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到你的人,卻得不到你的心,就算得到全世界也不開心……
李慕魚覺得有這種想法的人很蠢,得到人的才是贏家好吧。
“懦夫兄,我覺得你應該開心才對。”
“開心?我夫人心裡想著別的男人,我應該開心?”
“……”
李慕魚尷尬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意思是你反過來想,卓不凡只是得到你夫人的心,但卻沒有得到她的人,你才是贏家啊?”
齊若夫搖著頭,喃喃道:“我隻想得到夫人的心。”
“那你能忍受尊夫人躺在別人懷裡,心裡想著你?”
“……”
齊若夫神色一震:“當然不能!”
李慕魚繼續忽悠:“那尊夫人躺在你的懷裡,心裡想著別人,難受的不應該是別人嗎?”
齊若夫被繞進去了,點頭道:“賢弟所言貌似有一點道理。”
“那你還難受什麽呢?”
“不知道。”齊若夫喝多了,晃著腦袋道:“總之我就是覺得難受。”
劉大勇看向李慕魚,反問道:“將來你要是娶了妻,弟妹心裡想的卻是別的男人,那你難受嗎?”
李慕魚想了想,老實道:“難受!”
“……”
明明贏了,為什麽會難受呢?
四人正喝酒的時候,外面傳來打鬥聲。
李慕魚剛開門,領頭夥計屁滾尿流般跑過來,驚慌叫道:“兩位大人,華山派跟峨眉派的人打起來了,可否請兩位大人幫忙勸阻?”
“怎麽又打起來了?”
“他們因何打起來的?”
領頭夥計解釋道:“好像是一名華山派的弟子,上茅房的時候,刻意將一名峨眉派的弟子擠進糞坑,兩人便由此廝打起來,進而變成兩派互毆,兩派弟子已打紅眼了,雙方掌門長老攔都攔不住。”
李慕魚挖著鼻孔:“先前卓不凡給峨嵋派道歉的時候,華山派弟子一臉不服,我就猜到他們遲早會再掐起來。”
“兩位大人,快去阻止吧?”領頭夥計求道:“雙方都亮兵刃了,我們的夥計攔不住。”
“等本官換官服。”
李慕魚也慢悠悠換上自己的狗皮,廠衛在民間被稱為鷹犬,其衣裝也被民眾私下稱為狗皮。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人家萬馬客棧不單免了他們的食宿,還好茶好酒好菜伺候著,現在他們有難了,自己又怎能袖手旁觀?
劉大勇披上官服,官帽都沒有戴正,也不等李慕魚,便心急火燎趕去勸架了。
客棧大堂裡,一片狼藉。
兩派弟子正在毆鬥,只有兩三人使用兵刃,並沒有血流成河,卓不凡仍在勸解。
“大家住手,聽卓某一言?”
“我聽你大爺!”一名峨眉弟子,登雲梯高高躍起,飛身一腳踢向卓不凡。
華山派一名弟子替卓不凡擋下一腳,紅著眼道:“掌門,不是我們不聽您話,實在是他們太欺人太甚了,蹲茅房都要羞辱我們。”
一名峨眉弟冷笑:“君子動口,小人動手,你們把我師兄擠下茅坑就有理了?”
“……”
劉大勇趕到了,揚起手大喝道:“住手!全都給本官住手!”
大堂裡混戰的雙方,只是稍稍一滯,看了劉大勇一眼,便繼續廝打起來了……
“住手,住手!”
劉大勇喉嚨都快喊破了,也沒有人鳥他,於是看向劉栓:“你能阻止他們嗎?”
劉栓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兩派來參加英雄大會的全是各派年輕一輩裡的絕頂高手,兩派自己的掌門長老都攔不住,他一個人頂什麽事? 大堂角落裡,白漣離三女正在看戲,上次靠著唐門一位統領的震天雷,才阻止了兩派打鬥,如今沒有唐門震天雷,誰能震得住這麽多絕頂高手?只怕是神仙來了……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槍聲,將大堂裡所有人都震住了,打鬥的雙方全都下意識停手了。
李慕魚被硝煙嗆得咳嗽起來,麻個芭蕉的,火藥放太多了。
“繼續,你們繼續打。”李慕魚找到一個椅子坐下,慢條斯理往槍管裡裝火藥,頭也不抬的道:“你們不用管我,我只是試一試,多放一點火藥,多放一點鉛子,能不能打出震天雷的威力。”
“……”
兩派中曾參與過上次茅房毆鬥的弟子,心頭不由得想起那漫天穢物。
李慕魚裝完火藥,起身冷哼道:“怎麽不打了?”
兩派弟子全都啞火了,武功再高,也擋不住火槍,而且火槍還是在一位殺人不眨眼的東廠廠衛手裡,誰還敢輕舉妄動?
李慕魚分別看向兩派領頭的,說道:“卓掌門,宋長老,你們各自將弟子領回去訓誡醫傷吧?“停頓了一下後,繼續道:“對了,你們打壞的東西,全都要照價賠償, 你們兩派一起分擔。”
“是,大人。”
華山派與峨眉派自詡世外山門,並不畏懼朝廷官府,但他們也不願意得罪朝廷官府,特別是臭名昭著的東廠錦衣衛,何況還是一名手裡端著火槍的廠衛。
劉大勇眼看著兩派掌門長老各自將弟子領回去,搖頭歎了一口氣,出門在外,還是廠衛的身份更管用,監察禦史只能震懾官紳,廠衛什麽牛鬼蛇神都能震懾……
“劉兄,收工了,我們繼續回去喝酒。”
“好的。”劉大勇隨口問道:“若夫兄呢?”
“老趴菜了。”
角落裡阿木拉了一下白漣離的手,目露畏懼:“阿姐,這個狗太監好厲害啊!”
許秀蓮不屑的道:“不是他厲害,而是他手裡的槍厲害。”
白漣離沒有說話,只是目送李慕魚離去,這個狗太監不但牙尖嘴利,行事也與尋常衛廠與眾不同,不容小覷,一定要再次稟告王爺,不能忽視此人。
一切塵埃落定,掌櫃從櫃台下面爬出來,拍了拍一起爬出來的帳房,得意的道:“現在知道我為何吩咐下去好茶好酒好菜供奉那三位爺了吧?”
帳房拍馬屁道:“掌櫃真是英明,這番要沒有他們出頭,我們客棧只怕要被華山派跟峨嵋派給拆了。”
“我只是想不通,峨嵋派不是在四川嗎?怎麽會路過此地?”
“我聽說他們專程來平涼挑西涼馬的。”
“原來如此。”
掌櫃吩咐夥計們清理打掃大堂,而後領著帳房,一起去向李慕魚等人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