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鏡是故意赴死的。
他的頑固和傲慢使得他作出了錯誤的判斷,拒絕了楊晟等人的救援。
結果便導致水家死傷數百人,他這個族長難辭其咎。
所以他拚死搏殺,就是挽救他這一脈在水家的地位,同時他兒子召喚來了楊晟他們解救了水家,也算是功過相抵了,那些長老便沒了理由更換族長。
水鏡臨死之前將族長的一切權限都交給了自己兒子水青,快到斬亂麻,不給那些長老發難的機會,就這麽倉促之下便定下了下一任族長,然後死的乾脆利落。
楊晟能看出來,對方雖然沒什麽搶救的價值了,但還是能活一會的,結果水鏡卻乾脆利落的自斷心脈。
這老家夥雖然頑固,但卻也的確是個人物。
那邊水青紅著眼睛走過來,對著楊晟行了一個大禮。
“水家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我水家願意跟隨熊武大人加入反秦聯盟。
同時也願意獻上女媧淚,只求能夠保全我水家。”
跟水鏡比,水青無疑更能認清現實。
反秦聯盟兩次邀請,這次還救了他們全族性命,他們若是再拒絕,那可就有些不識抬舉了。
而且這次水青也意識到,他們水家在這亂世當中真不算什麽。
人家沒注意到你還罷,一旦注意到你,水家拿什麽抵抗?頃刻間就會被人家碾碎的。
到時候別說是女媧淚這種至寶了,他們就算是想要保全家族都困難。
楊晟這時候卻搖搖頭道:“水族長你誤會了,當初邀請伱加入反秦聯盟的是熊武盟主,並不是我楊晟。
這次盟主安排我來也只是為了幫你們抵抗驪山人魔,避免女媧淚落入徐福手中,並沒有讓我們來招攬你們水家的意思。
第二我之前便說過了,我們對於你們水家的女媧淚沒有絲毫的興趣。
這東西雖然算是至寶,但只有在你們水家手中是至寶,我們要之也是無用。
這東西你們水家收好,只要別落入徐福手中就好。”
水青頓時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他認為楊晟想要的東西,楊晟卻好像不屑一顧般。
“敢問楊大人,這反秦聯盟中並不是熊武一個人說的算的?而是有許多勢力?”
張良給水青解釋道:“聯盟聯盟,那自然不是一言堂了。
我等都是因為反抗暴秦這一目標匯聚在一起的,凡是想要反抗暴秦者,皆可以加入聯盟中。
平日裡我等都各有各的事情做,互相之間幾乎都不打擾。
只有涉及到反秦這一事情上,大家才會一起聯手。
就比如這次,暴秦派兵掃蕩楚地,徐福還派驪山人魔來搶奪你們的女媧淚,這種時候我們反秦聯盟才會集體行動。”
水青了然的點了點頭。
之前他以為那熊武是了不得的人物,這反秦聯盟就是他的一言堂。
合著他這個盟主也號令不了其他人,說白了大家其實都是一方諸侯。
水青眼睛轉了轉,再次對著楊晟一禮道:“既然如此,我水家也願意加入反秦聯盟,不過卻不是跟著熊武,而是跟著楊大人。
楊大人救我水家一族性命,從今往後,我水家也願意唯大人馬首是瞻!”
張良不敢置信的看向水青。
當初熊武好言相勸,開出了無數好處,這水家都態度強硬,沒有絲毫軟化。
楊晟從頭到尾可都沒給這水家好臉色,甚至還故意拖延,沒有第一時間就救援水家,水家卻一副非要投靠到他麾下的意思,這幫家夥腦子裡面裝的究竟是什麽?
其實水青可不是白癡,他爹頑固,他隨便找個人便要認主。
之前熊武前來找攔他們水家時不光是他父親水鏡反對,水青也是一樣沒看上熊武。
在水青看來,熊武此人志大才疏,刻薄寡恩,就知道給他們水家畫餅,實際上嘴裡面一句實話都沒有。
並且水青也能看出來,這熊武對他們水家的女媧淚也是有些想法的。
世人都不知道女媧淚有什麽作用,其實水家的人也是一樣不知道,這東西就沒留下過用法,只知道是頂尖的至寶。
面對這種級別的至寶,熊武露出些許的貪婪也很正常,但就是這麽一絲貪婪就被水青給察覺到了。
而在楊晟的身上水青卻並沒有看到這種貪婪,甚至對於水家的投靠楊晟都絲毫不在意。
這在水青看來就是楊晟的胸襟氣度遠超熊武,當然實際上是因為楊晟的目標只有清源道妙真君傳承,其他這些世俗的力量他當然不在意。
最重要的還有楊晟的實力。
親眼看到楊晟這種強大的實力,整個水家都可以說是極其服氣的。
亂世當中什麽最重要?當然是實力最重要!
水家既然選擇要走出雲夢澤,那自然也要選擇一個最強者跟隨。
楊晟看了一眼水青,思慮了片刻道:“那好,你們既然跟隨我,我自然也不會負你們。
別的先不說,起碼不會讓你們水家重蹈今日覆轍。”
楊晟對水家沒太在意,但既然他們想要追隨自己,那正好可以增強一下自己在反秦聯盟中的話語權。
“拜見主公!”
水青等水家的人全都躬身行禮,態度恭敬至極。
水家傳承自夏商時期,做事也偏向於古板,一旦認楊晟為主公,他們便沒想著去投奔其他人。
一旁的張良看著這一切,忽然對楊晟下拜道:“拜見主公!”
楊晟一愣,連忙把張良給扶起來:“子房你這是做什麽?你跟著湊什麽熱鬧?”
張良搖搖頭道:“之前我邀請主公參加反秦聯盟,大話說的好,結果卻讓人看了笑話。
良雖有薄名,但卻太過天真了,我可以統帥一軍,但卻不適合爭霸一方。
我做事不夠果決,心不夠狠,縱然可以運籌帷幄,卻也更容易被人在股掌之間所算計。
這些兄弟都是聽信我的話選擇跟隨我的,但我卻總將他們帶入到險地當中。
今天這種情況若不是因為有主公你,說不定我們更會死傷慘重。”
阻擊驪山人魔這個任務雖然明面上是因為魏豹的算計才丟給他們的,但哪怕沒有楊晟的參與,也會落到他們頭上的。
其他人都要去跟明面上的大規模秦軍動手,況且大軍也不適合進入雲夢澤中,所以全都是修行者組成的隊伍,人數還合適的就只有他們了。
所以到最後肯定也還是由他們來送死,這最難的任務,卻只能交給最弱小的他們。
張良看自己和別人都很準,他的確不太適合當一個領袖。
而眼前的楊晟卻給人一種極其可靠的感覺,讓人下意識的就會對其產生一種信任感。
楊晟是真沒想把張良也變成手下,勸了他好幾次但張良都不為所動,還讓其他人過來一起拜見新主公。
無奈之下,楊晟也隻好答應,並且跟他約好了各喊各的,他也不會把張良當屬下看待的。
水家那邊已經修整差不多了,楊晟這才讓人把那陳錚給拎上來,準備審問一下對方。
剛剛解除對方的封禁,陳錚便直接開口大罵。
“一群逆賊!早晚有一天師尊會將你們全都抓回鹹陽,車裂烹殺,讓你們死無全屍!”
楊晟淡淡道:“都落到這幅田地了,還嘴硬呢?
其實我大約知道,血肉上的疼痛對於你們這些專修血肉秘法的修士來說不成問題。
但血肉上的疼痛你能忍,神魂上的疼痛呢?”
楊晟接連幾個攝魄轟過去,控制著力道,轟擊著陳錚的七魄,但卻不讓對方七魄真正的消散,而是將其控制在一個崩潰的邊緣。
陳錚發出一聲聲淒厲的哀嚎,那模樣簡直慘不忍睹。
“我說!我說!”
陳錚瘋狂的嚎叫著,面色蒼白扭曲,好似厲鬼一般。
“說說關於徐福的事情吧,他究竟在海外找到了什麽,才得到那麽多奇詭秘法,還有他給始皇帝的真的是長生不死藥?始皇帝這麽長時間沒上朝,究竟是什麽情況?”
陳錚大口喘息著,臉上露出了一個怪異且瘋狂的笑容。
“彌羅檀法屍天!獨辟三身外,居九天,窺六道,無上無法!”
陳錚一邊說著,腦袋一邊開始不受控制的增大。
甚至他臉上的表情都充滿了驚恐,嘴角流下涎水,但語氣卻無比的狂熱,給人一種極其別扭的感覺。
“子房!定住他!”
張良接連點向那竹簡,各種禁錮類的術法往陳錚腦袋上砸去,但卻沒有絲毫用處。
不到三秒的時間,陳錚的腦袋已經膨脹到了之前數倍大小,轟然一聲,徹底爆碎成一團血霧!
楊晟身前升起鎮獄結界,將血霧阻攔在外。
收起結界,楊晟皺眉道:“這家夥是怎麽回事?自爆秘法?”
張良疑惑道:“不應該啊,我之前檢查過的,他全身的靈氣都被封禁了,拿什麽施展自爆秘法?
狂他就算想自爆,被你衝擊魂魄到生不如死的時候他為什麽不自爆?”
張良沉思了半響,忽然道:“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主公你方才問的那些問題,讓他想到了一個極其恐怖的存在,甚至恐怖到了他連想都會導致自己無法容納那恐怖存在的模樣,把自己給撐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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