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則思立即跑到了林牧的身後。
與此同時這條巨蛇也從懵逼之中清醒過來。
剛剛那一道雷光打的極狠,哪怕這條巨蛇皮糙肉厚,但因為五雷專克一切陰邪妖佞之物,所以它還是受了些輕傷。
此時,巨蛇看向林牧的眼神中浮現出一抹畏懼之色,但卻沒有退去,反而吐著蛇信,龐大的身軀緩緩蠕動,顯然正在做戰鬥前的準備。
林牧也沒想到這條巨蛇居然會死戰不退。
按理說吃了自己一道雷法之後它就應該知道自己不好招惹,該速速退去才對,怎麽這條巨蛇卻一反常態呢?
正自驚訝,身後的張則思說道:“師兄,這個畜生剛剛下了崽。”
林牧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動物亦有舔犢之情,更何況是這些妖物。
甚至因為延續血脈艱難,它們會更加珍視自己的後代。
尤其是剛剛誕下後代的這段時間,它們為了保護自己的崽子往往會獸性大發,做出許多瘋狂的事來。
這條巨蛇顯然就是如此。
“你怎麽會惹到這樣一隻妖物?”林牧沉聲問道。
他向來秉持有教無類的理念,若是這個女子依仗著自己有些道法便肆意殘害生靈的話,那林牧就得要個說法了。
道家之中,或者說整個修行界之中確實有這種人。
他們認為只有人道貴重,其他的生靈則是螻蟻。
尤其是擁有了自我意識的靈物,在他們眼中更是絕對的異類,是可以隨意誅殺的。
而他們從不認為這種做法有什麽錯,甚至還會覺得自己是在除魔衛道。
但林牧的理念不同。
世間萬物歸根到底其實都是平等的,既然能夠開啟靈智那就意味著它有自己的機緣,只要不是犯了錯,任何人都沒資格去剝奪這些存在的生命。
張則思何等聰明,自然聽出了林牧話裡的意思,立即解釋道。
“師兄,非是我喜好殺戮,而是這隻畜生為了哺育後代屢次下山作惡,吞吃了許多牲畜,若僅此而已也就罷了,關鍵它前兩日突然獸性大發,居然吃了一家六口,我這才過來清繳於它。”
“哦?”聞聽此言林牧不由一揚眉,功運雙目再次看去。
果然。
巨蛇的身上怨氣纏繞,顯然是冤魂纏身。
林牧的眼中閃過一抹冷冽之色,“原來如此,那它確實死有余辜。”
動物園中有一個說法,一個動物只要吃過人,那不管它有多麽名貴也得將其殺掉。
這是因為但凡品嘗過人肉的滋味之後,這只動物就會徹底化身嗜血野獸。
妖物亦是如此。
吃過人的妖怪只能被消滅,沒有例外。
“不光如此,跟我從小玩到大的夥伴小蟬為了救我,也被這隻畜生拖走了,估計現在已經身遭不測了。”張則思滿臉悲戚的說道。
林牧有些無語。
他實在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麽勇氣讓這個修為很是一般的女人敢來找這條巨蛇的麻煩的。
不過此時說什麽也沒用了,為今之計只有先滅了這條巨蛇再說。
林牧心中打定主意,正要動手。
似乎是感受到了林牧身上的殺氣,一直在盤旋伺機的巨蛇居然率先發動了攻擊。
只見它猛地往後一縮,然後整個身軀便如彈簧一般衝向了林牧。
速度之快,甚至拖出了道道幻影。
並且在半空之中它還張開了血盆大口,
朝林牧噴出了股股黑煙。 “師兄……。”
張則思失聲驚叫起來,可還沒等她將後面的話說完。
林牧揚手便丟出了兩樣東西。
一條繩子在空中散發出金光,然後直奔巨蛇而去,轉瞬間便將其捆了個結結實實。
另一樣則是一道靈符,在林牧面前爆發出烈烈光芒,瞬間將這些黑煙炙烤一空。
然後林牧才回頭看向張則思,“嗯?怎麽了?”
“呃……沒……沒什麽,我只是想提醒師兄您,讓您小心一些的。”張則思結結巴巴的說道。
“哦,多謝!”林牧一笑,然後轉身走向地上的巨蛇。
張則思看著他的背影,內心之中滿是震駭。
這條巨蛇的實力她是最有體會的,雖然因為自己的包裹都在丫鬟小蟬身上。
而伴隨著她被拖走,自己也陷入了彈盡糧絕的尷尬境地。
但這條巨蛇也確實厲害,否則也不會逼得自己連父親賜予的護身靈符都用了依然於事無補,甚至差點葬身蛇腹。
可是到了這個年紀跟自己差相仿佛的道士手裡,這條巨蛇卻跟一條泥鰍沒什麽兩樣,乾脆利落的便被收拾了。
這怎能不令張則思為之震動。
這時林牧走到巨蛇跟前,低頭俯視著它。
巨蛇瑟瑟發抖,眼中滿是畏懼和求饒之色,甚至還淌下了淚水。
可林牧根本無動於衷。
任何存在都得為自己做出的事負責。
若是看到它流淚便心存憐憫的話,那死在它口中的那一家六口又該如何說?
想到這林牧沉聲道:“怪隻怪你控制不住自己的獸性,以至於禍害世間,殘害無辜民眾,這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說著林牧反手拿出一枚五雷斬鬼印,如同手握一團雷光。
“我現在便送你上路。”
巨蛇的眼中現出絕望之色,知道自己已經絕難幸免,於是便徹底認命的癱軟在地。
張則思卻是瞠目結舌的看著林牧手中拿著的這枚五雷斬鬼印。
又一件法寶。
剛剛那條捆住巨蛇的繩子就已經十分不俗了,如今這塊滋滋冒著雷光的法印顯然更是不凡。
可她哪裡知道,就這樣的法印,林牧還有十七塊。
若是全都拿出來,十八枚法印連為一體,雷光漫天,專治各種不服。
當然,只是誅戮一條犯了錯的妖物而已,林牧犯不上把十八枚法印都拿出來。
他伸手一指,五雷斬鬼印內蘊的雷光便轟擊在巨蛇身上。
轟轟轟!
眨眼間就是三道雷光閃過。
這時再看,巨蛇已然骨肉俱朽,死得不能再死了。
林牧收回法印,轉身衝依然處在震駭之中的張則思說道。
“走吧,這隻畜生的老窩應該就在附近,咱們過去看看。”
“哦……哦!”張則思這才清醒過來,再看林牧已經走遠,趕忙跟了上去,然後開口道。
“師兄,我叫張則思,還不知您的名字!”
林牧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頭看了張則思一眼,微微一揚眉,“龍虎山?”
這並不難猜。
畢竟江西,姓張,有道法。
這三者結合起來就只有那個傳承千年的大家族了。
張則思有些尷尬的點點頭,畢竟她之前的表現委實太過廢柴了,跟自己的家族名聲完全不匹配。
“是。”
“我叫林牧。”
林牧?
張則思暗暗思忖了片刻,卻沒有任何印象。
“但不知師兄師從何派呢?”
“清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