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味兒真他娘的香！不錯，有前途！】

　於合的眼睛落在趙蒼手中半包煙上，趙蒼秒懂地將煙塞到於合的兜裡。

　“走，帶我去看看什麽地方！”

　於合拍拍褲兜，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還是有聰明人的嘛！

　趙蒼前頭帶路，準備去他們事先說好的小山坡，卻突然撞進來一個人。

　“於合，於合，不好了！

　那邊有死人，都發臭了！”

　老張跌跌撞撞地跑過來，拉著於合不松手。

　心情正好的於合愜意地抽著香煙，卻被突然出現的老張給扯掉了，心裡頓時不喜。

　“一個大男人，怎怎呼呼的像什麽樣！

　村子裡連根毛都沒有，哪來的人！”

　於合不悅地扯開老張的手，撿起地上的香煙，拍拍沾灰的地方。

　【這下是沒法抽了！】

　於合將半截香煙戳滅後，裝進香煙盒裡，這可是難得的精神食糧，有錢都買不著的。

　他皺眉看著老張，這不是來給他添亂的嗎！

　好不容易有一個出頭的人，這下怕是又要被給嚇回去了。

　幾十歲的大男人連個死人都怕，還是本村人，丟臉！

　眼見這些城裡人，要被他給說動了，再來一出死人，誰還會聽他的。

　“真的真的！

　我們村還有幾戶絕戶沒搬走，就在村尾，不信你們去看嘛！”

　於合不想理他，他還有正事要做，給新來的人分地、分住所才是正經事。

　其他的自會有人解決！

　於合把目光放在趙蒼身上，希望他能繼續帶路。

　趙蒼一笑，對他一伸手道:“於哥，請跟我來，離村子有點距離。

　我們是走著去，還是坐車去。

　可以坐我們自己的車！”

　於合一聽會繼續，當即向趙蒼他們所在的車走去。

　趙蒼笑笑，看一眼聚在一起的人，不懂他們還在等什麽。

　難不成是等房子自己建好，還真以為政府什麽都會給弄好，別做白日夢了。

　兩輛小卡車揚起一地灰塵和枯葉，引來眾人的連連呸聲。

　“呸呸呸！什麽人嘛！”

　“有什麽值得張揚的！”

　……

　眾人開始竊竊私語，見有人動起來，他們再等下去也不會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還不如去村裡先找個好點的房子，再差也有牆擋著，總好過於他們搭帳篷。

　聰明人開始三三兩兩地離開，尋找合適的房屋。

　老張一家都蹲在自家門口，家裡連個屋頂都沒有，怎麽住嘛！

　綠色軍車上跳下來一名少尉，腰上別著一把手槍，他一把抓下頭上的帽子別在腰後。

　汗水順著小麥色的肌膚滾落在襯衫上，眼裡有幾分不耐和煩燥。

　“前面帶路！”

　“我不去，要去你們自己去！”

　被目光注視的老張退後兩步，這種事不是他該管的，他還是找到住的地方要緊。

　“孬種！”

　周濱低罵一句，徑直朝他說的方向走去。

　周濱見村尾有四家完好的房屋，這裡應該是有主之屋。

　這說明南山鎮的工作做得不到位，連村子裡有沒有人都不知道。

　失職！

　還沒走到院門口，周濱便聞到一股屍臭味兒，屋裡的人只怕已死多日。

　他掏出一口罩戴上，一腳踹開院門，濃濃的屍臭味兒撲面而來……

　周濱連連後退閃出老遠，摘下口罩一陣乾嘔……

　【這他媽的也太臭了！他也受不了！】

　周濱看一眼後面沒人跟來，舒出一口氣，他可不能在新兵蛋子面前丟臉。

　雖然他也是一個新兵，但好歹是個小領導，要保持威信！

　重新戴上口罩的周濱，又不放心地再加一個口罩，想想那打腦的臭味就受不了。

　直面死人只有在南方的時候見過，可也沒這麽臭啊！

　周濱見路邊有一株沒枯死完的野草，也沒管是什麽草，反正他也不認識。

　扯下幾片半黃的葉子揉吧揉吧，夾在第二層口罩中間，輕輕地吸一口氣。

　有一絲青草的味道，涼涼的！

　周濱又看一眼剛才的草，味道還挺好聞的，有點像薄荷的味道。

　他將那株野草全部扯出，抖掉泥土珍惜地放進褲袋裡，說不定一會兒還有用得著的地方。

　周濱嘴角扯出一個苦笑，想他一個紈絝子弟，竟有扯野草的一天，還真是世實多變！

　周濱邁著堅定的步伐走進院子。

　典型的農家院內全是石頭牆面，正中三間正房，兩邊各有三間廂房。

　肥大的白色蛆蟲蠕動，從左右兩間正房爬出，密密麻麻地分布於地面、牆上。

　周濱再沒了上前的勇氣，這些足以說明屋裡的人，已經死了一段時間。

　他快速退出院子，將院門給拉上，又壯膽去看另外三家。

　當從最後一家出來時，周濱恨不得將身上的衣服全扔了。

　他總覺得蛆蟲爬到身上，全身發緊，好像自己也即將被啃穿……

　周濱遠離剛才進的四家院子後，摘下口罩扔得遠遠的，又掏出褲袋裡的野草揉碎了堵在鼻孔。

　曾對一切都不在意的青年，此時臉上全是後怕，也打破了他的認知。

　周濱覺得回家要對父母好點，不能讓他們再為他操心，要做一個孝順父母的好兒子。

　老張見周濱返回，為了證實他說的是真話，上前兩步道。

　“周排長，你進去看了嗎?

　裡面怎麽樣啊?

　是不是和我說的一樣?”

　老張雖然膽子小，但又很想知道結果如何，追著周濱問。

　“死了，都死了，滿屋子的蛆。

　要不要給你來一盤油炸大蛆！”

　周濱陰沉的話鑽進老張耳裡，見這個沒用的老男人臉色發白才滿意了。

　躲在陰涼地的眾人， 並沒聽清周濱的話。

　他們都想知道那房子能不能入住，這才是他們該關心的問題。

　“周排長，那房子可以給我們住嗎?”

　周濱看一眼被要求關照的翁學林一家三口，對他們輕搖頭示意不要說話。

　“憑什麽有好房子不給我們住，走之前我爸就說了有什麽事都找你辦。

　怎麽，拿了我家的好處，一下鄉就不想認帳了！”

　苗娜娜火騰的一下冒出，太陽越來越曬，不給他們安排住的地方不說，還不理她男人。

　“呵呵，誰拿了你的好處找誰去，關老子屁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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