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手上的寶物楊奕差點沒拿住,他連忙握好,定睛看去,才發現這是一面鏡子。
此鏡鏡面半邊黑,半邊白,好似太極兩儀,鏡子邊緣的裝飾好似做火焰狀雕刻,還有一細長的手柄可握。
這尺寸與普通鏡子差不多大,但楊奕可不會將其視作凡品,他先前可是聽都城隍說了,這是件法寶。
楊奕在看了眼此鏡後,也是連忙問道:“敢問都城隍,這是何等寶物?”
“此鏡名為善惡鏡,黑的主惡,白的主善。
把黑的一晃,被照到的若一時不查,其魂魄便是會陷入地獄幻境,被轉成鏡中倀鬼,無鏡主允許,不得轉世。
把白的一晃,被照到的生靈會洗去一身業障,神智清明;被照到的鬼魂則可得黃泉路指引,來陰司入得輪回。”
聽得都城隍這番介紹下來,楊奕隻覺得此物厲害至極,若是被他完全掌控住了,他有何人可懼?就差把無敵寫在臉上了。
楊奕喜形於色,把這善惡鏡拿在手裡不停地把玩著。
“善惡鏡也不全然主生主死,亦可製造出幻覺,不傷人命,就如同我剛剛對你做得那樣,可驗人心,只在你一念之間。”
都城隍又是補了一句。
楊奕在聽完這句後,猛地把臉抬了起來,開口問話之時卻是變得遲疑起來。
“那……先前都城隍你說的那些話……全是假的?”
都城隍一臉沒好氣道:“怎麽可能?我怎會拿陰司大局來說笑?不過是最後把寶物拿出來時,才用幻境驗你心智,看你能不能把持得住此寶罷了。”
楊奕也是沉默了許久,在腦中不斷地求指引驗證,久久未得回應,這才長舒一口氣。
“是楊某胡思亂想了,多有得罪,都城隍見諒。”楊奕一臉尷尬笑容回應道。
都城隍只是揮了揮手示意無礙,而後則是繼續說起了這善惡鏡與其他事宜。
“這善惡鏡也不是你能隨便用的,須是煉氣化神的境界才能運用自如,這先前你最多只能是借著此鏡施展些幻術罷了。
所以,我希望你莫要隨意動用善惡鏡,已你這煉精化氣的水準拿著此等寶物,就如同是小兒持金過鬧市,只會遭人窺竊。
另外,先前讓慶縣城隍給你的那五雷正法你要盡快練會,只靠利器打殺終究不是正途,你在這青州府把這法門學好,再動身去泰安府吧。”
這些道理楊奕也都是明白,但他依舊是聽得連連點頭,沒有一點厭煩之意。
其穩重的表現,也是引得都城隍暗自點頭。
“那楊某就先在此謝過都城隍了。”
“這會兒你初到青州,先稍作歇息。你懷裡的那隻老鼠也拿出來透透氣吧,都是自家人,不要怕。”
說罷,青州都城隍的身影便是如煙消散。
在楊奕懷裡的舒可兒卻是沒有自己爬出,可能是剛剛被都城隍點了一句,有些驚魂未定,還是楊奕伸手將它拿出來的。
“楊哥兒,剛剛那是誰啊?我這才剛醒來就被他用神力蒙蔽住了,什麽也看不見、聽不到、摸不著,把我嚇死了。”舒可兒心有余悸道。
“剛剛那是都城隍,不要怕。沒聽城隍說麽,自家人。”楊奕安撫道。
由舒可兒的問話,楊奕也是知道了先前兩人的談話,全然在都城隍的掌控之下,沒讓落入旁人耳中。
“都城隍是個什麽城隍?他怎麽比慶縣、裕縣的城隍厲害啊?”
舒可兒問個不停,
楊奕只能一一作答,時間也就這麽消磨過去了。 至此之後,楊奕便是安心在這青州府的城隍廟裡修煉了起來。
都城隍有時閑下來也是會來楊奕這裡,為他的修行做出指點,有時也是會與楊奕坐談,讓其放松,張弛有度才好。
所以,有時楊奕覺得在廟裡待久了,坐不住了,他便領著舒可兒在府城內逛逛。在楊奕看來,日子過得算是自在。
因為廟裡也是有道門派來駐守的道士,楊奕有時也能碰上,但因為對方態度過於冷淡,楊奕也就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當做沒見到一般。
時間一晃就是近一個月過去了,那《五雷正法》早就在十來天前便被楊奕掌握得七七八八,能夠輕松施展出來,這點也是被都城隍連連稱讚。
但楊奕也沒立即動身,而是拿出了那慶縣城隍給的《蕩魔劍訣》讓都城隍指點,這幾日下來,他的劍法也是大有長進。
不光是外功術法時時勤練,楊奕的本命道經也是每夜勤練不輟,再因他自身是有“天人轉世”的資質,這個把月也是練到了煉精化氣的後期。
楊奕自覺實力足夠自保,也是有心要離開這青州府了,這個想法與被舒可兒說後, 引得其連連稱讚。
於是楊奕便欲要去正殿內與都城隍拜別,可是卻被都城隍搶先一步找上了門。
楊奕還未開口,都城隍便是說道:“楊道友,有案情或許你能幫上忙,所以我有話要問楊道友,楊道友你如實回答就好,可否?”
這一開口便是引得楊奕錯愕,不知是何事竟與自己扯上關系,但他還是點頭應下。
“都城隍請問。”
“席方平此人,楊道友可有印象?他已是來到了這青州府為父伸冤,狀告裕縣城隍收了羊家賄賂,因此謀害席廉性命。
他已是遊走多處府縣,均是被當地城隍打回,現在是告到了我這。我想起楊道友曾對我說起過,曾與裕縣城相談甚歡。
所以,我想問楊道友一句,這裕縣城隍可有如此膽量,亂陰陽秩序?”
都城隍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死死地盯著楊奕,似是楊奕的臉上寫有答案一般。
此時的楊奕大感意外,沒曾想那裕縣城隍治下竟然發生如此事件,而且這受害之人還是他認識的席方平。
“裕縣城隍與楊某相處融洽,楊某看不出他有此心啊。但那席方平,楊某也是認識的,不像是妄語之徒啊……”
楊奕也是謹慎作答,不敢亂選邊。
“哦?楊道友竟是認識那席方平?”都城隍大感意外。
楊奕將先前在裕縣一事細說於都城隍聽,都城隍沉默許久才開口道:“今晚陰司審案,我欲請楊道友旁聽,楊道友可願意?”
楊奕思索了片刻,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