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寺廟會上,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坐在下山的石階上哇哇大哭,身旁站著一名手持寶劍,神色焦急的俊逸青年,而後不久,四名打扮穿著與青年相似的背劍少年回到兩人身邊。
“沒找到嗎?”
“沒有。”
小姑娘聞言哭得更大聲了,為首的俊逸青年只能安慰道:“小師妹,不要哭了,大師兄明天再幫你買一隻好不好?”
小師妹搖著頭,抽噎道:“我,我不要,我就要小白,大師兄,你幫我找到小白好不好?”
這時,一名男子下山路過,俊逸青年立即抱拳詢問:“在下恆山派騰飛,兄台,請問你有看到過一隻白貂嗎?”
“沒有。”
騰飛一連問了數名路人,皆是沒有看到,於是看向四名師弟,吩咐道:“你們再去附近找一找。”
“是,大師兄。”
騰飛滿是自責,再有月余,便是祁連山英雄大會,師傅吩咐他帶著師妹師弟們出來見見世面,他們中午剛到太原城,聽說有廟會,於是他就帶著師弟妹們來逛廟會了,誰知道小師妹養的愛寵白貂,居然會被祭神的焰火嚇跑了,怎麽叫都叫不回來。
半個時辰後,四名師弟沮喪的回來了,他們都快將白雲寺給掀了,仍然沒有找到小師妹的愛寵。
騰飛讓一名師弟留下照看小師妹,領著三名師弟,再次去找小白貂。
夜深了,廟會漸漸散了,騰飛抱著哭累睡著的小師妹下山了,臨行前,他捐了一筆不菲的香油錢給白雲寺,請求主持若是發現一隻白貂,立即派人到太原城悅來客棧通知他們,恆山派將不勝感激。
李慕魚逛完廟會,回到驛站的時候,驛站已是一片靜寂,劉大勇劉栓沒有睡,他們一直在等李慕魚。
晚風習習,三人坐在院中,吃著李慕魚買回來的食物。
李慕魚已經給受傷的小白貂包扎好了,小家夥異常通人性,一怕也不怕人,蹲坐在李慕魚腿上,雙手捧著一塊雞肉,吧唧吧唧吃著……
劉大勇伸手輕撫了一下白貂的頭,笑道:“好乖巧。”
李慕魚點頭道:“我剛給它包扎上藥的時候,它都沒有抗拒。”說著眉頭一挑,猜測道:“你們說它會不會是人家養的?它身上很乾淨,一隻蟲子都沒有,不像是野生的。”
“很有可能。”
“明天一早,我帶這小家夥去廟裡問問。”
劉大勇打了一個哈欠:“好了,時辰不早了,我們都早點歇息吧?”
“對了。”李慕魚說著掏出一個小瓶子:“我今晚在廟會買了一瓶藥,你應該用得上。”
“什麽藥?”
“枯痔散!”
“……”
“我用不著。”
劉大勇一臉羞憤,起身拂袖回屋去了。
李慕魚歎了一口氣,一把年紀了,還這麽矯情,打了兩三天標槍,怎麽可能用不上枯痔散?
死要面子活受罪,父上大人經常說臉皮薄的人吃不飽飯,行走江湖,臉皮一定要厚,他們家隔壁的大叔,因為擺殘棋,賣假獸骨,猜玉米粒等,一個月讓人打三回,每次都打得鼻青臉腫,仍然厚著臉皮出去擺攤,也因此常常被街坊鄰舍笑話,可是他們家卻是老鎮街上最先蓋起高樓的。
……
……
清早,李慕魚帶著小白貂,騎馬趕往白雲寺。
山路略微崎嶇,李慕魚剛學會騎馬不久,立即放慢了速度,先賢曾說過一句話,
善泳者溺於水,善飲者醉於酒,善戰者歿於殺,善騎者墜於馬,翻車的往往是老司機,因為新手司機會更謹慎小心。 李慕魚來到白馬寺,經過詢問,得知真的有人在尋找一隻小白貂,失主目前正住在太原城的悅來客棧,於是他便原路返回太原城,不久便找到了悅來客棧。
客棧剛開門,夥記正在擺桌椅,看著進門的李慕魚,客氣的招呼道:“客官,您是住店還是吃飯?”
“我找人。”李慕魚問道:“你們這裡是不是有人丟了一隻白貂?”
“對對對。”夥記轉身跑向後門:“您等等,我去給您把人叫來。”
不多時,騰飛領著師妹師弟們,快步跑過來了。
小師妹看到丟失的愛寵,正乖巧地站在李慕魚肩頭上,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哭喊道:“小白。”
白貂嚶嚶兩聲後,跳下地,快速竄到小師妹身上,開心地上躥下跳……
李慕魚提醒道:“它昨晚被一隻山貓追咬,前腳受了一點傷,我幫它包扎上藥了。”
“謝謝兄台!”騰飛一臉感激,抱拳道:“在下恆山派騰飛。”
“李慕魚。”
“慕魚兄,謝謝你替我師妹靈兒找回愛寵。”
“不客氣。”
騰飛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雙手遞給李慕魚:“這是我們恆山派的一點心意,請慕魚兄務必收下。”
“不用,不用。”李慕魚推拒後,轉身走出門:“我要趕路,就先走了。”
騰飛伸手將小師妹拉到身前,提醒道:“快謝謝你的恩人。”
小師妹一抹眼淚, 鞠躬道:“謝謝哥哥。”
“不用謝。”李慕魚上馬後,也抱拳道:“後會有期。”
“慕魚兄,珍重,後會有期。”
李慕魚拉了一下馬韁,輕輕一踢馬肚子,馬兒便跑出去了。
……
……
因為一盆爛松菜魚湯,李慕魚跟劉大勇的行程被耽擱了,他們一個要趕著去參加九月的祁連山英雄大會,一個領了皇命去西寧衛巡察,時間都比較緊,不能再耽擱了,於是他們決定上路。
劉大勇一介文弱書生,竄稀導致他身體變得很虛弱,歇了兩天仍然沒有緩過來,為免路上再次病倒,他們只能放棄騎馬,選擇馬車趕路,坐車趕路會舒適很多,只是速度慢。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燈籠在車廂上搖曳,遠處傳來五更天的鑼聲,天都快亮了,李慕魚鑽出馬車,遠處能看到一絲燈火了。
“我們到平陽府了嗎?”
駕車的劉栓回道:“前面就是了。”
李慕魚打著哈欠,伸了一個懶腰,因為天黑沒看到路碑,他們錯過了一個縣驛,路上也沒遇到適合露宿的地方,他們只能走夜路趕到平陽府,太原府距離平陽府不過三百多裡,坐馬車卻要差不多整整一天,馬車實在是太慢了。
馬車來到平陽府城門的時候,一名守衛上前大喊:“狗,狗,狗……”
李慕魚四下張望,狗?哪呢?哪呢?
“狗,狗,狗……”
劉栓也是一頭霧水,哪裡有狗?
轟!馬車突然一歪,睡在馬車裡的劉大勇發出了一聲痛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