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賣蛇蟲草藥的老頭緩緩說道:“列位呐!開方抓藥,也得講究個‘福人葬福地,藥醫有緣人’不是?天下沒有包治百病的藥,是藥三分毒。我的藥是花草蛇蟲混配,共有一百六十多種。盡管我多年研究,終究力有未逮,不能全部去除負面效果。每次有人賣藥我都申明的,童叟無欺。”
那個他父親吃了變陰陽人的漢子道:“放屁,放屁!哪有吃了讓人變成不男不女的?”
另外一個道:“不錯,打死他就對了,吃了讓孩子變成老頭,那還醫個球,不如不醫的好。”
幾個黑臉漢子動手就要打,徐永豔急忙勸住,外面圍觀群眾有十來人,都是一般的山裡人,只有三個不是本地的,是和尚,老的一個高高大大,頭頂已有短發,年事古稀,已逾七旬。
另外兩個有四十左右。他們都一言不發的圍觀著,不參與也不相勸,似乎只是看熱鬧。
一黑臉漢子脾氣暴躁,見徐永豔老是勸阻,動手就要來打她。
徐永豔連忙後退,不敢和他動手,她已經不敢去碰這個漢子。那倒不是因為怕他。
她不敢碰這個漢子,是怕碰了這漢子一下,這漢子就死或者殘廢了。
她之前就已經無意傷了兩個男子。一個是要侵犯她,慌忙之中打了一掌,結果那個男子被打出兩丈多,鮮血狂噴,倒地死了,並且馬上就變成一個冰人。
另外一個是發生爭執後,對她非禮,被他抓住一甩,結果人飛了出去幾丈遠,手臂卻還在她手裡,血淋淋的,也是迅速變成一根冰棍。那人雖保住了命,卻成了一個斷臂的人。
她知道自己現在力道奇大無比,力量運到手掌時,抓到什麽都會變成冰。所以她不敢隨便抓人打人,一個不小心,稍微運用不當就會弄死人。
苦勸道:“他的藥不對,以後別買就是了。若將他打死,更是不對的。”
一黑漢子道:“你個女娃娃懂得什麽,就是要將他打死,不然以後得害更多人。”
徐永豔道:“他的藥固然是不對,卻也沒有吃死人。照你們所說的,確實是治好了病,只是副作用大了些。不能因此就將他打死。”
那黑漢子道:“你很討厭,不要你多管閑事。我們打死他是為民除害,再阻撓的話連你一起打。”
另一漢子想是爭吵過激,情緒已經失控,提起榔頭大的拳頭,霹靂也似的喝道:“兀那婆娘,你再多管閑事,打你號冷喪,打你滿地落牙。”
徐永豔看他凶巴巴的樣子,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退了兩步,她本就膽小,已嚇得花容失色。
不過今天這個閑事她似乎是管定了,因為她覺得這賣藥的老頭並沒有太大的過失,不至於就要被打死。
她有恃無恐的定要管這樁閑事,其實全賴於她有一身奇特的內力。真到說不過去的時候,也只能動手了。
那幾個黑臉漢子圍攏賣藥的老頭,個個齜牙咧嘴,準備就要打,她又上前阻攔道:“你們不要太過分了,最好不要逼我動手。”
一漢子聞聲轉過身來,瞪大眼睛看著她,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挺起胸膛指著肚子說道:“來,往這裡打,讓你打三砣我不還手。”
徐永豔詫紅了臉,怒道:“一砣就把你打死了,還三砣。”這話一出口,便立時發覺不對,卻也收不回來了。
那漢子猛拍肚子一巴掌,惡狠狠的道:“來,一砣打不死我,你這條手臂就交給我,或者用一百兩銀子交換。
若把我打死了,打死也就打死,沒人再找你麻煩。” 徐永豔道:“我只是勸架,怎麽會打死你?”
那漢子顯然是不耐煩,一把抓住徐永豔的衣角,大聲道:“奶奶的,要你多管閑事,現在不打也不成了。”
徐永豔吃了一驚,頓時和他拉扯起來,那兩個中年和尚看不下去,朝老和尚看了一眼,意思是要出手幫助了。
老和尚單手作十,搖了搖頭,示意不要插手。中年和尚愛莫能助,只能望洋興歎。
徐永豔扯不過她,被扯得東倒西歪,另外兩個黑臉漢子哈哈大笑,也開始戲耍。
徐永豔怒上心頭,丹田提氣,用力一甩,衣服破裂的同時,那漢子也被甩出去,撞到了另外一個漢子,兩人雙雙倒在地上,總算是沒受大傷。卻也摔得頭暈眼花,站立不穩。
道路裡面的坡下,有一塊大石露出半截在地面,正如一個打坐的活佛一般。
她剛才引動了丹田之力,現在內力在四肢百骸湧動不休,好生難受,卻又不敢打在他們身上發泄。隻得將湧動的內力聚在掌心,朝那塊大石上打去。一來消散自身內力,二來嚇唬一下他們。
當然她並不知道會將這個大石打成什麽樣子,那大石不是人,所以她也就毫無顧忌,奮力一掌打了過去。
一聲巨響大作,大石應聲破碎,連根拔了起來。周圍頓時寒氣大作,霜花飛舞。
圍觀人群個個驚得大呼小叫,幾個黑臉漢子也不敢再為難,四下裡倉惶逃走。剛才叫囂的漢子逃得更快,估計是料想到,自己的肚子絕不會有那個大石頭硬。
因為用力過猛,兼之不太會控制的原因,擊碎大石後,導致內力回灌,使得她整條手臂也瞬間被冰封霜凍起來。咬牙忍痛,哼了一聲便坐倒在地。
老和尚是內家高手,一眼便看出了倪端,幾步搶過來,伸手扶住她肩頭,運出內力為她驅寒。但他內力一出,就遭到了徐永豔體內力道的強烈反擊,老和尚頓感全身寒徹心扉,急忙撤回內力,止不住打了個哆嗦。
徐永豔道:“大師不可碰我,我自己會調理。”
賣藥的老頭瞪大眼睛,說道:“小姑娘你受傷啦!老頭子給你把把脈。”
徐永豔正要說不要,老頭的手已經伸了過來,握住了她冰凍的手腕,隨即號上了脈搏。
徐永豔以為他也會像老和尚一樣被震開,結果卻沒有。這緣故她一時不知道,但老和尚和老頭子卻是知道的。只要不在她身上施加內力,就不會被反震。
老頭只是給她把脈診斷,並沒有運出內力給她治療,所以不會被反震。
把脈須臾,老頭面色越來越驚訝,一雙眼睛瞪得比鍾馗的大,比張飛的圓,不可置信的道:“怪哉,怪哉,怪哉!”
徐永豔皺眉道:“前輩,我的手臂有什麽問題嗎?”
老頭縮回了手,轉身取過藥箱來,從裡面翻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慢慢打開來看,然後說道:“還在的呀!一顆也不少。”
說著又來再次給徐永豔把脈,然後又不住的搖頭,說道:“小姑娘,你一定吃過我的藥。不然你不會是這個體質。”
徐永豔突然驚訝的道:“我該不會變成他們說的那樣吧?”
老頭道:“應該不會,你吃的不是普通藥物。”‘應該不會’這句話帶著了不確定性的因素。徐永豔自然也能聽得懂,那也就是說,有可能會的。
徐永豔突然放心了許多,她清楚的記得,自她有記憶以來,她就沒吃過什麽草藥丹丸。所以肯定不會變成什麽不男不女的人,或者鼻子上長一坨怪肉下來。
老頭道:“你有沒有經常感覺到心跳不規律?全身忽冷忽熱,脈搏時有時無?
徐永豔聽得心裡一驚,心道:“莫非我真的吃過他的藥?怎麽他說這些我全都有?”說道:“前輩,你說的這些確實有,可是我並沒有吃過你的藥啊。”
老頭閉目沉思,突然驚道:“小姑娘,你可否知道一個叫和衝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