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凱將手上的銀手環收進口袋裡,這是他在原來世界帶回來的,要是被岩石磨壞了他得心疼老半天。
凌凱現在半個身子都懸在陡峭的戈壁岩上。
身上背著霰彈槍和子彈帶,腰間掛著那把古刀,包裡裝著散裝子彈和繩子。
這高大的戈壁岩長的十分扭曲,不僅陡峭還滿是奇形怪狀的岩石切面,攀爬起來異常困難,很多表面粗糙的石頭還很脆弱,不光容易磨傷皮膚一不小心還會碎掉砸下來。
每往上爬一步都有可能脫手或是踩空,凌凱已經徒手爬到了十幾米高,心理承受能力不強的往下看一眼就會腿軟。
時間就是金錢,凌凱在洞口外面做了兩個聲東擊西的小把戲,應該能拖住他們一陣,身上的裝備已經是最低限度最輕的東西了。
離岩石頂端還有三四米的距離,攀岩時最末段的那段距離因為自大反而會變得更危險。
已經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了,凌凱雙手抓住上方的岩石凸起,雙腿完全懸在十幾米的高空,帶下幾粒小石子,要過上一會兒才能聽見落地的聲音。
摔下去的死相肯定很慘。
接著凌凱右手上抬扣住岩縫,左手跟上捏住一個岩石凸起,雙臂發力將整個身體提起來一大段距離。
雙腿再抬高撐住岩壁,使他撐在了兩道岩壁之間,接著他像螃蟹一樣雙腿橫著往上爬。
越來越接近頂端了,凌凱開始調整呼吸。
接著左右手伸向前方同時抓住最頂端的石壁,這時他的下半身完全懸空,全靠雙臂支撐著自己,雙臂一起的發力將自己拽了上來。
剛爬上來氣還沒喘勻,甩了甩手讓血液流回手臂,凌凱接著從背包裡掏出繩子圈成一個圓環套在了戈壁岩頂端的一個石柱上,又將繩子的另一頭系在自己腰上。
凌凱就這樣拽著繩子踩著岩壁走了下來,這時他終於看見了賊窩的全貌,由於剛才自己聲東擊西之前看到的其他守衛已經沒了,在暮色的掩護凌凱飛快的用繩索降了下來。
雙腳落回地面,凌凱摘下背上的霰彈槍,悄悄溜進賊窩最外面的一個石磚搭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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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窩洞口,一隊足足二十幾個沙匪謹慎的躲在洞口的大石頭後面。
他們都弓著腰身體緊貼著岩壁,手裡端著武器,但都參差不齊,裝備精良些的拿著老舊的步槍或手槍,差一點的就只能拿土槍或是弓弩。
看似嚴陣以待的沙匪們此刻卻一直沒人敢把頭探出去。
“混帳東西!怎麽搞的?真的假的洞口那有條子?”領頭的一個大胡子舉著手裡的大號手槍問道。
“真的二哥,跟你說好幾遍了,千真萬確,我跟大鼻子在洞口正說著話呢,不聲不響的他腦袋一下就炸了,給我嚇的撒丫子就跑,你看你看,腳下石頭被打炸給我崩的,慢一步我也死那了!”
瘦猴子一樣的沙匪懷裡摟著步槍委屈的向大胡子展示著他那被石頭劃傷的腳踝。
“嘿,奇了怪了,也沒見鎮上的耳朵來信兒啊,調動條子動靜應該怪大啊,這地方我跟大哥可是打點了好幾年呢,這麽隱蔽的地方要是都讓條子端了咱以後還怎混唉!”
大胡子將手槍插回腰間,看向頭頂那光禿禿的岩壁。
他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突然奪過瘦猴懷裡的步槍,接著摘下身邊一名小弟的草帽套在槍口上,緩緩將草帽舉出石頭外。
過了好一會兒,
也沒見帽子被子彈擊中。 “嘿,這大哥教的也沒見條子中招啊,真奇了怪了。”
大胡子失望的把步槍丟給瘦猴。
但一直在這僵持著也不是個辦法,大胡子抽出懷裡的銀色小酒壺低頭猛灌了一口,壯著膽子探出頭來
天色已經黑了,洞口外面黑黢黢的一片根本什麽都看不見。
倒是他們藏身的大石頭後面因為有幾個火把被點了起來,黑漆漆的戈壁中要是遠遠的從外面看過去肯定顯眼異常。
“砰!”的一聲,響亮的槍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洞口處所有的沙匪都被這一聲槍響嚇得不禁虎軀一震。
大胡子腿腳踉蹌的從石頭上倒下,一下摔在了後面幾個馬仔的身上,嚇得後面的小弟躲得遠遠的。
“扶我起來!”大胡子身上沒有槍眼也沒有血跡,看樣子只是被槍聲嚇得打了個趔趄沒站穩摔在了地上。
一眾馬仔看見二哥沒事連忙去扶,被小弟攙扶著的大胡子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活動著被摔疼的肩膀。
他頭頂上的岩壁被擊中,不少小碎石和塵土都砸到了他頭上。
“他奶奶滴,這條子!”大胡子明白,這是條子給自己的下馬威,他們完全可以打爛自己的頭。
只有條子還得是精銳條子才會配這麽好勁這麽大的槍。
不過這不太符合他們的風格,以前的話條子們只是虛張聲勢順帶敲詐一下他們而已。
沙匪和警察之間也能保持一個微妙的平衡,沙匪不殺人隻劫財警察收點錢就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這次他們動真格的了,上來就殺人。
難道是因為昨天抓的那個胖老頭?帶著那麽多金子確實也不會是普通人,那他們直接說不就好了嗎?
幾個人而已又不是不會給他們。
大胡子又想到一個可能,這外邊的總督換人了,警察署署長為了向新總督邀功直接拿他們開刀向總督邀功。
之前也有這種情況,大哥跟他們交涉過,買了幾十個奴隸換上他們的衣服亂槍打死,在丟上點武器蒙混過關就能給警察署署長拿去邀功。
但這次好像不那麽管用了,前些日子聽說老署長剛退休換了個中年人,大哥給他送好處是照單全收,求他辦點事兒是一點力也不出。
恐怕署長這次帶條子來就是要辦了自己這所有人的。
“混帳東西,肯定是那署長乾的!”大胡子罵道。
“二哥,別生氣,又沒見著人,說不定是那老頭的人。”
“他娘的,那這老頭也真厲害了哈,能弄到這麽多外國章金條,還有和條子一樣裝備的私兵。”
“轟隆”洞口傳來一聲巨響,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二哥,他們居然有大炮,這那是條子,這是軍隊啊!他們來剿匪了!咱們要不然還是投降吧!”瘦猴似的小子帶著哭腔的說道。
“投降?投個屁!你個死猴子!誰敢投降我胡牙子第一個弄死他!”
自稱為胡牙子的大胡子一巴掌把滿臉害怕的瘦猴子抽的像陀螺一樣原地轉了一圈。
“就是投降了那當兵的還能饒了你?你少分錢了還是少殺人了?上月那富商沒出閣的黃花大閨女你不照樣也給玩兒了?”
“但是二哥,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不剔牙的官軍啊!咱們要是不投降被他們逮著了,他們可有的是手段折磨咱啊!”
猴子委屈的捂著紅腫的臉哭道。
“去你媽的!玩兒娘們你最積極,該乾仗了才知道你他媽的還是個軟骨頭”
大胡子反手又是一巴掌將瘦猴抽倒在地,他另一邊臉也腫了起來,浮現出幾道紅色的掌印。
“就是啊野種猴子, 就會玩兒娘們!別當沙匪了,回家找你婊子媽吃奶吧!”
一旁留小胡子臉上有刀疤的沙匪毫不留情的取笑道,這家夥叫疤臉,平時最好欺負猴子。
“對!猴子媽是婊!猴子爸滿地跑!……”
經小胡子一開頭,旁邊幾名沙匪也唱起了取笑猴子的歌
“哈哈哈哈!”
後面沙匪們忍不住狂笑了起來。
這幾個沙匪最喜歡拿猴子尋開心。
此刻的瘦猴子兩邊臉腫得像個包子,癱坐在地上被其他沙匪恥笑。
軟骨頭的他又能怎麽辦呢,瘦的跟麻杆似的他誰打不過,有怨氣只能擱自己肚裡憋著。
“轟隆”外面又是一聲巨響,震的所有人渾身顫抖。
胡牙子抽出別在腰間的手槍拉拴上膛。
“嘿,兄弟們!這官軍欺人太甚,不給咱們留活路!咱們是匪,殺過人強過娘們!就是投降也活不了!咱們跟他們拚了!”
胡牙子這幾句話得到了沙匪們的響應。
“對!狗娘養的官軍!”
“對!死了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對!殺一個夠本!殺兩個還賺!”
……
“全都撤進去,把官軍放進來再打!”
胡牙子此時倒是頗具領袖風范,深知不能出賊窩與強大的官軍硬碰硬。
他要按照之前大哥預想的準備在賊窩內設防,這樣能有效重創衝進來的人。
此時此刻胡牙子正得意的指揮著他那全部由窮凶極惡之徒組成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