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我飛了’（4000字）
  方清然、莫悠、北鋒三人聊完，眼看著要分道揚鑣，摸回來的沈步鸞急了。

  “那我呢？”

  他指了指自己。

  自從被光武學府府主收為弟子，重重榮譽加深，他都快忘記有多久沒體驗過這種強烈的被遺忘感了。

  曾經的他，不論身處何時何地，向來都是人群圍繞的中心，卻在今日深刻體會到了邊緣化的待遇。

  說實話，他心中有些稍微有些挫敗，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自己的反應速度相較於其他人一直慢了好幾拍。

  慢給別人還能用人家是天樞十英，人家是焰炬境武道家來安慰，告訴自己未來可期，未來遲早也能成長到和他們並肩的地步，但慢給同為大一新生的那個方清然，他就有點難以接受。

  大家都是光燭極限，怎麽這人這麽能動作和反應這麽快？！

  自詡為同齡人中第一的他很難受。

  尚未正式較量，他就在不知覺間，矮了對方一頭。

  “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救援和疏散很及時！”

  三人站成一排，莫悠豎起大拇指，以前輩誇獎後輩的口吻道。

  “能得到莫同學的肯定，看來確實是一位很出色的學生啊！”

  北鋒環抱雙臂。

  “很厲害哦！”

  方清然跟著點頭，也不吝嗇誇獎。

  “……”

  沈步鸞臉一黑。

  另外兩位也就罷了，姓方的憑什麽在他面前擺出這種前輩架勢。

  有種的來碰一碰，一戰定大小！

  決定了，接下來，他要帶著小夥伴獨立去對本事件展開調查，只要他也能有拿得出手的貢獻，在這隻小隊裡，肯定就會被重視起來！
  剛剛那種程度的怪物，打起來有難度，但他真要全力出手，雖做不到像莫悠那樣輕松，不過單純的解決對方，還是能做得到的！

  懷揣著滿心的自信和期待，目送三人遠去的他，招呼走自家的兩個小夥伴。

  ……

  天樞市的十一區，在眾多生活在天樞市的民眾心中，說上一句臭名昭著一點也不為過。

  這裡是全市最混亂的區域，聚集了全市中最大的‘惡’。

  科遠大廈，便矗立在這肮髒之地最臨近中心的地帶。

  表面上的科遠大廈，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寫字樓，實際上，它是十一區最新崛起幫派勢力‘絕心堂’的總部。

  此刻的絕心堂內部，安靜得可怕。

  “堂主他再過不久應該就回來了，您再耐心等等？”

  副堂主程得仁向坐在堂主位上面色慘白，看起來透支嚴重的年輕女子陪起一張笑臉。

  隱約嗅到一縷淡淡的可樂味，他愈發感覺自己跟不上時代。

  現在的年輕人，怎麽還喜歡用可樂味的香水？

  想笑，但余光掃過躺倒一地的絕心堂成員，他又強迫自己繃住了。

  繃不住的後果，他不想嘗試。

  “我再等五分鍾。”魚知闕淡淡開口，“要是五分鍾後見不到他人，你們絕心堂從此便可掃入歷史的垃圾堆中。

  我這也應該算是，為民除害？”

  下一刹，遙遙間一道聲音飄入耳中。

  “魚學妹，你不太明白你的來意。

  我可不記得絕心堂哪裡得罪過你。”

  大門無風自動，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邁步走來。

  “肖殘骨，我來到這，只是想聽你一句解釋。”

  魚知闕將手機拍在桌面上，屏幕中顯示著一個人發在社交媒體上的帖子，是幾張從不同角度拍攝的照片。

  照片的聚焦點無一例外，都是一隻通體呈暗紅色，前肢有六爪，後肢細長的怪物。

  “告訴我，它是怎麽一回事？

  我怎麽不知道‘絕望者’還會出現這種狀況？”

  肖殘骨本人似是對此早有預料，他摘下兜帽，露出纏滿繃帶的面部，絲毫不見慌亂道：
  “我說過，我們間的信任程度還不夠牢靠，因此，恕我不能如實相告。”

  話音未落，眼前吹拂起一陣勁風，他驟然抬起一樣裹滿繃帶的手，截住戳向他眼仁的雙指。

  “學妹，稍安勿躁。”他微眯起眼，“等你也成為我們中的一員，這些與之相關的信息，就自然而然會向你開放。”

  魚知闕冷哼了一聲，懶得再與他多言，黑金羽翼幻化，撞破玻璃，身形衝天而起。

  目視向眨眼間隻余下一個小黑點的背影，程得仁偷瞄了眼自家堂主，恭敬的低垂下頭。

  “堂主，這樣不安分，和我們也不是一條心的家夥，為何要接觸……”

  他面露不解。

  肖殘骨斜睨向他，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你在教我做事？”

  “沒，沒有……”

  程得仁緊張的滿頭大汗。

  肖殘骨懶得搭理他，轉身走遠：
  “把這邊清理下，然後幫我向十一區其他的幫派，都送上一份請帖。

  就說‘藥還有很多，想要的，可以來。’

  他們也見識過實際的使用效果了，想必會有不少人，產生興趣吧。

  現在的我，很是期待啊。”

  言語間，他的唇角，不自覺的上揚起一抹弧度。

  ……

  十一區某個罕有人跡的小巷中，魚知闕平穩落地，解除羽翼的幻化。

  她臉色有些難看。

  鬱社團長想得不錯，這群家夥，果然所謀甚大！
  魏執安那貨，自從擊敗季懷星，再晉一席後，可謂是膨脹到了極限，如今倚仗著高層重心都放在狼族身上，私底下小動作是愈發多了起來。

  她必須要想辦法真正混進這夥人的內部，獲取到足夠多的情報！
  在心底暗下決心，她輕嗅了嗅身上的可樂味，暗罵了聲玩不起搞偷襲的家夥，迫不及待的離開小巷，往自己的出租屋趕去。

  先回去洗把澡，把身上的這個味道給洗掉再說！

  沿街而行，每當有像是情侶的男女經過，她都要陰惻惻的投去視線。

  一旦有女性嚇得往男友身上一縮，她便像是取得了一次偉大的勝利，嘴角掛上一抹傲慢的嘲諷笑意。

  哼！男性的附庸罷了，她這樣新時代獨立自主的女強人，才不需要男友這種東西！
  瞅著對面又有一對情侶迎面而來，她剛要故技重施，發現身穿不知名學校校服的女生一臉惶恐、畏畏縮縮，而混混模樣‘男友’則在暗中使勁的拽住她，臉上掛著不加掩飾的‘暢想’時，本就陰暗的眼神愈發陰沉了許多。

  那女生柔弱無助的神情，讓莫名她想起某個特別會裝的女人。

  那家夥每次也是掛著這種表情，一遇點事就往她青梅竹馬的懷裡鑽，真真是無比醜陋又可恥又惹人嫉妒的行為！
  大家都只是二十出頭的大孩子，這人怎麽好意思的？

  通體呈暗紅色的怪物照片陡然闖進她的思緒，心念轉動間，雙方擦肩而過，她突兀的頓住腳步，陰惻惻的打量向混混青年：
  “喂，你等等。”

  數分鍾過去。

  丟開鼻青臉腫的混混，再把不住感謝的少女送出十一區，惡狠狠警告對方以後不許再進這種危險地段後，她返回出租屋前。

  正要擰動鑰匙，忽聽見不遠處傳來的招呼聲。

  “魚知闕！”

  蹲在街伢子邊的寸頭男子向他招了招手。

  ‘北鋒老師？’

  魚知闕面龐閃過一抹詫異，隨即，她看見北鋒老師轉過頭，衝著一間店面內喊了一嗓子：

  “方清然，出來吧，魚知闕回來了！”

  那好像是一家賣玩具的小店。

  她眼底微不可查的一沉。

  說實話，她很不想在現在和這些同調查小團體的隊友們接觸，她更希望能在清洗去可樂味後，再去見面。

  可惜，事物的發展，總是不以個人意志為轉移。

  “來嘞！”

  方清然隨手把手中小巧的粉色遙控器放回原位，興致缺缺：
  “老板，你這明明就不能飛嘛！”

  女老板滿頭熱汗，無力的趴在櫃台上直喘氣：

  “小……小孩子……你……你你懂什麽……”

  懶得與人爭辯，方清然走出店面，歎息了聲。

  他只是想要摸出個能飛的摸摸武器，怎麽就這麽難呢！
  自從見識到會飛的那個神秘人，他深刻意識到，自己當前最大的一個缺陷點在哪。

  他製空權掌握的不夠多！

  劍氣自保有余，但也就只能打打低空的敵人，遇上那種飛得特別高的，就只能抓瞎了。

  比如這一次，蓄力過後的劍氣，才勉強能夠得著那會飛的鳥人，他一身武力再強，只要對方不下來，不給他施展的機會，那就沒轍。

  方清然知道自己這可能想得有點多，畢竟飛行秘術的稀有程度極高，這次碰上個在焰炬境就能進行長距離飛行的純屬於極低概率事件，但他也打算早做考慮。

  不止是別人有的他也想有，這其中亦包含他不希望出現自己偶然碰上那人，結果對方一飛起來，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人跑遠的束手無策這一畫面。

  於是，便有了店鋪中的對話。

  跟上北鋒，迎向出租屋前的魚知闕，他鼻子下意識的輕嗅了嗅。

  咦，好像有股味道。

  混合著香草、肉桂和檸檬香。

  有點像可樂。

  等等！

  他眸光一怔，隱晦的瞟向面前氣質陰暗、長發繚亂，慘白面龐上掛著濃厚黑眼袋的女學姐。

  不會吧？
  帶惡人竟在我身邊？

  他連忙集中精神，想要再一次仔細辨別。

  就在這一刻，北鋒忍不住開口：
  “魚同學，你的身上，怎麽聞著有股可樂味？”

  這位同學，以前還好好的，也不知為何，最近變化極大，整個人邋遢了許多。

  “之前在超市買了聽可樂，結果不小心好像買到了個給別人劇烈晃動過的，一拉開就衝身上了。”

  魚知闕的謊話張口就來。

  “這種人，就和在超市裡捏碎方便麵的一樣可惡！”

  北鋒點著頭批判。

  “不過，安同學你再怎麽說，也是焰炬境……”

  他話還沒說完，就給魚知闕打斷：

  “當時我後面有人，要是我躲開，就會噴到他了，正好我事情也忙完告一段落，準備回家來著，索性就沒躲。”

  此乃謊言，方清然鑒定完畢！

  “居然是這樣嗎，不愧是我們天樞學府走出來的學生！”

  北鋒自豪的大笑，信以為真。

  “先不提這個，你們來找我，是有什麽事麽？”

  魚知闕熟練的轉開話題。

  “哦對，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北鋒將今天出現的狀況全都講述了一遍，並從隨身攜帶的儲物道具中，取出莫悠交給他尖爪：

  “這個，希望能麻煩你幫忙解析、研究一下！”

  “這是人類變化成的怪物身上零部件？”

  魚知闕眼底流露出饒有興致之色，伸手接過。

  “交給我吧，我會好好研究一番的！”

  她鄭重承諾。

  有了對方的這一句保證，北鋒緊繃的精神，也在這一刻稍稍緩解了些。

  作為虛研社的一員，對方的水準毋庸置疑，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展，他仿佛隱約看到了一絲女兒恢復的曙光。

  “好，那我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北鋒語含期待。

  目視向逐漸消失在門後的背影，他轉身欲走，忽發現同行的少年仍立於原地，好似在思考著什麽，立刻招呼了聲。

  “嗯，我這就來！”

  最後往了眼緊閉的出租屋大門，方清然轉過身，快走兩步追上了北鋒。

  和北鋒老師有一搭沒一搭聊著的同時，他眸光流轉，浮現出一縷思忖之色。

  這一趟送物之行，他還真是來對了，居然就這麽輕而易舉知曉了一個超重磅級的內幕！

  從梁業學長家破窗而出的，就是魚知闕學姐！
  那股揮之不去的可樂味，他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按下蠢蠢欲動的心思，轉過街道的轉角，他狀若無意的瞥去一眼。

  今日可以出手，但他覺得，不是一個好時機。

  他沒有‘必拿下’的萬全把握。

  一旦沒能拿下，讓對方通過飛行秘術逃離，就再難有可乘之機。

  他需要做些什麽，提高自己‘拿下’的成功率。

  摸出手機，他決定同時做出，兩手的準備。

  返回天樞學府，在校門口和北鋒道別，回到荒字舍，意外發現依依居然在門口等著自己。

  “方同學，我看到你在校園論壇上發的帖子了。”

  她聲音有些局促，扭捏的頓了頓：

  “你需要具備‘有飛行可能性’這一特征種類物品的話，我……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