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子和!”
曹操進了衙署正殿,曹純已經被叫到此地等待,這時候是一臉懵逼,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是在臨來的時候,文伯使了個眼色,似乎是說自己的好運真的要來了。
“你的宅子,全部拿出來,改建為宮殿,日後天子將會在許縣常駐,你親率虎豹騎護衛左右,我向天子請封你為執金吾,如何?”
曹操言簡意賅,開門見山,一番話說得曹純臉色逐漸精彩。
真的來了?!
來好消息了!
這些宅院獻上去,那就是功績,我乃是提前為了天子來置辦了屋舍,並且有些事說出來也不算什麽了。
曹純當即抱拳,朗聲笑道:“大哥!我早知天子會在許縣,其實我當時置辦院落宅屋,就是為了能改建宮殿!”
“實不相瞞,在宅子之內,早已就已經起了一座宮腔院落了,只是還不敢以高牆封頂而已!”
“現在大哥既然得了天子,只需三天我就可取材完工!”
曹純挺直了腰板,語氣都是趾高氣昂起來,這是大大的出了一口氣,對於他來說,之前來許縣置辦宅院所受到的非議,這一刻都不算什麽了。
曹操似笑非笑的盯著他看,這件事曹純當出說出來的時候,曹操是沒有半點猜測的,畢竟誰又能想到不到半年,天子便東歸到洛陽了呢?
如今接到天子,所有的事情都在一瞬間迎刃而解,包括曹純也是其中一環。
他買宅子這件事,若是荀瀟也知道,那就可怕了。
這等排布計策的手筆,已經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了。
曹操自信自己若是還在世,能夠穩壓荀瀟,甚至壓製整個荀氏家族,讓他們歸於自己所用。
不是用計策,而是用恩情,這是曹操自己的魅力所在。
但他若是不在了呢?
身為一個主君。
此時的曹操,擔憂與懼怕勝過了喜悅。
最重要的是,荀瀟手裡面還有兵!
如同前些時日,趙雲出現在那戰場上一樣,都是他意想不到,並且大為詫異之時,荀瀟安排他在那個地方埋伏,根本就是不著痕跡。
沒有人可以推想到為什麽。
但曹操在來的這一段路途中已經想明白了。
不是荀瀟算到了他們會經過魯陽。
而是他暗中安排的一切,都是為了推動天子,走魯陽。
甚至連我也算計在內。
如此之人,何等可怕。
若是有一天桃兒也控制不住他,該當如何?
只能殺了!
曹操的眼神忽然鋒銳了一下,不過很快就轉為柔和,由此同時而生的想法是,若是真的殺了,他其實也舍不得。
然後在片刻沉默之中,看向了曹純。
“子和,我現在問你,你為何要在這許縣,買宅子,又為何知道天子會到來?”
曹純一愣。
然後眼睛眨了眨道:“我,我是知曉此地乃我腹地,而大哥想要真正爭霸,甚至是與袁紹抗衡,必然是需要佔據天道。”
“而天子在長安,本就已經是形勢可危,遲早是會東歸的,而一旦東歸洛陽,距離靠近的魯陽不可能成為腹地,大哥若是爭取的話,就只能是許縣。”
“許縣之地,是穎水腹地,依山傍水,又有一條穎水貫穿而過,只需就地取材就可以堆砌建立華麗宮牆。”
“而我方兵馬就在附近,當然是在許縣最好!”
曹操聽完,神情頗為有些許動容,但是卻沒有意外,暗暗的點了點頭,最後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伸出手捏住了曹純的肩膀,鄭重的道:“既如此,
日後大任我便只能交給你了。”“好!”
曹純頓時驚喜,“大哥你放心,我誓死護衛長安之側,絕不會讓天子有事!”
“嗯。”
曹操實際上說的可不是這個。
因為曹純方才的回答,已經讓他確定,這必然是荀瀟教他說的。
這一點,母庸置疑。
這等思緒雖不是什麽高明見識,但是卻不太合理。
許縣依山傍水不錯,但同樣的地方還有數個。
而且曹純很少到穎川來,年輕時候也不在潁川遊走,他不知道許縣這等地形意味著什麽。
沒那個能力,知道吧。
一個武將,不看兵法看水陸地理之位。
這有可能嗎?
不可能的。
所以曹操所言的重任,和護衛天子自然是沒關系。
但不重要了。
事已至此,順其自然。
文伯,必須要賞,但他麾下的死士營,也需要嚴格控制,不能再繼續壯大了。
……
數日之後。
一個初建之宮殿很快坐落,原本就已經有了圍牆地基,所以只需要立柱的話並非很難,雖然不夠巍峨,還很簡單,但卻勉強已經讓那些公卿無話可說。
曹操擬定了一個功績奏折,也是這些年的功勞簿。
送到了天子面前。
天子身穿黑色華袍,在偏殿坐塌上接過這奏折,頓時看了幾眼,清秀的面容上忽然逐漸疑惑起來,有些奇怪的抬頭看向曹操,問道:“愛卿,為何不給自己請功?”
“只是要,要……司農?中郎將?”
“愛卿為司空可好?如此方可順理成章管轄錢糧米粟,可管轄境內兵馬。”
保皇派的八萬人都不在附近,而且還在互相內鬥。
而且劉協也明白,真要說起來,那所謂的護衛天子的兵馬八萬人,本就是各大將軍為了爭奪功績而匯聚。
現在自己移駕到了許縣,就已經不再能讓他們保護了,功績幾乎已經全部在曹操的手中,保不齊,曹操也要像董卓,李傕郭汜那樣,做個霸權掌控之人。
不過現在看來,他似乎是看錯了。
曹操好像沒那個意思。
“我倒是隨意,”曹操拱手躬身,頗為恭敬,但是表情很是輕松,“陛下給我什麽,我就要什麽,本就是漢臣,沒必要奢求過多,漫天要價。”
“但是麾下之文武,功績當賞,他們的確為大漢立下了汗馬功勞。”
“那這不對啊,”董承忽然湊了過來,詫異的瞥了曹操一眼,“為何你為袁紹請大將軍之職呢?”
“袁本初坐擁三州之地,麾下雄兵四十萬余,還在逐年增多!他不是大將軍,難道我是?”
曹操似笑非笑,根本不與董承虛與委蛇。
這幫大臣,他算是看得明白,就打算讓自己去請一個大官。
非是大將軍就是丞相,一旦如此,袁紹必定不服,在外做亂。
他們好看戲,再引得兩軍相鬥,從中再圖一個發展,這等心思曹操豈能不知。
若是董卓那種人,很可能就要了丞相之位了,當然,他當年的確是急不可耐的去當了相國,但結果大家也都明白。
犯其眾怒,而失了勢。
但是奉天子嘛,就該是循序漸進,不能太過著急冒進。
“這麽說,曹司空果然是忠君體國。”
“正是,”曹操全然當做沒聽懂董承在譏諷,直接了當的應承了下來,他就是忠君體國之人,“陛下還請酌情考量,除此之外,宮殿依舊還在加緊修建之中,在許縣之側,靠近水流之地,我會修建一座巨大的糧倉。”
“我兗州,徐州去年得糧百萬余斛,百姓早已溫飽,家中有余糧,是以五銖錢之鑄造,可以恢復至大錢幣,消除董卓當年削幣之政。”
“好,好……”
劉協頓時點頭。
你看,我就說你適合做司空,你現在做的無一不是司空該行之事。
兗州、徐州富足安定,兵馬強盛。
豫州之地現在天子駕臨,皇宮都城於此,當地那些積累了這麽多年的隱士,胸有才學之人都會馬上來投。
不斷進入曹操麾下,他會在數年之內不斷壯大。
劉協聰慧,看得懂此道理,最重要的是曹操在徐州還有仁愛之名,這名聲足夠讓老百姓哭泣的了。
何等的威名。
恩威並施,治三州之地還遊刃有余,曹孟德經國大才,天下少見之人。
比董卓之流全然不同,厲害。
“朕,在此等待,一切事宜都交由愛卿統籌,另外,還請愛卿為我感謝曹公。”
“他送來之物,解我思念,有心了。”
曹操嘿嘿一笑,點頭應承。
父親的確在寢宮之中送去了很多皇宮之中的舊物,讓天子可以睹物思人。
畢竟在東歸的時候,後來被李傕兵馬追逐,導致大量的財物玉器都流失在了半路途中。
這時候以此來緩解天子之情,他自然是感激,而天子這麽一說,那些公卿大臣自然而然就沒有反駁的可能。
一連數日,許縣改名為許都,擴建向外,建立糧倉,屯兵左右。
還有行策用政,人員任免等等,都在忙碌不堪。
因此讓曹操根本很少有時間去休息。
總算安定了下來。
一直到六月底,最為炎熱的時候,各部才正常運轉而不再著急,各地稅收等也開始逐漸征收。
在外那些保皇派的將軍們,終究還是不再有什麽動作,默認了天子在許都的事實,各自領了官職,屯兵到州郡之中去。
是以國號順理成章的改為建安元年,天下大安,大漢這架破馬車,換了一個執鞭的“馬夫”,估計又能再跑數十年。
……
這時候的宛城。
張繡也聽從了賈詡的建議,和劉表講和,並且投誠麾下,請求準許在南陽宛城屯兵。
劉表經過和麾下大臣的商議,給張繡送去了糧草,讓他駐守宛城,從此兩家講和,互為掎角之勢,守住荊州一地,保一方百姓安寧。
衙署府邸之內。
正堂上張繡在伏桉瀏覽著什麽,賈詡從外快步進來,氣度不凡,清瘦嚴肅,冷著臉到了面前來,“將軍喚我?”
“先生!”
張繡立刻起身,上前來如同弟子一樣執禮而拜,將手中的詔書遞給了賈詡。
“您看看,這詔書上,追封我叔父為雜號,為何隻字不提我?”
“還有宛城兵馬,也不曾有天子使者來交談,而當年那些共謀的將軍,也不曾來信再說些什麽,那我的處境,真的只能為劉表所用了嗎?”
張繡面容英朗,神情卻有些慌張與慍怒。
他感覺沒有受到尊重,好歹他大小還是個將軍,手底下有數萬人,自己的武藝也不低,憑什麽一封詔書任免都沒有?!
“哦?!將軍是在為此煩憂?”賈詡意外的盯著他,羽扇扇動了幾下,臉色逐漸輕松精彩,最終呵呵笑了幾聲,在此拱手道:“若是此事,倒是要恭喜將軍了。”
“何喜之有?”
張繡心裡迷茫,喜什麽呢?
“看來,那位曹公很快就要親自來招降將軍了。”
“到時,將軍便可擇情而歸附,既能回到天子麾下,又可達成先將軍心願,讓麾下這些跟隨的兵士都有個去處。”
“將軍的封賞,應當是在曹公來之後。”
現在當然不會封賞。
你都已經在宛城了, 怎麽可能讓你名正言順?而且你又年輕,欺負的不就是你。
不過真好。
賈詡暗自笑了笑,來就降,降必重用。
要知道,宛城可以是劉表擋住北方的第一道防線,也可以是北方踏入荊州的第一步踏板。
如此戰略地位,豈能賣不出價錢?!
賈詡對自己的眼光很是自信,但他現在最好奇的是,是誰在背後推動了天子去許都安住。
當初多少謀劃,獻言無數,都只是為了讓天子能夠推出來,東歸洛陽,至於誰能夠勤王而接,就是各憑本事。
說白了,對於賈詡個人而言,他只是覺得李傕郭汜差不多沒出路了,自己要想辦法離開,去可以長久的地方。
最終能夠安享晚年。
從打探的消息來看,裡面多次出現了一個名字。
荀瀟。
荀瀟的話,賈詡聽說過一點,計策不錯,善於內政。
但是這種大局面,他一個荀氏的年輕人怎麽會牽扯其中。
“那,我就等著?”
張繡當即疑惑,“等著就行?”
“當然不行,”賈詡收回自己的思緒,笑了起來,“將軍要日夜操練,強兵屯糧,等曹操來的時候據險而守,要令其有所阻礙。”
“等他至少能到渭水,再與之商議歸附之事。”
“哦!”
張繡連忙點頭,戰術後仰。
明白了。
不愧是您。
賣價錢當然要展示一下,得力挫曹軍哪怕一次才行,如若不然,日後歸附了也不會得到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