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一聲,胡牙子將大刀翻轉別開凌凱的唐刀,凌凱抓著刀柄從空中緩緩落地。
“真特麽邪了門了!”胡牙子看向眼前的凌凱,手心出了不少汗,竟將包裹刀柄的布條都浸濕了。
這麽邪門的人胡牙子這輩子是真的沒見過,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懼意,但很快就被打消掉,什麽神什麽鬼,不是照樣一刀砍了他一半肩膀,下一刀砍掉他的腦袋就好了。
盡管心裡有點慎得慌,但作為石寨老二的他又拉不下那個臉招呼小弟們一起上,他原本就打算這回在大哥和小弟們面前狠狠長一波臉。
凌凱右手單手持唐刀和胡牙子呈對峙狀,原本圍的很近對著凌凱大罵或吐口水的沙匪們此時都退的遠遠的,給二人單挑留足了空間。
剛才身纏繃帶嘴裡還罵罵咧咧的蛇門子此時的臉像塊鐵砧,又黑又長。
蛇門子知道此刻已經叫不回好面子的二弟,於是吩咐手下幾人注意凌凱,胡牙子有任何危險立即對凌凱開槍。
畢竟他們是沙匪,把一切所謂的規則視如糞土,這年頭誰還正兒八經的單挑啊?
凌凱的身體此時已經狼狽不堪,但本能在驅使著他戰鬥,眼前就像是有誰給他發出指令一樣,身體下意識戰鬥,甚至能夠提前做出反應。
看來還是那位神的功勞,他應該不太想讓自己剛剛找到的神侍窩囊的死在沙匪窩裡。
但凌凱破損的肉體顯然已經瀕臨極限,胡牙子揮來的斬擊凌凱只有招架之力,捏著唐刀的右手已經在不斷顫抖。
而胡牙子也敏銳的發覺到眼前的凌凱沒力氣了,便不再用穩扎穩打的半防守式進攻,放開手腳掄起大刀砍了起來。
“鏘”的一聲,兩柄兵刃砍在一起,領克手中的唐刀在不斷的顫抖,胡牙子扭轉手腕用砍刀壓住了凌凱的唐刀,接著又衝上去對著凌凱就是一個後肘擊。
這一下將他打飛出去,唐刀也脫了手,凌凱的之前本就裸露的下顎骨隨著“喀啦”一聲脆響,也掉了下來。
這下凌凱連話都不能正常說了,舌頭裸露在外面,口水將幹了的血跡溶化,喉管呼哧呼哧的喘著氣,這讓他原本就駭人的模樣變得更加恐怖了。
胡牙子把銅環大刀拖在地上,染血的大刀在沙石地面上拽出一片血痕。
下一刀他就要砍掉凌凱的腦袋。
面對表情猙獰,提刀衝上來便砍的胡牙子,凌凱原本想合上眼睛等待死亡,但身體突然不受控制直的向後倒去。
他居然就這麽剛好躲過那原本要將他砍頭的銅環大刀,他甚至能感覺到刀刃帶動的風劃過自己的臉頰。
做出這動作顯然不是凌凱自願的,他的身體又被操控了。
“怎麽樣?給我你半個小時的身體支配權,我幫你把他們全都弄死!”
此刻時間像是被靜止了一樣,胡牙子舉著大刀懸在空中,那姿勢看起來下一瞬就要將自己腰斬。
周圍其他沙匪也跟雕像似的一動不動。
一邊觀戰許久的長河公主此刻居然說話了,聲音雖然柔美,但似乎缺少了某種情感。
凌凱想著反正自己這個樣也快死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就算活下去也會被別人當怪胎。
“好,要什麽你自己隨便拿,最好直接讓我死,但在我死之前給我弄死他們!弄死……”
凌凱這一句話還沒說完,那缺少下顎的頭顱便立即垂了下來。
但凌凱的眼睛很快便睜開了,
原本或許說,眼前的這具人形已經不再是凌凱了,原本熒綠色的瞳孔瞬間變成暗紅色,身邊胡牙子高舉的大刀緩緩下落。 “哢噠”
凌凱居然用雙手就接住了沉重的大刀,胡牙子頓感不妙,連忙松開刀柄,下一刻凌凱就將厚重的刀身給扯碎。
“砰砰砰砰……”蛇門子吩咐的持槍手下眼看情況不對,對著凌凱的腦袋就是一梭子子彈。
但子彈除了穿過凌凱本就傷痕累累的肩膀和腦袋之外,似乎並沒有造成什麽實質性傷害。
雖然他們手中的槍械老舊,但依然是曾經的軍用裝備,用來獵殺犀牛大象什麽的都綽綽有余,而如今卻打不碎一個青年的腦殼。
幾名沙匪詫異的檢查了下手中的槍支,查看子彈是否為正常擊發。
但此刻的凌凱可不會坐以待斃,他輕揮雙手,指甲瞬間拉長,手掌立馬變成利爪,一個箭步就要衝上去將胡牙子碎成碎片。
“他媽的,為什麽這畜牲還沒死!”蛇門子憤怒的捂著肩膀大吼。
胡牙子眼看就要被追上,“唰”的一下從腰間抽出手槍朝著凌凱的腿部打去。
“砰砰砰砰……”
彈夾中的子彈全部打完,胡牙子丟下槍就跑,凌凱大腿小腿被命中好幾槍,雖然沒指望造成多大傷害,但好歹讓凌凱減慢了一點速度,而這一點時間就足夠胡牙子逃生了。
“快去救老二!”蛇門子焦急的大吼道。
幾名沙匪端起步槍開始瞄準凌凱的腦袋,他的移動速度出奇的快,剛瞄準他還沒扣下扳機便又逃離了準星。
但胡牙子早已經躲進沙匪群,人影都沒見到。
這時丟失了目標的凌凱突然一瞬間就閃到一名沙匪跟前,如鐮刀一般的利爪隨手一揮,沙匪的腦袋應聲落地。
鮮血從被斬斷的脖頸裡噴湧而出,凌凱這時用手捏住他的脖頸斷面,手腕處居然伸出了幾根須枝般的觸手,瞬間就扎進他的脖子裡開始吸收血液。
隨著須肢變粗變長,如同動脈一樣將沙匪的血灌入凌凱的身體,他身上的傷口居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愈。
小的擦傷刀傷很快愈合如初,小的子彈和箭矢也被新生的皮肉擠出,“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
但很快凌凱就將這局屍體裡的血液吸的乾乾淨淨,而身上被打掉的下顎骨和被砍掉的整個左肩膀卻沒有長回來。
看樣子還是吸收的血液不夠多,凌凱轉身看向其他沙匪,舔了舔嘴唇。
用看獵物的眼神將全場都掃視一遍, 最終目光落在了蛇門子身上,凌凱折了折脖子準備向他衝去。
此刻操縱凌凱身體的長河公主興許是想吃蛇肉了。
“開槍!開槍!殺了他!
”蛇門子的大喝此時對自己的小弟們好像不管用了,沒人敢上前,也沒人敢開槍。
縱使他們是窮凶極惡的沙匪,殺人防火等傷天害理的事兒沒少乾,但對眼前這個臉上還有些少年質的青年人,他們卻嚇得快要尿褲子。
誰敢上前,恐怕會被他給撕個稀巴爛。
“滾開!”剛才逃命的胡牙子這時推開幾個小弟又衝了過來。
他的手裡端著一挺碩大的輕機槍,腰間插著好幾個彈匣。
而此時的凌凱勢不可擋般的撕碎了幾名沙匪,他雙手化作的利爪此時已經變成了血爪,上面沾滿了鮮血和細小的內髒碎屏。
胡牙子端起懷裡的輕機槍就射,一道彈幕飛來,凌凱卻不躲也不閃,愣是用肉身頂住了足足一個彈匣的子彈。
蛇門子也沒閑著,他在之前便讓小弟們搬來了好幾口綠皮木箱子,讓小弟離得遠遠的,從懷裡單手掏出一隻用前臂骨做的短笛。
呼哧呼哧的吹了起來,伴隨著人骨笛的笛聲,綠色木箱子被從內到外撕了個粉碎,凌凱的老相識——蛇首人身,渾身長滿鱗片的守墓蛇人從裡面鑽了出來。
這幾隻比在墓裡的那兩隻體型更大,肌肉跟加健碩,身體更加遒勁有力看起來應該比之前墓道裡的蛇人更加強大,它們吐了吐猩紅色且粗大異常的信子,捕捉著空氣中的氣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