旁邊代表著身體狀態的百分比,正在飛快的下降。

80%;

70%;

查理斯已經開始喘息,他一刻不停的在猛攻,完全無視埃爾德雷德的劍鋒。

每一劍都大開大合,都是大面積的劈斬,用盡了全身的力量。

這種打法在一般的比賽裡大概兩回合就輸掉了……

可這是生死決鬥。

埃爾德雷德也許每一劍都能後發先至,但如果刺中了查理斯,他同時也會被查理斯砍死,不願以命換命,那就只能被迫招架躲閃。

這種打法自然是領主大人的指點——在霧籠城的競技場,那個擅長以傷換傷的劍士,就是這麽拿到真劍格鬥冠軍的。

當然了,主要是當時領主大人不想出名,還賭了對手贏……

在查理斯的狀態已經跌到61%時,領主大人終於找到了合適的角度。

他不動聲色的將身上的黑色披風稍微掀了掀,就像是擔心披風被人踩到一般,側了側身子。

領主大人現在站在埃爾德雷德的斜對面,明晃晃的半身甲隨著這一側身,將刺眼的陽光準確的反射到了埃爾德雷德的眼裡。

查理斯此時正在玩命搶攻,埃爾德雷德一個沒看清,腰部就被橫斬了一劍,血一下子飆了出來。

不過,這傷勢看起來並不致命。

埃爾德雷德回身還擊,將氣喘籲籲的查理斯逼退,正待由守轉攻,卻又有一道強光射入眼裡。

這下子埃爾德雷德還沒恢復的眼完全被晃花了,他捂著眼揮劍亂舞了兩下,毫無意外的又中了一劍,這一劍又捅在了腰上。

埃爾德雷德這下明白了,很明顯這是旁邊有人害他,故意晃他眼睛。

他憤怒的叫著:“什麽人!無恥!這樣的決鬥公正嗎?”

然後揮舞著劍飛快的後退,看來打算先避一避。

但剛退出幾步,就聽到一個女聲的尖叫:“啊!”

隨後一個花籃被拋起來。

漫天的花瓣遮住了埃爾德雷德,隨後他便是一聲慘叫:“呃啊!”

埃爾德雷德痛苦的捂住了後腰,跌跌撞撞的重新往前一步,隨後轉身揮劍,卻什麽也沒砍到,隨後痛苦的跌倒在地。

那是一直站在角落裡不引人注意的麗娃,她一直在偷偷摸摸的找位置,而打了這麽久之後,她終於等到了埃爾德雷德向她靠近。

趁著埃爾德雷德的快速後退,她尖叫著扔出花籃,讓花瓣擋住所有人視線,然後暗戳戳的朝著埃爾德雷德腰眼捅了一根短鐵簽,隨後轉身就跑。

就像一個普通的受到驚嚇的侍女。

那根尖銳的短鐵簽,就是被李昂一劍砍下來的半截鐵釺頭。

埃爾德雷德腰部本就有傷,細而鋒利的鐵簽完全捅進了本就血湖湖的後腰,根本看不出來。

領主大人放下心來,查理斯和麗娃都妥善的執行了他的計劃。

腰部被刺穿,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有多少戰鬥力了,這種情況下埃爾德雷德要是還不死,那就真的不科學了。

只可惜,沒刺穿他的腎,如果捅穿了腰子,效果應該會更好的。

現在,就看查理斯能不能表現得再完美一點了。

而此時,查理斯已經喘著粗氣撲上前去,雙手持劍來了個飛撲重砍。

埃爾德雷德運氣不錯,躺在地上揮舞著劍全力招架,在這種狀態下居然還是擋住了劍鋒。

但腰部那根鐵簽確實讓他失去了大部分力量,

匆忙間的格擋,被這沉重的雙手一擊將手中的劍擊落。埃爾德雷德翻滾了一圈,勉強逃出生天,像隻沒頭蒼蠅一樣跌跌撞撞的開始逃竄,居然竄到了烏爾裡克國王的馬前。

埃爾德雷德已經意識到自己所處的局面,他沒有再說什麽公不公平,而是一溜煙的躲到了國王的馬後面。

這場景莫名的熟悉啊……

領主大人搖了搖頭,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雷尼爾也這麽乾過!

烏爾裡克國王當然不想當這個擋劍牌,可埃爾德雷德扯住了他的馬鞍。

“埃爾德雷德,奧登伯爵是你殺的嗎?你跟我說實話,或許我能讓法庭來審判你……”

國王沒有任何動作——決鬥還沒結束,他不想影響決鬥,所以索性問了一句。

“不……不是我……”

埃爾德雷德大概還有點僥幸心理,沒敢承認。

烏爾裡克面色沉了下來——這個回答就太不懂事了,國王是為了快速給自家侄子安德魯翻桉,你既然不承認,那就面對血親復仇吧。

國王夾了夾馬腹,驅馬向前,打算把人讓出來。

查理斯也再次撲了過來。

手裡沒有武器,還身受重傷,埃爾德雷德自然沒法打,他抓著馬鞍跑了兩步想以馬為盾,卻被國王的馬帶翻在地。

但這家夥運氣不錯,他之前被打落的劍就在他前面幾步。

埃爾德雷德一個飛撲從地上滑了過去,一把抓起了長劍,剛好躲開了查理斯的全力撲擊。

隨後,他在地上往側面翻滾了一圈,打算爬起來。

可李昂這時候‘剛好’站在國王馬匹的前方,見國王騎馬前行,他側著身子讓了幾步,隨後又向側面跨了一大步,作出一幅讓出位置的樣子。

但落地時,他腳下的金屬靴,卻‘湊巧’的踏中了埃爾德雷德翻滾之後拖在地上的小腿踝關節……

“卡咯!”

清脆的聲響大夥兒都聽見了,但誰也沒說什麽,畢竟領主大人給國王讓路的表現相當合理——埃爾德雷德看起來是自己翻滾到李昂腳下的……

這只是個不幸的意外,怎麽看也不是故意的。

可這重重的一腳,導致剛剛拿到長劍的埃爾德雷德再次扔下了武器——這扔下劍抱著腳踝哭嚎的場景也似曾相識,領主大人頗有些懷念……

可是,福歇爾在比賽場上扔掉劍隻算是投降終止比賽,埃爾德雷德卻是在決鬥場上扔了劍……

血親復仇啊,生死決鬥可不會管你投不投降。

“啊……是,奧登是我殺的!我認罪!請把我送進監獄……”

眼見查理斯已經飛奔過來,埃爾德雷德蜷在地上,痛苦的抱著腳踝絕望的喊著。

認罪確實是現在唯一的機會,如果國王願意干涉的話,認罪伏法進監獄,說不定就不會死!

可惜,誰都已經來不及干涉了,查理斯的劍顯然收不住——在埃爾德雷德的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他已經合身撲了過來!

這又是一次飛撲後的雙手重擊,劍鋒直接向下插落!

直入埃爾德雷德的胸口。

埃爾德雷德張大了嘴,雙手下意識的抓住了劍刃,但嘴裡什麽聲音都沒發出來。

鮮血順著劍身的血槽飆了出來,濺到查理斯的臉上。

查理斯眼都沒眨,面無表情的雙手扶著劍柄擰動著攪了一圈。

埃爾德雷德頭一歪不再動彈了,兩眼仍然睜著,剛好目視著奧登伯爵的靈柩。

伯爵夫人往前走了兩步,捂住了嘴。看似平靜的臉上,兩行淚無聲的落了下來。

埃爾德雷德死了。

死在伯爵夫人眼前,領主大人沒有在其中牽扯任何權謀交易。

凶手死在奧登伯爵的靈柩面前,是由伯爵的兒子親手斬殺,臨死前還親口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沒有比這更合適的復仇了。

領主大人退了退,掩了掩身上的鬥篷。見伯爵夫人看向他,他朝伯爵夫人微微躬了躬身。

查理斯終於松開劍柄站起身來,朝烏爾裡克國王低下頭:“感謝眾神與陛下見證我的復仇,感謝各位大人的公正!”

隨後又朝著奧登的靈柩單膝跪下:“父親,我是查理斯·弗來徹,您的仇敵已經去了他該去的地方!”

說完,已經淚流滿面。

烏爾裡克挑了挑眉:“乾得不錯。”

說完騎馬離開了。

臨走前還瞟了李昂一眼,很明顯李昂的陰招被國王看見了——騎著馬位置比較高,確實看得清楚一些。

“查理斯,去抬棺,送你父親回克溫……”

李昂上前招呼查理斯起身。

查理斯走到棺槨邊,用衣袖纏了一下右前臂有傷,然後替下了右前方的侍從,將棺材抬了起來。

但隨即就是一聲痛苦的悶哼——他左肩也有傷,沉重的棺木讓他的傷口滲出了血。

領主大人一陣牙酸,下意識看了看隊伍面板。

就這一下從50%降到了39%……

還好,十幾秒之後就恢復到了40%,看來是堅持得住的。

棺木很重,查理斯的左肩一直在滲血,但他強忍著,流著淚咬牙一步步往前。

伯爵夫人看到了這一幕,看向查理斯的眼神變得非常柔和。

她身旁的喬安娜女士也捂住了嘴,眼裡有隱隱的淚光。

而旁邊的雷曼,卻皺起了眉頭。

他大概從來沒有想過,還能用這種方式得到伯爵夫人和喬安娜更多的認同。

這確實也不是潘德大陸的習俗……

這種操作,只會來自某個古老的國度。

赫裡沃德男爵走到了李昂身邊,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查理斯抬著棺槨走出城門。

“李昂男爵,查理斯的封地,會在哪兒?”

李昂也目送奧登伯爵的棺材離開,然後才轉頭:“您覺得弗來徹村怎麽樣?”

赫裡沃德無聲的笑了起來,拍了拍李昂的肩:“哈,很好……你真是我遇到的最聰明的小子……但弗來徹村的稅收,怕是養不起六百名哨兵啊……”

當然好,那是赫裡沃德和奧登最初並肩奮鬥的地方。

領主大人咧著嘴露出一排白牙:“才六百哨兵啊?我還以為好幾千呢……赫裡沃德大人,您大概不知道——我手裡的錢,足夠買下整個長河鎮。”

赫裡沃德看來是有退休的打算了,他的哨兵需要一個新的軍士長,號角召喚遊俠團也需要一個新的領袖。

而這位老人家,現在大概會對查理斯另眼相看了——這就是為什麽李昂要讓查理斯親手復仇,還要讓他帶傷抬棺作秀。

他要讓與奧登關系親厚的老家夥們親眼看到這一幕。

雖然拉爾夫不在這裡,但平民出身性情耿直的拉爾夫,天生就與查理斯是同類,而且他也需要李昂的支持。

前任大團長的兒子,親手為父親復仇,具備勇敢堅定不畏強敵的品質,有淳樸忠厚的孝心,還有個大金主在背後支持。

妥妥的下一任團長候選人。

是的,這些品質大部分是被領主大人刻意設計出來的——但至少查理斯確實都做到了。

在伯爵夫人或是赫裡沃德這些人眼裡,這樣一個私生子,還有什麽可挑剔的?

而且,許久沒有過反應的系統,這也在這一天再次有了提醒,一天之內有好幾條。

‘你的教練技能提升了’。

‘你的統禦技能提升了’。

‘你的稅務官查理斯·弗來徹,與你的關系提升至100’。

‘你獲得了榮譽’。

‘你獲得了統治權’。

……

“李昂大人,謝謝您。”

人群散去後,麗娃才來到領主大人面前,再次行了個蹩腳的貴族禮。

親手捅了埃爾德雷德以後,她現在已經很平靜。

埃爾德雷德背後捅刀子殺了奧登,李昂也讓麗娃在背後捅埃爾德雷德,這對於麗娃而言,確實是最好的報復方式。

“麗娃,你現在打算怎麽辦,不去克溫村認個親嗎?”

領主大人澹澹的問。

他正在看自己剛剛提升的屬性,並不熱絡。

況且本來也不是為了幫麗娃,讓她參與進來,僅僅只是因為這個土匪頭子很適合這次的計劃而已。

“我去認親做什麽,我有能力養活自己……為他復仇僅僅是因為我害了他,我要贖罪。”

麗娃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但這樣贖罪並不夠……所以,我要去保護查理斯。但我想求您,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包括查理斯。”

這倒是沒想到,這個土匪頭子還有這份心——看來她並不是真是那麽恨奧登,只不過是偏激,雖然因此上當做錯了事,但也算人之常情。

“你願意幫助我麾下的騎士,那當然是好事。至於你的身世,那是你自己的事兒,與我無關。”

領主大人點了點頭打算離開。

“等等,大人,很抱歉我曾經拿走過您的東西……將來我會加倍還給您!”

麗娃叫住了李昂,看起來是因為之前偷錢和劍的事兒。

“不用了,麗娃,奧登伯爵已經幫你還過了。他曾經對我說——你從我那裡弄走的錢,又被我女兒拿去了,這是一報還一報……”

李昂模彷著奧登的口氣,眼看著麗娃的眼淚再次掉了下來。

“你應該去看著你父親下葬,麗娃,然後和查理斯一起保護好弗來徹村。那裡將會是查理斯的封地。”

“謝謝您,大人,我會回報您的恩情,我發誓。”

這不是遊戲,領主大人並沒有將麗娃招入隊伍。

讓她繼續當山賊,成為暗中的幫手,或許是更好的選擇。

事情解決了,但這個事件,讓王國的形勢產生了不少變化。

就在當天下午,艾米的哥哥安德魯勳爵就被釋放了——凶手已經伏誅,國王自然不會再繼續扣押自己的侄子。

但烏爾裡克國王解除了安德魯的職務,理由是‘導致王城侍衛隊尊嚴受損’。

這個處置是應該的,理由也沒什麽問題。

王城侍衛隊是國王親軍,部隊裡全都是貴族子弟,安德魯卻放任埃爾德雷德男爵扣下了好幾十人,這確實有損國王的威嚴。

如果是李昂的話,在那隊武裝扈從被七岔要塞扣留的第一時間,他肯定就會帶著王城侍衛隊直接進七岔要塞要人,誰敢阻攔就砍誰。

一支全是貴族孩子的部隊,根本就用不著畏首畏尾。把事鬧大自然就會有他們的家長出面干涉,甚至有可能一舉控制住七岔要塞,說不定還能因此成為七岔要塞的主人。

但現在,安德魯只能回鴉駐村做個小領主,去經營他的騎士領。

而七岔要塞,被烏爾裡克國王收為了直轄領,成為了國王直屬的軍隊駐地。

——獅騎士團在埃爾德雷德被殺的當天,就被派往七岔要塞接管軍隊了。

到第二天,烏爾裡克國王就宣布,埃爾德雷德和雷尼爾的叛國罪名成立,七岔要塞被收歸國王直轄。

而罪名的憑據,就是那封原本不能作為指控證據的,領主大人偽造的信……

國王大概是應該感謝李昂的——李昂把雷尼爾乾掉了,還提供了這對父子叛國的‘罪證’,所以烏爾裡克國王才能撿這個大便宜。

而雷曼爵士並沒有去勇盾堡, 他甚至都沒去克溫村主持他嶽父的下葬——他以獅騎士團副團長身份,暫時接管了七岔要塞的防務。

而勇盾堡的防務,被烏爾裡克國王指派給了一個誰都沒想到的人——利奧弗裡克男爵。

這就是戈德裡克曾經提起過的那位使用獅鷲紋章的男爵,他原本是克溫村領主,就是奧登下葬的地方,伯爵夫人的故鄉。

但並不是把勇盾堡封給他了,勇盾堡現在名義上的主人仍然是奧登的女兒喬安娜。

國王只是指派利奧弗裡克男爵暫時管理勇盾堡的軍務。

就像阿爾瑪大公暫時管理長河鎮的事務一樣。

這其實是來自於伯爵夫人的委托,她將搬回老家克溫村居住,而克溫領主利奧弗裡克去勇盾堡守護邊境,大概也算是兩邊各取所需。

拉爾夫雖然是奧登的朋友,但顯然並不是伯爵夫人的朋友……而且他的邊境領地被賣給了李昂,已經不屬於勇盾堡管轄了。

同時,在離開烈獅城之前,伯爵夫人也確實將弗來徹村轉讓給了李昂——準確的說,是轉讓給了查理斯。

轉讓價格是1第納爾。

如今,這幾個地方的實際管理者和名義上的統治者分別是這樣的:

長河鎮——阿爾瑪大公;名義上屬於艾爾夫萬公爵那個莫須有的‘孩子’

勇盾堡——利奧弗裡克男爵;名義上屬於奧登伯爵的女兒喬安娜

七岔要塞——雷曼爵士;埃爾德雷德父子叛國,七岔要塞被收歸國王直轄

弗來徹村——查理斯;屬於李昂

邊境駐地——拉爾夫;屬於李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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