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表作為被眾人所求的那一方,最開始蒯良要求拿走廬江郡,作為進軍揚州的橋頭堡。
早就把廬江視為囊中之物的張雲怎麽可能答應。
而陸儁也是強烈反對,別看劉表劉繇都姓劉,而且當初在中央兩人關系還不錯。
真要是讓劉表進了揚州,那還有劉繇什麽事。
面對兩人的強烈反對,蒯良微微一笑,說了出他的另一套方案。
廬江郡可以不要,但是袁術在豫州的地盤,劉表要悉數拿走。
哼哼,狗東西露出雞腳了吧。
劉表的意圖從來就不是什麽揚州,而是中原。
佔據了大江上遊的荊州,面對下遊的揚州優勢不是一般的大,劉表根本就不在乎什麽揚州。
就算是後來的東吳,在沒有外人的干擾下,連江夏都過不去,當然這也跟領頭人是孫權有關系。
但劉表要真起了殺心,東吳能否擋住荊州的兵鋒都是個未知數。
劉表真正在意的,從始至終,只有北方。
荊州的最北邊是南陽郡,其實南陽郡的地理位置其實應該算作是中原地區,作為進攻中原的橋頭堡無疑是上上之選。
可是南陽郡的情況太複雜了,複雜到劉表也沒辦法真正的掌控南陽郡。
而且最重要的關口武關還不在自己手上,時刻都要受到西涼軍的威脅。
沒有武關擋住西涼軍的騎兵,劉表只能據城而守,眼瞅著西涼鐵騎在自己的地盤四處燒殺搶掠。
內部不穩,外部又時刻威脅著,因此南陽作為進軍中原的起點並不合適。
以至於幾年後,隨著年歲的增長,劉表漸漸地感到力不從心,身體中傳來的衰老氣息越發的沉重,心中的雄心壯志也就慢慢的消逝了。
以至於後來就算西涼軍解體了,外部的威脅消失了,劉表也沒了進軍中原的打算,因為劉表明白自己活不到成功的那一天。
於是便將南陽郡這個燙手的山芋扔給了張繡,讓他幫忙看守荊州的北大門,自己好在襄陽安心養老。
張繡在選擇最艱難的道路後,看守北大門的重任變落到了劉備的頭上。
只不過那時候南陽大部分地區都已經被曹操佔領了,劉表留給劉備的地盤只有很小的一部分。
要真給劉備一個完整的南陽郡,搞不好會有意思得多。
如今中原仍是一片亂局,劉表自覺自己還足夠的年輕,雄心仍在。
若是能有另一個進軍中原的橋頭堡,那劉表就可以大施拳腳,盡情的釋放自己身體中的能量了。
而劉表的代言人,蒯家兩兄弟和蔡瑁這一次表現得尤為上心和統一。
作為各自家族的領頭人,沒有人不想自己的家族擴大,沒有人不想自己的影響力增強。
至於後來為什麽兩家卵了,慫了,那是因為北方差不多已經統一了,在他們看來大局差不多已經定了。
既然大局已定,擴張無望,那幹嘛還要去摸老虎的屁股呢,多過兩天舒心日子不好麽。
不是人人都有逆流而上的勇氣,躺平才是大多數人的選擇。
現在嘛,情況大不一樣,振興家族就在今天!
所以三人的態度異常的堅決。
前一套方案你們否決了,沒關系,我們還有另一套方案。
什麽!兩套方案你們都覺得不好,難辦。
難辦?那就別辦了!
蒯家兩兄弟和蔡瑁大有一副你們不答應我就不幹了的架勢,
大不了就散夥,反正自己也沒什麽損失。 陸儁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不是不能答應,只是劉表拿的實在是太多了。
尤其是汝南郡,那基本上可以算是天下第二大郡,第一是南陽郡。
汝南一個郡可以抵尋常的兩三個郡,誇張一點甚至可以抵一個窮困的州。
簡雍有心參一腳,可是在前面的商議中,劉備已經拿走了九江郡。
再去分劉表一杯羹,不光劉表不會同意,張雲和陸儁也不會同意。
無奈之下,畢竟是有求於人,三人只能答應了下來。
剩下的兩家裡,孫策拿走廬江郡,劉繇就比較麻煩了。
因為吳郡不和袁術的地盤接壤,飛地劉繇也不想要,所以在陸儁來宛陵之前,劉繇和陸康便商議出了個結果。
袁術的地盤劉繇可以不要,但是作為交換,孫策不能干擾劉繇收復會稽和豫章二郡。
除此之外,劉備和劉表還需要支援劉繇大量的糧草軍械。
沒辦法,劉繇現在隻握有吳郡一郡,實力在四家之中是最弱的, 分到的果實也只能是最酸澀的。
作為拿走最大果實的交換,劉表自然要出最多的力。
這一點蒯家兄弟和蔡瑁表示這是他們應盡的義務,劉表作為正版的漢室宗親,討伐袁賊,義不容辭!
張雲則是有些擔心,不是擔心孫策,更不是擔心劉表,而是擔心曹操。
自己無意間給曹老板創造了一個威力加強版的劉備,這已經很麻煩了,現在又把一個青春版的劉表劉景升引到了中原。
不知道曹老板面對這兩味猛藥,還能否吃得消,還能否展現出他應有的雄風,還是說就此萎靡。
往更遠一點說,攪成了一團漿糊的中原,曹操拿什麽抵擋一統北方、坐擁四州之地的袁本初。
前路不可謂不迷茫,今夜過後張雲便再沒有一點先知先覺的優勢了,不過這個優勢,貌似用得也不多就是了。
管他呢,要真擋不住袁紹南下的鐵蹄,大不了帶著孫策走最艱難的路。
反正只要拖下去,拖到袁紹身死,拖到袁家三子爆發內亂,說不定還有機會。
不過張雲看了眼屋中的眾人,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在幹嘛。
雖然袁紹袁術兩兄弟向來不和,都恨不得乾掉對方,但那是人家自己家的人。
袁術要真被外人乾掉了,袁紹在大局已定,天下在無敵手的情況下,應該不介意為他的好兄弟報個仇。
嘶~這麽一想好像自己連投降的資格都沒了,還是自己親手作沒的。
自己命怎麽就這麽苦呢?張雲深深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