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咩啊(4000字)
“天狼大典啊……”
方清然眸光落向了對坐的白狼星岩。
之前,他在冥古家做客期間,對方聊到狼神祭時,談到過幾句這一盛事。
狼神祭對整個狼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天狼大典,是其中最引人矚目的一項活動。
所謂天狼大典,就是由各個狼群選拔、推舉出代表本狼群的年輕一代,經過一輪輪的比拚,最終取得優勝的盛大賽事。
參與它,不僅代表著從此在狼族中揚名立萬的機會,更是意味著,能得到一次血脈返祖的機會。
前者只能算是添頭,後者才是來自於千千萬萬個狼群中的狼族天才,參與其中的根本原因。
在狼族中,一直有著一個傳聞,那就是血脈越接近狼族之祖的,也越容易躋身神明之列。
這個傳說是真是假暫且不論,但這麽多次天狼大典舉辦下來,血脈返祖後,超凡之路更為通順,實力更為強大,是不爭的事實。
“咳……這個……”
方清然略有些糾結。
他承認,他有一小丟丟心動,畢竟想要學會更多的祈星術,離不開狼族,可孤身一人混在狼中,就他這小身板,萬一給發現了,怕不是真連一點灰都留不下來。
見到方清然的小表情,星岩大腦飛速運轉:
“難道是在我之前,有其他狼群也曾向星然你提出過類似的請求麽?”
他理解地點點頭。
“這也難怪,畢竟除了那幾個大型狼群,其余的狼群,也不能保證自家每一代的年輕狼都足夠出色,這種狀況下,請能征善戰的外援,也是極為正常的操作。”
想到這,他不禁歎了聲氣:
“冥古放在我們邊緣區域勉強可以算得上不錯了,可若是拿到接近族地的中央區域……”
“冥古大哥也能參加?”
方清然驚了。
人不都抱兩娃了麽,這也能算年輕一代?
況且,從外表看起來……
聞言,星岩笑著解釋:
“天狼大典的報名上限是三十五周歲以下,冥古它的周歲生日在報名結束後,所以也是有參與資格的。”
了然點點頭,方清然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亦或是回絕,他思忖片刻道:
“我需要一些時間考慮。”
“沒問題,到報名截止前,隨時恭候回復。”
星岩半點也沒有因沒得到肯定答覆而惱怒的意思,它的聲音很是和藹:
“當然,即使星然你以我們狼群的名義報名參與,也可以隨時來找我探討交流祈星術。”
說到此處,他不禁微微抬頭:
“不知是不是有點冒昧,可否告知,星然你打算選擇走哪一條祈星者的道路?”
“哪一條路……”
方清然佯裝出一副思考的模樣。
這個問題,已是觸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
不過,有大紅磚在,他好像也不用特別考慮這類問題。
有什麽學什麽即可,反正只要用得次數夠多,不管是什麽樣的祈星術,他都能掌握到極為高深的程度。
“是還沒決定麽?”
瞧向方清然,星岩露出了過來人的笑容:
“這可是要持續影響著我們一生的大選擇,謹慎些是對的。
我正好掌握有分別對應兩條不同發展道路的祈星術,等伱做出決定後,可以來找我。”
方清然道了聲謝,他目送星岩起身離去,又靜坐了一段時間,估摸著時間差不多,重新扛起躺屍三人組,邁步出門。
“咦?星然兄弟你這是要走了?”
正巧路過的冥石狼臉一呆。
“我去通知星岩大人和冥古大人!”
說著,它便要動身。
緊接著,肩膀稍稍一沉,它轉過頭,眉宇間流露出些許詫異。
“這種小事,就不必特意通知星岩和冥古兩位前輩了。”
方清然搖搖頭。
“那我送送你啊!”
它高喊出聲,小跑著跟了上去。
“在狼人營地裡呆了這麽久,那家夥應該已經離開了吧。”
方清然心底嘀咕,魂念張開至極限,觀察片刻後,揮了揮手,邁步朝侵蝕點外而去。
遠離了侵蝕點一段距離,見周圍無人,他立刻摘下頭頂的呆毛,重新安插回阿獸的腦袋上。
阿獸撓撓頭,吧唧了兩下嘴巴。
由於處於夾心的狀態,她沒能翻個身,睡得更美。
恢復本貌的方清然,左右張望了兩眼,到了這裡,再頂著一張狼人的面孔,再扛著三號人,但凡遇上個人,指不定就要把他當場給揚了,斬妖除魔。
辨認了下方位,他剛要動身時,肩上傳來了低若蚊蠅的女聲:
“方同學,可以把我給放下來了嗎?”
“依依同學,你醒啦!”
方清然趕忙一手托著白皙的腿,一手扶著腰把三人豎過來。
“我……我一直沒睡著……”
依依憋紅了小臉。
眾多虛魔環繞之下,她到底該有一顆多麽強大的心臟,才能安然入睡啊!
她有些崇拜地望向方清然。
沒想到,方同學的偽裝術這麽厲害!
跟那些虛魔面對面,居然自始至終都沒有被發現,簡直就像是一隻真正的虛魔!
“依依同學,你隱藏氣息的技巧,很強悍啊!”
方清然由衷地讚歎了一句。
依依一直保持著清醒的狀態,也沒有給冥古、星岩他們發現,這水準,放在新生中,比然能排得上名次,且絕不會低。
“沒有,我只是從小開始,一直不太喜歡被大家關注,就……”
她紅著臉,低低解釋。
剛打算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她身體不由自主給拉得往前一傾,下意識要驚呼出聲時,抵上了一根棍狀物。
這根棍狀物,避免她摔個狗啃泥,也把她即將到嗓子眼的呼聲,給頂了回去。
身後方的空氣仿佛在逐漸升溫,她側過頭,發現此先站立的地方,已化作了一塊焦黑的火坑。
“若非是方同學剛拉她了一把……”
腦海中念頭閃過,依依的小心臟,快要跳出了嗓子眼。
“反應很敏捷嘛……”
清脆的鼓掌聲響起,明明是讚許的話語,落到耳中,卻聽起來很是冷漠。
“怎麽跟個狗皮膏藥一樣,怎麽甩都甩不掉……”
盯著由遠及近的青年身影,方清然的表情,跟吃了隻死蒼蠅一樣難受。
“這下子,我倒要看看,你們還能往哪裡跑。”
騰老師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身為堂堂焰炬境的教師,他搞幾個螢火境的學生,竟然搞這麽久還沒拿下,講出去,怕不是臉面都要丟光了。
“你叫吧,你就算叫破喉嚨,今天也不會有人能來救你!”
他笑得特別邪惡。
“快看,你身後是鬱副府主!”
方清然抬手一指。
“你把我當三歲小孩?”
騰老師面露不屑。
那位鬱副府主,如今在幹什麽,他不比對方清楚?
“但也確實要注意點時間,速戰速決!”
他眼神一冷,焰炬境的靈性之火波動衝天而起,漫天草屑紛飛,又在半空中無火自燃,化作灰燼。
方清然手腕轉動,一連斬去三四發劍氣,卻只見騰教師揚手一擋,璀璨劍光便在他身前,消弭於無形。
“焰炬境對光燭境,都能形成絕對碾壓的位階差距,更別提你的超凡等階,不過是螢火極限。”
騰老師的腳步不疾不徐,他看向方清然和依依的眼神,猶如在看兩隻身處甕中的魚鱉。
依依注視著對方,她抿了抿唇,沒有任何猶豫,體表燃燒起熊熊的漆黑之炎。
隨後,她的身影消失無蹤,黑炎則纏繞上了方清然的四肢。
暗沉的金色鱗片環繞著堆疊出兩隻護臂,如流水一般的暗金之色自四肢蔓延向軀乾,包裹向後腦,朝前交織成盔,盔頂形成的面罩攏下,雙眸閃爍起如火焰般的猩紅光芒。
雕琢成龍怒之形的護肩下延伸出一抹飄揚由血轉白的漸變色披風,在烈風中上下翻飛。
依依化作的魔武之鎧加持於身,方清然視野前灼燒著明黃烈火的手掌無限放大,他強行提縱全身勁力,將之擰成一股繩,收攏五指,踏步衝拳。
他其實並不想硬接下對方的攻擊,但奈何……
變身期間它居然沒有時停啊!
變身時候人在路上,剛結束正好殺過來,這有什麽辦法!
拳風席卷,拳拳相對,漆黑與明黃色的火光交織糾纏,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火藥味,時不時有枯草的劈啪聲炸響。
火星點點,升騰於空,僵持不過小半秒,方清然似彈射一般倒飛了出去,面罩下的嘴角溢出鮮血。
即使有對火屬性克制力極高的武裝在,僅僅是簡單的一個碰拳,他的五髒六腑已如焚燒般劇痛,全身上下沒有一處關節不感到疼。
勉強平複了一點呼吸,他的大腦高速運轉,視線來回掃視,思考著破局之法。
雙方的實力相差懸殊,但只要還沒有停止呼吸,就意味著尚有希望。
即使這希望的火光,極為渺茫。
一道道念頭在腦海中閃過,方清然臉越來越黑。
看著眼前似乎已無計可施的身影,騰老師嘴角略略上揚。
他一想到自個從在瓊木城裡在到外邊,一直給甩得團團轉,死命追也追不上,差點要追上去後,又被迫跟一隻三階虛魔打了架,身上多了幾處傷,就忍不住對現在的場景感到一陣暗爽。
給他逮住了吧!
看這回往哪逃!
天邪老大,他滴任務,要完成啦!
一踏地面,腳下開裂的大地留下一道枯焦印痕,他不躲不閃,沿一條直線往對方所在方向直衝而去。
任何多余動作,都是對焰炬境強者的侮辱!
雙方的距離越拉越近,等他都跨過近半裡程,對面的學生才有做出應對的跡象。
“是傷勢過重,導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麽?
或許再給你一兩年,你就有了可以與我一戰,甚至是凌駕我之上的實力,但現在……
你太弱了啊!!”
他輕而易舉地追上了似乎是拚盡全力想要逃跑的暗金武裝,全身燃燒著不熄的光焰,宛若沐浴在火中的太陽之神。
“主上要活的……”
心中念頭閃過,他一掌轟然拍出時,下意識收了幾分力。
這一刻,身著暗金武裝的少年似是知道再怎樣逃離,也沒有可能躲開這一擊,奮力轉身,透露出濃濃的悲壯氣息。
鐺!!!
燃燒著火焰的手掌拍在暗金武裝之上,回蕩起隆隆聲響,高溫下的武裝似隱隱扭曲。
彌漫開來抵禦的漆黑之炎愈顯頹勢,越來越衰弱,最終,在騰老師的注視下,漆黑武裝如流水退散,重新化作有著一頭茶色短發的少女,摔飛出去,落到地面後接連滾了十幾圈,趴倒在地生死不知。
失去武裝,憑借體魄強行抵禦的方清然即使全力運轉萬劫金身,但也由於雙方如天塹般的差距,胸膛焦黑,忍不住嘔出一大口血。
“哼,螳臂當車,無意義的反抗。”
騰老師冷笑著抽回手掌,一使勁,他的表情卻愣上了一愣。
他的手沒能抽回來。
原因很簡單,不知是何時,對方的右手,緊緊捏住了自己的手腕。
即使此時他的手腕溫度極高,兩者接觸下爆發出滋滋的灼燒聲響,對方仍死死握牢,沒有松開。
“意志可嘉,然而……”
他沒有選擇立刻爆發全力掙脫,一是擔心爆發後留給他的只剩下一具屍體,二嘛……
他不覺得對方還有什麽能威脅到他的後手。
騰老師的話還沒說完,隱約見似乎看到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揚。
他不是很能理解,這名少年憑什麽能在這樣的處境下,依舊能笑的出來。
下一瞬,他便知曉了緣由。
幾乎是同一時刻,強忍疼痛,一手攥住對方手腕的方清然,左手一招,在念頭的牽引下,憑空現出一塊長方的大紅磚。
磚來!!
感知到後方呼嘯的勁風,騰老師雖不覺得能有什麽危險,但他下意識抖手一掙,想要脫離方清然的禁錮。
令他沒想到的是。眼前這位。新生的手勁,比他想象中,要大了不少。
短暫一瞬的角力,讓他掙開手腕的禁錮,卻也讓他失去了及時躲避紅磚的可能。
嘭!
後腦杓一疼,他剛想說聲“就這”,話到嘴邊變成了他也聽不懂的語言:
“咩~~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