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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華武神》第42章 絕谷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易過新回憶那日在崖口絕壁之上,和徐永豔發生了激烈的爭吵,他當時被逼身背絕壁,徐永豔卻鳳目圓瞪,步步緊逼。嬌嫩而清秀的面容因憤怒而發紅,雙目似要噴出火來。

  他突然感到害怕,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她這麽憤怒。

  自己離崖口止有兩三尺不到,回頭一顧,便止步不退。

  那絕壁因火山造成,崖口岩石大多虛松,再退!有可能就踏在鬼門關上。

  面對她的步步緊逼,還不時的閃動著手裡的鐮刀,情緒幾近失控。

  自己向來目空一切,所以是赤空著手,手臂上當時還有一些鮮血流出,這是之前對她指指戳戳造成的,當下只能緊緊收到背後,怕再激怒了她。

  可她卻有要把他逼下絕谷去的意思,寸步不讓!他見狀,便輕輕試著退卻一步,欲設法從側面裡逃跑。可是這一步踏將出去,他再也沒法從側面逃跑了,嘩啦啦一響,連帶著他整個人站的地方塌陷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她大吃了一驚,放聲尖叫:“易江平,”待本能的伸手去拉他時,他的人早已掉落下去。

  那時他的名字還不叫易過新,就是徐永豔口中所叫的易江平。易過新是後來他自己改的。

  他是這附近一帶出了名的地痞無賴,流氓賊子。年幼失父,與老母相依。

  他一身惡性,倒也不是與生俱來。十四五歲之前,卻是個懂事聽話的孩子,之後才漸漸變了性格,乖張暴戾起來。

  那日之事,少女之反常,是他始料不及的。這些年來,他總是騷擾她,想佔有她,少女一向溫和,面對他的無禮,忍而再忍,避而再避,有時淚都流了下來。可是這樣不但沒有讓他收斂,反而變本加厲了他的野性。

  墜落下去那短短幾十秒內,他想了好多事情,但最為想念的還是崖上的徐永豔,這是他最大的渴望。人有渴望當然是好的,但為了渴望變得不擇手段,那就是惡魔。

  一向對他溫和,事事都選擇隱忍。致使他全然以為,即使來個霸王硬上弓,她也頂多只是哭哭鬧鬧,一時埋怨罷了。

  他很明白,頃刻之間可能就要死無葬身之地,心肝肚腸五髒六腑都將震了出來,撒成一地。這些都不是他願意想的,但本能所至身不由己,卻也說不得的了。

  短短的幾十秒,已經顛覆了他的想法和性格。人將死之前,大腦的活躍度可達到生前從所未有的巔峰狀態,那些曾經隱藏了的畫面和經歷,風馳電掣般的從他腦海裡劃過。

  人之本性在這一刻將得了到最好的詮釋。一生糊塗迷茫,迷失自我的人,也會看到了方向,只是一切也已太晚。

  很多有這種覺悟的人,只能將他隨同亡魂一並帶到陰曹地府,世人不得而知。因為能這樣絕地重生的人,實在太少,太少!

  絕壁谷底,當時的易江平緩緩動了動,用力將雙眼撐開一條縫,一切都是模模糊糊,腦裡也空空蕩蕩。好像記憶都被清除了。

  他慢慢梳理一下後,才知曉自己是從懸崖上摔落下來。

  心想:“死掉不是就什麽都沒有了嗎?怎麽我還能感覺我還沒有死,能感覺到痛?”他當時是仰面臥著的,他用力將眼睛睜開些,把目光再放遠,看到的全部是霧。

  好久,快要散架虛脫的身體。開始慢慢的挪動,緩慢而艱難的坐了起來。

  舉目四顧,

環看了一周,發現這是一個荒廢的絕谷,滿地石土虛虛松松。連跟帶枝的枯木橫七豎八凌亂無序,有的被埋沒得所剩無幾。  如此一個荒涼的地方,卻並不涼,且很熱!前方不遠處,就有散發著熱氣的水,從一個巨縫裡緩緩流出來。可惜的是,沒能流去多遠,便全部從滲透到地下去了。

  他確信自己沒有死,很幸運的落在一片厚厚的雜草乾藤,枯枝敗葉上。

  肚子又饑又渴,他已經躺了一天,很吃力的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去補了幾口水。水溫有些高,導致周圍寸草不生。

  他茫然拖著沉重的身軀到處尋覓,走了一圈,也沒有什麽發現,連吃的都弄不到什麽。他拚命尋找出去的路,但越找越喪氣,越看越絕望。

  這絕谷之底,寬不過三四十米,長也就兩三裡路,兩端雖然有一定的斜坡,但要從那裡上去,斷然是不可能的。先不說這崖深不可測,就憑那些全部是虛虛掩掩的石壁,沒準弄下一塊來,就把自己砸死了。

  這正是他絕望的地方。他突然覺得這樣活下來並不是什麽幸運,顯然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黃昏已過,光線漸漸暗淡下來,他的心卻無法平靜,雖然知道自己可能永遠無法出去,但他始終不願妥協。直到沒有一絲光線,他任歇斯底裡的摸著到處爬行,到處亂撞。

  終於!他冷靜了下來。開始思考人生。考量人活著終究是為了什麽?

  細細一想,出去能怎麽樣,反正是得不到她了!出不去又能樣地?出不去什麽都得不到,得不到又怎樣?得到了又能怎麽樣?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之前是個十足的地痞無賴,狂徒流氓。只是自己嘴上不承認罷了。所做的一切都是常人所不齒的。

  他幾乎成了大山上所有村莊裡的仇人,易江平這三個字幾乎成了可恨的存在。偷雞摸狗,奸淫擄掠,縱火行凶無一不作,只差沒有弄出血案來。

  他是早年喪父,兼之老母又是晚年得子,諸事任之寵之,這也加速了他走上不歸之路。他現在就一直在想,假如能夠出去,可否再做一個平常人,做一個孝子,孝順下那年邁的母親。

  他突然發現,母親在他名字裡取了個‘平’字,是另有意思的。

  如此想著,他竟突然笑了,淒落而蒼涼的笑意,竟不知眼淚也從兩腮滑落。或許是內心深處的轉變,也或許是現實的殘忍。

  盡管外面已將入秋,可這谷底卻很熱。與外面全然不同一個天地。

  他自己折騰一會,疲憊不堪,摸到一處草坪,把身子放倒,四腳朝天仰面臥下,不幾下就睡著了。他就是這麽一個乾脆利落的人,想說就說,想做就做。所以他一躺下去,很快就睡著了。

  咳……,一個蒼勁而有力的聲音,直接把他從睡夢中驚得坐立起來,定了神,目光環掃過去,正前方不遠處的一塊大石上,就端坐著一位鶴發飄飄的垂暮老人,手扶一木杖,一身灰服,神態卻是和藹可親。他瞧得清晰。

  於是道:“你這人活見鬼不是,好端端吵醒我幹嘛?”

  但隨即暗思:“這地方居然還有人?”隨即失聲道:“你哪位?”

  然而讓他更驚訝的是,那垂暮老人嘴巴紋風不動,說話的聲音卻已經輕輕傳了過來:“這裡是重生崖之重生谷底,世間善人的輪回之處,到此之人,已全都魂歸九泉,你一孩子,惡業多多,因何能平安到此?”

  易江平聽完,翻身跪拜在地,久久說不出話來,心想:“既是善人輪回之境,我又如何可以輪回?這老人明明知道自己是個惡業之徒,說話卻如此的溫和可親。或許我央及跪拜於他,事情倒會有轉機。”

  少許,鶴發老人又道:“你身上惡業太多,不能接重生。既然未死,只能脫胎換骨,但這要接受肉體的洗禮,靈魂的考驗,才可脫胎換骨達到重生。這個的成功率是很低的,好多人的肉體經不住考驗,半途而亡!你若想試一試,不妨考慮一下來找我。”

  易江平聽得自己這個情況也可以脫胎換骨,心裡莫名的高興,但聽說成功率很低,就高興不起來了,那就是說,自己在脫胎換骨的途中死掉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他還來不及說點什麽,那老人就像一副掛著畫,突然被人卷走一般,憑空消失!他心裡大急,起身往那大石上衝去,希望能把剛才的那個畫面拉下來。

  他撲了個空,腳下一滑,從大石上摔了下來,倏地一聲驚叫,竄起來時,眼前一片漆黑,回了神,才知道是個夢。他無奈蒼涼的笑著,比哭起來都要難看。

  他又回到了絕望,假如可以去試一試,至少可以抱著一線希望,現在卻只有等死。

  他靜靜的坐著發呆,好久,一絲蒙蒙的光線穿過谷中大霧,照射下來。

  慢慢的,他可以依稀看見谷底的輪廓,緩緩站起來四處打量,眼前發現的情景和夢裡完全不一樣,所看到的盡是一片蕭索,絕望得可以令人窒息。

  帶著黯然的情緒,拖著悲涼沉重的身軀,毫無目的的又開始緩緩前行。

  要去哪裡?要做什麽?他基本不知道了。他要走開,只不過是不願意留在這裡罷了!這有限的絕谷之底,他摸爬行走了幾遍,直到中午過去,也只是喝了點水,別的一無所獲。

  他背負著雙手,仰望著那略略有點斜度的絕壁時,瞳孔慢慢收縮,目光漸散。因為那高度,已讓他眩暈,讓他絕望。完全感覺自己是在另一個孤獨的世界裡。

  他沒有哭,強忍住淚水不讓它流出來。然後隨便找個地方坐下。終於不再走了!他已經放棄了掙扎,只在這裡等死。

  唯一不甘心的是:“為啥摔下來的時候不直接摔死,就算摔成七塊八塊,摔得粉身碎骨,至少也比現在這樣來得痛快。”

  可是當他躺下來接受死亡時,心裡卻怎麽也平靜不下來了,完全不甘心這樣死去。也想不到自己會落到此等境地。

  木然,他唰地站起來縱聲狂叫,歇斯底裡的吼著。頓時進入癲狂狀態,到處亂跑,摔倒了又爬起來繼續,到邊了回頭再跑。肆意的揮霍著那一點所剩無幾的體力。

  這豈不是一個無助到了絕望的人才會有的狀態麽?

  他把自己弄得體無完膚,鼻青臉腫,衣服稀稀拉拉,手腳全部摔破,流出來的血和泥土混合,凝固在各處傷口的周圍。終於筋疲力竭倒地不起。嘴裡任斷斷續續的嘶啞著吼道:“徐永豔,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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