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陳留。
今年並非是一個豐收年,但是所幸在整個兗州的翻新土地,種植了太多面積,而且延續了一年之策,已經足以穩住整個民生。
秋收之時,各地百姓都趨於平靜,曹操自然也是率文武回到兗州鄄城。
真正去將張邈、陳宮兩人作亂留下的隱患全部消除。
同時,也趁著此次大敗賊寇而坐穩兗州牧這個位置,是當之無愧的一言堂,再也不可能有任何士族能夠威脅到曹操的地位與名聲。
荀瀟回到鄄城府邸之後。
一個人也立刻來拜訪。
程昱。
在他的府邸之外,程昱拉來了一馬車的書簡,還有金銀玉器。
甚至為了典韋還特意從自己家鄉弄來了百年佳釀。
“仲徳先生這是為何?”
荀瀟在門前拱手,一時間沒想明白這是要幹什麽,他記得程昱可是對自己沒什麽好感的。
之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是還桀驁不馴的斥責了幾句嗎?
怎麽現在變成這樣了。
“文伯,”程昱面帶微笑,深鞠一躬。
讓人將所帶來的禮物全都搬入府邸之內,又說道:“此乃是,我家中所藏,許多藏書都是名家之做,除此之外,還有很多金銀玉器,是主公賞賜。”
“這些都是我的一番心意。”
“之前一直以為,你讓我回兗州來,是公報私仇,實乃是我心思狹隘了。”
程昱由衷的感歎了一句,“主公歸來之後,立刻讓我代為管轄陳留,為代太守。”
“在此其中,你的兄長文若,也同樣因此進言,他們都因你舉薦我守兗州而推舉。”
“由此功績,名望皆在手。”
“是在下當初不識才俊,隻以為文伯乃是沽名釣譽,敗絮其中的士族浪蕩公子罷了,卻沒想到,你是真正英才,淡泊名利,不追求功名。”
“令我汗顏,是以,在下特意在此等待,隻想與文伯能共飲數巡,但求一醉。”
荀瀟頓時恍然大悟。
哦……
原來如此。
那他這有點心虛了。
畢竟自己並沒有改變什麽,原定歷史上本就是程昱與荀彧守住了兗州。
而他荀瀟也只不過是將這件事十分篤定的說出來罷了,這是佔了先知之覺的好處。
並不算什麽。
若是受了這麽大的禮,還得了一個讓程昱記一輩子的情。
這……
受之有愧啊。
荀瀟怎舌了一下,當即對程昱拱了拱手,朗聲對周圍的軍士道:“全搬後院兒去!後院有藏書閣!”
“其余金銀都拉進庫房。”
“王二清點一下!”
“誒!!好嘞!”
王二千恩萬謝,登時眉開眼笑,臉上褶子都笑得擠了眼眉,看都不大看得見了。
雖然這些錢不是他的,但自家公子得了這麽多錢財,日後好賞給自己,這層關系他還是想得明白的。
這一夜。
到前半夜時候,荀瀟和程昱喝了幾口酒。
“文伯,夜已經深了,我也將去陳留數日,等將各地官吏安排妥當,再回鄄城謀化軍務,等到冬至之時,我再回來與你共飲。”
“馬上就要走?”
荀瀟咂了咂舌頭,這最近真沒什麽事。
他正是無聊的時候。
而且他又卸任了軍中軍師的官位,自己麾下只有那死士營宿衛一千人,日子清閑了很多。
現在就在等桃兒那邊的探哨情報呢。
自己心中本就是忐忑的時候。
有個口才不錯的長者能與自己說說話,交談一番天下大勢,說得慷慨激昂,熱血沸騰。
打發打發時間也挺好。
“我這不是,怕擾了你休息嗎?”
“不不不,我今天不休息,”荀瀟擺了擺手,拉住了程昱的手,笑道:“今夜若是醉了,就在我這睡去。”
“此宅院本來就大,我又未曾娶妻,仲德兄長怕什麽?”
“文伯真是……”
程昱頓時樂呵呵笑起來,臉上像一朵盛開的花朵。
“好,既如此,我今日就陪文伯一醉方休!再暢談天下英豪,縱觀古今人文!”
“你們,且先回去,明日再來接我便是!今日我就在文伯這府邸安睡了!”
“喏!”
門外宿衛知曉自家大人高興,自然也不會多質疑,抱拳之後轉身離去,很快消失在了視野之內。
“哈哈哈!”
荀瀟豪氣萬丈的笑了起來,今夜有個人陪著說說話,也省得失眠了,感覺還行!
這時候,王二自門外走來,越過了程昱之前,走到荀瀟身側,然後深鞠一躬,道:“大人,書信來了。”
“哦!?”
荀瀟頓時站起身來,臉色大變!
真的來了?!
桃兒居然還沒事?!
這就意味著,她即將可以來見我?
“先生,我又想休息了,要不您先去側院睡下?”
“誒?”
程昱臉色一凝固。
唉喲,你幹嘛?!
不是你叫我留下來?我特麽宿衛都叫走了,明天才來接我!我這剛要醞釀情緒聊幾句!
現在你整得我毫無睡意了,叫我去偏院睡下?!
這不太禮貌吧?!
“文伯,可是有何事?”
“嗯……無公事,有些私事忽然來了消息,抱歉了。”
“哦……原來如此。”
程昱點了點頭,道:“既如此,我先回去便是。”
“我讓典韋送您回去。”
“誒,好!”
程昱頓時眉開眼笑,典韋好。
典韋好呀。
這猛將我喜歡得緊,多熟絡熟絡也是好的,萬一日後又可以借我打一兩場仗呢。
……
荀瀟快速進了後院。
跟隨王二的步伐一同到了內屋之中。
王二沿途快速說道:“此前那些暗探,有不少人都還沒被發現,徐州之內極亂,各部派系看似平靜,實際上已經是暗流湧動。”
“是以一直沒有聯系上,那日實際上是姑娘看出老太爺那一隊車馬上路極其不安全。”
“所以才謊稱去親戚家,後來就不和他們走了。”
“天!”荀瀟頓時臉色大好,一口氣長舒出來,“不愧是桃兒,果然和我心中所想一樣聰慧!”
“一眼就看得出來,帶著全部家產長途跋涉,那就是找死!”
“她沒事,太好了。”
“果真是極其聰慧之人。”
“只是……”王二遲疑了片刻,“後面徐州與我軍一開戰,自然就不敢再來了。”
“大人您先看看這書信,”王二心虛的看了一眼桌上。
額頭上虛汗都冒出來了。
後背更加是汗流浹背,衣物緊貼,差些心都要從胸腔跳到嗓子眼了。
他到底信沒信啊……
我家大人,現在是越來越看不到底了……
他本事到底有多大。
千萬要信啊,不然我吃棗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