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白雲湧動,變幻無窮,盡顯風詭雲譎。
天地間變得更為詭異。流客們腰懸刀劍,飲馬江湖。胯下西風瘦馬,在大道上得得而行。
押白衣女子的刀客共是四人,他們的本事不差,做事更為謹慎,一路上確定沒有人跟蹤後,才安心的去了一處居所。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還是被易過新三人跟蹤了。說到跟蹤本事,放眼當今江湖,唯百萬二人莫屬。不過易過新另有一套跟蹤的手段,那就是他獨一無二的感知能力,再運展銀河真氣鎖定目標的動向,對方插翅難逃。自己大可以逸待勞,慢慢的在後面跟著來。
花木龍得知他有這個本事後就問道:“那麽你為何不用這個絕技來鎖定永豔的行蹤呢?莫不是你的感知能力放在她身上不好使啦?”
易過新無奈的笑了笑,慚愧的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情蹊蹺得很,不知是哪個環節在作祟,我始終查探不到她的任何一絲氣息。似乎上蒼在捉弄我們,自我離開家門,就一直都是在找她。”
為了確保不被發現,易過新讓花木龍夏珍珍二人藏在附近,自己一個人前去探究。
一座古老的莊院,房屋到處延伸,大院的側面,有一棵雄偉壯觀的古松拔地而起,鶴立雞群一般高高聳立。枝葉茂盛,雖長得三歪兩扭,卻一點也不影響它的觀賞價值。和對面的紫精竹相映暉,再和院子裡的梅花一照,“歲寒三友”不缺了。
易過新謹慎,悄悄隱藏到茂密的松枝裡,正好可以窺見大廳裡一部分。
這時正是幾個刀客將白衣女子押到,並把事情經過大概說清楚的時候。那個所謂的掌門,坐收一絕色美女,這時正不住的哈哈狂笑,並承諾要重重提拔他們四人,四個刀客聽了也暗自竊喜。
白衣女子成了甕中之鱉,要圓要扁,只在別人。但她似乎沒有這方面的憂慮,面色依舊平靜如水,不驚不怒。還是一副斯雅文靜的樣子,依舊是那麽的美。
她似乎與生俱來就是這副樣子,也許是她不願為任何事情改變現有的容顏。
連這種情況都未能讓她改變容顏,還有什麽能讓她改變的呢?
那掌門人大笑著走過來,將她攔腰抱起,一副淫邪猥瑣的賊眼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望眼欲穿,似乎要將她現在就脫個精光,一口活吞下去。
白衣女子始終不曾說一句話,隻長長歎了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由此可見,她算是已經認命了,不打算再做任何反抗。
這也正是易過新懷疑的地方,如果她的表情驚恐憤怒,或者罵人求救,易過新只怕早就下去將她救了。
掌門的笑道:“心肝美人兒,這就對了,反抗沒有用的,在我手裡反抗,只會給你帶來無盡的痛苦和折磨。”說不了,便抱著大步往隔壁屋裡去了。
易過新看得心煩意亂,早想一掌劈了那淫威作福的掌門,但他始終看不透這件事情的根底。他甚至在想,這會不會是故意引誘自己來這裡的?
不無這個可能,江湖確實套路太深,算計處處都有,自己自從遇到萬裡行這個江湖俠客以來,就處處被人牽著鼻子走。經常被誘騙,利用,引導。
要下去救人不難,救人是美事,救美女更是美事,但救人被算計被誘騙就不美了。
所以他打算再等等,他的真氣已經暗暗施放出去,真氣所到之處,猶如他親眼目睹,他會在關鍵時刻救下白衣女子。
那個掌門抱著白衣女子進屋不到三步,
大院外就傳來了肮髒的臭罵聲:“直娘賊,媽的漢子,入你全家大細,野馬家騾配,黃花閨女生的,出來吃爺爺一刀。” 話落刀起,刀起風動。大門外一把短刀夾著破空聲飛射而來。
刀是花木龍發的,罵人也是出自他的口。一刀客見來刀甚猛,左搶一步避開,短刀奪的一聲釘在中柱上,刀尖入柱三寸,刀身不停的晃動著。
大廳內有七八個人,都是殘刀門的,見他罵得難聽,都怒拔腰刀,搶身欺了過來。
花木龍扔出短刀後,隨手順來一根木棍,手臂粗細。大踏步舞開,逢人就打。
夏珍珍還站在大門外,正低聲嘀咕:“這瘋家夥,打架不行,罵人倒出一無二,牛頭不對馬嘴的都罵。”
但想想畢竟是罵人,罵人就是出口惡氣,又何必罵得恰如其分。她和花木龍這些天來,也明白了這個道理。有時候真想補他一劍的,但臭罵幾句後,氣也就真的消掉大半。
至於那句‘黃花閨女生的’,未免罵的含蓄了點。在古代,黃花閨女都是未婚女子,而未婚生子在古代是足足可以令整個家族蒙羞的,被發現了那是要下油鍋的事情。
夏珍珍看他們打的凶惡,也持劍進門助陣。鬥得十來招,立陷險境,對方長刀招招點砍要害。
易過新不現身也不行了,起身一個羚羊跳從松枝裡箭射下來,眾人大吃一驚,但這一驚未畢,情況突然又有了新的變化,所有的打鬥也戛然而止。
只見白衣女子突然手托一隻箱子,四平八穩的從側屋裡走出來,眾門徒看到那隻箱子,又都吃了一驚。
易過新定睛一看,也大吃一驚,這隻箱子他看到過,並且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說得誇張點,燒成灰他也知道。就是唐賽兒在桑楊村搶走的那一隻,曾被她忽悠的說,徐永豔就被藏在裡面,所以他一眼看後,過目不忘。
易過新突然覺得頭痛,所有的事情越來越複雜,簡單的也不簡單了。
他突然覺得徐永豔就在裡面,因為他一直找不到徐永豔,連她的一點氣息都捕捉不到,他越想越覺得徐永豔就在裡面。只是理智告訴他,徐永豔不可能在裡面。
他跨前一步, 似乎是準備就要伸手過去把箱子接過來,可是猛地發現,自己冒失了,並且荒唐,這箱子已經易主數次,這裡也沒有人知道這箱子曾經和自己關系重大。
白衣女子費了那麽大的勁,一定是處心積慮的要得到這隻箱子,怎麽可能會給自己?自己又有什麽理由去接過來呢?於是他冒昧問道:“姐姐,這箱子哪裡來的?”
他的話一出口,花木龍固然奇怪,幾個刀客門徒也覺得奇怪。白衣女子微微一笑,更顯得美豔動人,緩緩說道:“搶來的。”
易過新魂遊物外,因此上說話不沾天地,他想辯解一下,卻尷尬得說不出來。這時兩個刀客急忙衝進屋子裡去,發現他們的掌門躺在床上蜷縮扭曲,面色痛苦不堪,張著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像中了瘋魔似的,不停的抽搐。
兩人叫罵著衝了出來,殺氣騰騰,抽刀朝白衣女子就招呼過來,出手就是殺招。
白衣女子微微晃動著美妙的身子,早將這兩計殺著化解於無形。空著的左手輕輕一拂,就將側面一刀客連人帶刀掃出一丈開外,嘭的一聲撞在木板牆壁上,牆壁也撞開了一個窟窿。
花木龍突然發現很無趣,自己大費周章要救的人,原來她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想想剛才的險境,暗罵自己是個死豬,氣惱而尷尬。
另外一個刀客一招‘卸磨殺驢’斬殺過來,白衣女子身子輕飄飄一晃,就繞到了他左邊,左手一揚,輕飄飄的就拍在他肩頭上。剛一著掌,那刀客整個人就直挺挺的倒下,又如中魔一般,劇烈抽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