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本以為蒸餾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是實際操作難度卻遠超乎張雲的預想。
首先是工具的問題,沒有玻璃杯,沒有試管,沒有冷凝管,一切都得靠張雲自己模擬想象一番後,告訴鐵匠自己想要的形狀。
足足搞了一個月才算是弄出了一套張雲覺得勉強可行的工具。
然後就是密封的問題,這個都還比較好解決,也就多花了張雲幾天的時間,比較麻煩的是溫度的問題。
用煤氣爐都做不好飯的張雲,指望他能用這種古時候的灶台來控制火候,著實有點難為人。
直到四月,張雲才終於搞出來幾壇蒸餾過的高度酒,嘗過之後,興衝衝的就提著一壇酒來到張府。
這段時間裡,張紘也見過張雲幾次,對這個有著奇思妙想的小夥子觀感還不錯的,兩人也算聊得來,但還是對張雲冒失的舉動有些不滿。
不過當酒香彌漫整個書房,自認為見多識廣的張紘也不得不變了臉色。
“爽!!!”
一飲而盡的孫策抹了抹嘴角的酒水,趕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相比之下,張紘就要文雅許多了,小抿一口,讓酒香在唇齒見流轉,再慢慢咽下,看向張雲眼神越發的明亮。
張紘有些不敢相信,在他的認知裡,這樣的美酒應當是世間獨此一份才對。
“子昂,你的意思是,這酒可以大規模的釀造?”
張紘反覆的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張雲的意思。
“嗯。”張雲點了點頭,“小生自己製作了一套釀造的工具,只要熟悉整個流程的話,任何成年人都可以釀造。”
“可有其他人知曉?”
張紘身體暴發出了驚人的能量,完全看不出是個年近半百的老頭,猛地一下子就竄到了張雲跟前,死死地按住他的手。
“無人知曉,家中的侍衛和侍女能聞到酒香,但是不知道我在幹嘛。”
“好好好!!”張紘激動地拍著張雲的手,“子昂你先不要釀了,避免外人知曉,這傻小子現在還守不住此等寶物。”
貨比貨得扔,對比起張雲,張紘瞬間感覺自己在教一個廢物,得虧自己之前還這麽看重他。
孫策是璞玉嗎,當然是,而且是一塊上好的璞玉,只是雕琢起來的難度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張紘也忍不住吹胡子瞪眼。
“嗯?”孫策疑惑地抬起了頭,“是在說我嗎?”
張紘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搶過被孫策抱在懷中的酒壇,不停在書房中央原地踱步,嘴裡還不停的念叨著,隻留下孫策巴巴的望著張雲。
“此等美酒,一經出世,必定轟動大漢各地州郡,有此酒在手,供養十萬大軍也不在話下!!”
張紘已經記不清自己上一次這麽激動是什麽時候了,是舉孝廉的時候嗎?還是進洛陽的時候,張紘已經想不起來了。
過了好一會兒,張紘才平複了內心的激動,冷靜下了來,張雲這終於可以說出下一步的謀劃了。
“沒問題,這事包在我身上了。”孫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當即就準備提筆寫一封書信。
不明白兩人情誼的張紘,有些擔憂的看了張雲一眼。
“張公請放心。”張雲知道張紘想的是什麽,“要是公瑾都信不過的話,伯符也就沒什麽人能夠相信了。”
雖然被自己強行插了一腳,但是兩人之間的情誼是根本不用懷疑的。
孫策起家橫掃江東時,給他最大幫助的是周瑜,
而且只能是周瑜。 歷史上孫策過江的時候,丹陽郡的太守是周瑜的叔父周尚,不過這個太守可不是袁術任命的,大概率是劉繇任命的。
因為周尚是在劉繇驅趕走袁術任命的丹陽太守吳景以及丹陽都尉孫賁後,才上任的丹陽太守。
既然已經實際佔據了丹陽,沒道理周尚這個丹陽太守會是袁術的人。
況且劉繇為了防止袁術勢力卷土重來,還專門委派樊能、於麋、張英等軍屯守長江北岸渡口,吳景和孫賁打了一年多都沒打下來。
如果周尚是袁術的人,那吳景和孫賁還用廢那老大的勁去過江嗎,直接聯合周尚前後夾擊就好了。
所以周尚大概率是劉繇的親信, 才能坐在這麽一個重要的位置。
那麽在這個前提下,吳景和孫賁打了一年多都沒能突破劉繇的長江防線。
而換了孫策上場之後,情況利馬就不一樣了。
會策將東渡,到歷陽,馳書報瑜,瑜將兵迎策。
最關鍵的是,周瑜的兵從哪來的??周瑜當時可是無職無權,一介白身,到丹陽也只是為了拜訪自家叔父。
結果孫策一來,就寫了一封書信,周瑜馬上就領兵相迎,還自備糧草,怎麽看都充滿了一股濃濃的陰謀味道。
已知條件:周尚是丹陽太守,且是劉繇的親信;而周瑜雖心向孫策,但並無官職在身,且周尚是周瑜的長輩。
問:周瑜的兵從哪來的?周尚在幹嘛?
一問很好解,周瑜帶的兵就是原本周尚手下的兵卒。
二問就有點麻煩了,但是排除掉其他錯誤答案,剩下的那個答案,就算數字再怎麽奇怪,你也只能硬著頭皮寫在試卷上。
一種可能是周瑜說服了周尚倒向袁術一方,背叛了原本的上司劉繇,當然周氏一族在其中可能也扮演了一定的角色;
另外一種可能就比較匪夷所思了,周瑜直接把自家叔父架空了。
不管是那種情況,周瑜在其中表現出的能量都非同小可。
彼時的周瑜能夠在戰場上左右局勢來幫助的自己好兄弟,所以張雲也相信,現在的周瑜,也能夠左右家族中的一些決策。
況且合作這種事,周氏一族肯定是吃大頭的,白撿的好事,加上周瑜從中斡旋,大概率是能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