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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想摸摸的我能有什麽壞心思》第233章 神威如獄!(4000字)
  第233章 神威如獄!(4000字)
  注視著那朱紅色的下擺,心中鬱結之氣積壓之下,矮小男子不知從哪憑空升起一口氣,支撐著他視線往上偏移。

  就算是死,他也要看清這卑鄙老六的面容再死!
  “等等,我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使勁瞪大滿是血絲的雙眸,瞪得眼睛都好似要凸出來了。

  這時,恍若有一道霹靂擊中腦海。

  不久前縣衙內,他狼狽奔逃的他,曾偶然回眸打量過一眼。

  就是這種無法看清,熟悉的朦朧感!
  “偷襲我的這家夥,才是當時的那個天下行走?!”

  意識到這一點,他氣得牙都要咬碎了。

  早知如此,他怎會大搖大擺的暴露在外,欣賞陰山伯和敵人的交鋒。

  可恨!

  這幾個天下行走,怎能如此之苟,四打一還要玩戰術,玩見不得光的偷襲?

  能不能要點臉?

  若能重來,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改寫結局,贏得漂亮!
  他不甘心啊,自己再乾一票,意志強度就能憑借上面發放的獎勵,達到17點,居然陰溝裡翻船,倒在幾個意志強度區區15點的天下行走手上……

  隨著矮小男子生機的消散,陰山城郊,一處隱秘的山洞中,盤坐在大青石上的黑袍人影陡然揚起了臉。

  那兜帽下裸露出的半張面龐,恐怕很難有人能將之和臉畫上等號。

  就像是給活生生扒下了面皮,血絲乾涸的面肌依他表情變化,無知覺抽動著。

  袖袍中探出枯爪般的五指,食指上古樸的青銅戒指,裂為兩段,掉落地面。

  “焦作那家夥,死了?”

  他眉頭微皺。

  他和對方,雖說沒見過幾面,但也算是一起共事的同僚,如今對方身死,難免生出幾分唇亡齒寒,兔死狐悲之感。

  “上面賜予的這枚戒指,最大價值在於,它能同步記錄下佩戴者臨死前最深刻的情緒。”

  依靠獲知同僚死亡前最濃烈的情緒,就能得到第一手的情報。

  盯著地面斷裂的戒指,沒兩秒,他腦海中具現化出了一行信息。

  【遭天下行走偷襲,陰溝裡翻船,我不甘心啊……】

  偷襲?

  陰溝裡翻船?
  意思是栽在了實力比他還弱的家夥手上?

  真是個笨比!
  他,殘面,不屑。

  嗯,不兔死狐悲了,他不跟智商低的人共情。

  “接下來,把焦作死亡的信息上報,由上面來決定後面該如何處理吧。”

  他思索著,從黑袍下取出了一隻造型可怖的木偶。

  ……

  陰山伯府。

  自矮小男子死後,勁風激蕩的中庭,陡然變得安靜下來。

  激戰戛然而止,陰山伯好似宕機了一般,突兀定格在原地。

  即使阿大手執殺威棍,接連往他身上呼了兩下,打得皮開肉綻,他依舊毫無反應。

  “這是什麽狀況?
  莫非是和操縱他的主人有關?”

  方清然心中不解歸不解,但他迅速給阿大下達了命令。

  往死裡打!
  甭管什麽原因,變成裝備的靈虛,才是他心目中的好靈虛。

  接受命令的阿大把鐵木盾反背後背,高高舉起殺威棍,雙臂肌肉鼓動。

  尖銳的呼嘯中,長棍直往天靈蓋砸去。

  十寸,九寸,八寸……

  棍身距離陰山伯的天靈蓋愈來愈近,在距離半寸不到的位置,突兀定格。

  阿大雙臂加力,有心欲要下壓,跨越這半寸,卻再難寸進分毫。

  對於發生在眼前的場景,他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阿大並不知曉這是何原因,也不在意這是為什麽,但他心目中,始終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完成方清然給他的命令。

  “喝啊!”

  從喉嚨中擠出一聲爆喝,殺威棍之上隱約流轉出幾縷玄奧的波動,他絲毫不帶猶豫地發動了武器自帶特效。

  一棍花開!

  這一棍下去,綻放的不是鮮花,而是血肉之花!
  然而……

  中庭回蕩開了一聲輕歎。

  方清然聽得分明,輕歎聲,是從實質為一具屍體的陰山伯口中傳出來的。

  陰山伯灰暗的眼瞳中,於此刻,仿佛煥發出了一絲光亮。

  啪嗒。

  他後腦中脫落出一塊黑不溜秋的物質。

  此物跌落地面,瞬間化作浮灰一抹。

  “今夕是何年?”

  他輕吟間,阿大手中的殺威棍寸寸斷裂,整個人毫無反抗之力的倒飛了出去,擊散濃霧,嵌入牆面。

  與此同時,方清然腦海中,出現了阿大的死亡訊息。

  再度刷新,需要等待一個小時。

  “一擊秒殺意志強度15點的阿大?!”

  方清然都驚了。

  這陰山伯難道不能算是召喚物?
  製造出他的主人跪了,不原地消失也罷,還能爆種是什麽情況?
  他自問,即使是滿狀態的自己,也不一定能秒得這麽行雲流水。

  主要問題在於,他壓根沒看出來,阿大是怎麽給擊敗的。

  要是出手動作快到絕巔,連他也沒看清,那兩者間的差距,真是不可以道計。

  不過,方某人心態還是比較平穩的。

  有真魂不滅的天賦在,意味著他即使死去,也能復活歸來,這樣,就沒什麽好怕的了。

  陰山伯負手而立,他腳下的磚地寸寸凹陷,崩裂的紋路以他為中心輻射蔓延開來。

  如果方清然手上此時有能查看意志強度的道具,大概會看見每分每秒都在飆升的數字。

  意志強度18;

  意志強度19;

  意志強度55;

  意志強度91;
  ……

  蟒袍獵獵,無比可怖的氣勢自陰山伯體內逸散了開來。

  即使他沒有任何動作,方清然都感覺自身構建出的意志靈體,猶如一葉扁舟在潮起潮落中翻騰,隨時有翻船的風險。

  他召喚出的阿二比他還要不堪,意志靈體劇烈波動,明眼人一看便能看出,已是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

  “我就這樣要交代出我的第一次了?”

  他有心想要站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狂潮,推得他雙腳在地面犁出兩道長痕。

  驀地,陰山伯平靜的聲音,傳入了方清然耳中。

  他無比狂暴的氣勢下,聲音分外溫和,對比鮮明。

  “小友,此處只有你一人尚具戰力。

  可光靠你一人,根本無法阻止暴走的我啊。”

  他和藹的面孔上,浮現出幾分憂慮之色。

  意識到眼前的這位陰山伯,是在和他交流溝通,方清然眼神不禁一怔。

  “暴走?什麽意思?”

  他不禁頂著狂暴的波動高聲詢問。

  “也不知是通過什麽樣的方式,尋找到了我殘存於世的一縷殘魂……”

  陰山伯低聲自語,搖了搖頭。

  聽到少年的詢問聲,他眸光微側,啞然失笑:
  “小友,你說奇不奇怪,我竟然從伱的面容中,仿佛看見了幾分過去陛下的影子。

  但逝去的,終究已是逝去,世界上再也不會開出兩朵相同的花。”

  “陛下?”

  不待方清然思考,他不再就這個話題深入下去,解釋起暴走這一名詞:

  “我意識清明的時間有限,就長話短說吧。

  如今所見,我,大淵陰山伯,本該是一個死人,一具屍體。

  然而,現在的我被人,以靈虛的狀態複蘇了回來。

  說是複蘇其實不太準確,但大致差不多,你能理解我話語中的意思就行。

  講來可笑,我雖是這具身體曾經的主人,不過,此刻充其量算是被囚禁在身體這囚籠中一個囚徒罷了。

  無法控制身體的行為,無法決定去做任何事,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切事情發生,不論我想或不想。”

  他眼神示意向死不瞑目的矮小男人:
  “嗯,講起來,我得感謝小友你,若不是你殺了他,導致封閉我意識的道具失效,我的意識也沒機會掙脫出來一段時間。

  很可惜,即使掙脫,也是暫時的。”

  他的聲音逐漸低沉了下來:
  “等會,我暴走的本能會重新接管這具身體,它是我轉化成靈虛後,誕生出的本能,所以會做出什麽事,我想你心中應該有數。

  本來,封禁我意識的那件道具,會一並將靈虛本能封印,把我變成一個只會聽從命令行事的好工具……”

  “可由於我殺死了他,道具失效,導致那個本能,如今也會跟前輩你一樣被釋放出來?”

  方清然接過話茬。

  “你理解得很對!”

  陰山伯微微頷首:
  “因此,想盡一切辦法,用盡全力逃跑吧!
  去找如今人類中能戰勝我的強者,讓他們來打敗,擊殺我!”

  他語氣很是急促:

  “快,再不快點就來不及了!”

  方清然聞言,再不耽誤時間,轉身就要跑路。

  能復活是一回事,但如果可以不死的話,他個人還是比較希望最好別死。

  他對死亡有一種天然的恐懼和敬畏,這也是他希望變得更強的初衷之一。

  流水加速!
  方清然毫不猶豫地動用特效。

  不曾意料,即使在流水加速的加持下,他身體隻來得及轉過小半,陰山伯充滿遺憾的聲音便響徹開來。

  “小友,好像……來不及了。”

  瞳孔中閃爍著的靈性光澤,逐漸轉化為一抹暴虐,‘陰山伯’猛踏地面,一腳之下,整座府邸都坍塌成了一片廢墟。

  借助這股躍力,他幾乎是眨眼不到的時間,就追上了方清然。

  唇角勾勒出一絲獰笑,它探出手掌,徑直抓來。

  補充血食,恢復力量,就從眼前的這隻小雞仔開始吧。

  阿二見召喚主有難,哪怕給氣勢壓得直不起身來,他亦不顧七竅滲血,拚了命地試圖趕來支援。

  可歎無用,他和方清然間短暫的距離,在這一刻,猶如天塹。

  死死盯著抓來的手掌,方清然隻覺呼吸、心跳,耳畔的一切皆就此遠去。

  他從未離死亡,有如此之近過。

  他想死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此時的他,滿心滿腦的,隻想著自己該如何掙扎活下去。

  他想要抬手迎敵,他想要從袖中取出全部能使用的意志裝備搏命,然而,對方手掌探來的速度,比他大腦對身體下達指定的速度好似還有快上數分。

  象征權力和尊貴的朱紅大袍上下翻飛,他怒目圓睜,瞪視著襲來的手掌,以及被靈虛本能佔據的陰山伯:
  “給我滾開!”

  話音落下,他不敢置信地冒出了一個念頭:
  “我居然有完整喝出一整句話的時間?”

  全身心放在陰山伯身上的他,壓根沒發覺,意志面板上帶著一個問號的天賦【神威如獄】,在這一刻若隱若現地閃動著。

  當話語出口的一刹那,視角無限拔升,方清然隻覺他再也無法控制身體,就像是成為了一個默默在外關注的局外人。

  他清晰地看見,自真魂,自血脈中,迸發出一縷莫名波動。

  很難去找來一個詞概括、形容它,它尊貴,它高高在上,它如神祇俯瞰人間。

  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清越龍吟。

  七品縣令袍上繡繪的鸂鶒仿佛活了過來,振翅間,化作一隻虛幻的五爪金龍,遊走周身。

  “龍氣護體,自動激發?
  大淵不是都亡朝了麽?”

  眼前發生的一幕幕,令方清然目不暇接。

  浩蕩的神光衝霄直上,看不清面容的帝影若隱若現,祂雪白無暇的青蔥五指,托舉著萬家燈火。

  陰山島外的河水激蕩開重重浪濤,天外天中,全身籠罩在無量光中的身影,仿佛是察覺到了什麽,仰頭望天。

  又有一方浩瀚如世的古墓內,似有棺蓋震動的聲響。

  滋啦——

  陰山伯探出的手掌,在龍氣護體上劃拉出刺耳鳴音。

  它疑惑間,面前不堪一擊的小雞仔,體內迸發出讓它身軀悲鳴,本能戰栗的神輝。

  慘嚎聲中,它全無反抗之力的摔飛了出去,好似泄了氣的氣球,氣勢開始直線下跌。

  意志強度99;

  意志強度50;

  意志強度18;

  意志強度17。

  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

  方清然終於重新掌控自身。

  帝影幻滅,龍氣消散,神光沉寂。

  好像一切都變了,又好像一切都沒變。

  “陰山伯前輩身上,無比強大的氣勢似乎泯滅了?”

  他余光回落向跌落至府邸廢墟外,勉強掙扎試圖站起身的身影,嘴角逐漸上揚起一絲弧度。

  行走在府邸的廢墟之上,方清然迎面走向對方,掌中出現了一盞紅燈籠。

  “陰山伯前輩,我會讓您好好安息的。”

  向相對而立的身影許下承諾,他拋出了手中的燈籠。

  火,在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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