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看著那自動書寫的羽毛筆,試著推理了一下:如果是這個城堡的主人要傳遞給我什麽信息,那怎麽確認是我呢?那顯然應該是用魔術師胸針作為憑證,不過現在他不太好拿出來。
男爵和他的隨從也進到這個房間了。他問道:“你好像有些發現?”
李明點頭承認:“嗯,有一些發現。”
男爵欣喜道:“總督讓我盡快恢復溫莎堡的哨衛功能。”
“什麽叫做哨衛功能?”
“比如進駐軍隊,修葺城防,恢復生產之類的。”
“這恐怕,還沒有什麽頭緒。”李明裝模做樣地研究眼前空白的書本,說道:“我覺得這本書會告訴我他主人的故事。”
男爵對書沒什麽興趣,在這個詭異的房間也束手束腳,自己出去待著了:“那你研究吧,我在去外面透透氣,這破地方陰氣森森的。”
李明小心翼翼從裡面的羊毛衣上解下胸針,試著在書頁上劃過,在書脊上劃過後,那支羽毛筆開始寫字了:
您好,這個故事請幫我隱瞞,請保證只有您一人看見,否則我都會失去坦白的勇氣。
…………
羽毛筆頓在這裡,李明看向瓊恩,把這句話給他看。
“要我出去嗎?”
“不,我願意遵從他的遺願也要顧慮自己的安全,你在牆角蹲下。”李明脫下他的僧袍蓋住瓊恩,“你先隱藏一下。”
李明又用胸針劃了一下書脊,羽毛筆寫道:“不要欺騙我。”
…………
僅此一句,又頓住了。
李明握住羽毛筆寫道:我沒有欺騙您的意思,只是尊重您罷了。我可以不聽這個故事,也可以不要您的遺產,請不要指揮我。
寫完,李明把胸針放在書上,把書放回書桌。他等了一分鍾,那支筆開始寫下去:
您看到這段話的時候我應該已經死了。我叫莫裡卡?盧卡夫迪亞,是金崖教區的主祭祀,金牙教區由三名主祭祀分治,我居住和坐鎮在前線的溫莎堡。
我寫這些不是要說什麽敵情和軍事形勢,我用兩件寶物製作了一個鏡像陷阱,敵人應該全部會被我消滅。為了不殃及這裡,最後時刻我選擇出去作戰。
我沒有子女,因為長壽也沒什麽親戚了。我希望你可以幫我毀去一件東西,因為我做不到。她在密室裡,你在牆上掛飾的後面找到一個蛇形胸針的凹槽處,那就是開啟的地方。
裡面是我妻子的屍體,我每天用胸針的力量讓她陪伴我兩刻鍾,最好不要看她,祝你好運。
寫到這裡,羽毛筆再也立不住了,無力地倒下,被一陣微風吹落在地,纖細的絨毛無聲顫抖著。
李明把書本合上,再翻開的時候上面的字跡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叫瓊恩出來,嚴謹措辭問道:“嗨,瓊恩。假設裡面有一個美麗性感的女人每天可以陪伴你兩刻鍾。你可以做任何事情:讓她為你洗衣做飯,也可以與她說些衷腸情愛,你可以脫掉她的衣服換上你喜歡的任何裝扮,總之無論你做什麽第二天都可以重新再來一次。”
李明頓了一下問道:“而天父要你銷毀她,你做得到嗎?”
瓊恩看著頭上的屋頂,被李明描繪的場景嚇住了:“你說的是一個魔鬼嗎?”
“你很有幽默感哦,瓊恩。”李明想到了一個紅皮膚尖耳朵,拿著大鐮刀的樣子。
“還是我自己去吧,受人之事,忠人之托。”李明取下石牆上的一張小畫——畫著一個美麗的女孩,
有棕色的長發與鮮紅的嘴唇。他把胸針放到那個凹槽裡,石牆發出聲響,有一些磚塊緩緩折疊起來,露出一條通往隱秘閣樓的樓梯。 他在陰暗的環形階梯拾級而上,手扶著冰冷的石壁,他身上每個細胞都活躍起來,耳邊響起魔鬼魅惑低語:“她是你的,她也不過是遺產的一部分。”
路上陰冷刺骨的感覺讓李明有些顫抖,石牆冷的可以呵氣成霜。
終於走到頭了,他掀開一個板門,走上閣樓看到一個扁扁的黑木棺材,棺材周圍有大量已經枯死的花,大多數是鳶尾與玫瑰。都是定期摘來更換的,這一批應該已經很久了,有些漂亮的花朵還可以做成不錯的乾花。
怎麽毀掉她在李明進來的時候就有了答案,這裡有一個邪惡的魔法籠罩著, 是屬於亡靈的巫術,具體是什麽李明還認不出來,畢竟他對亡靈巫術沒有一點點研究。但是想起進來時門口那個陽炎魔法陣作為鑰匙,答案就呼之欲了。
“抱歉,我來這裡毀掉一切,是為了保住主祭祀的清名,銷毀邪惡存在的證據。”李明對著棺材說道。
可是用陽炎毀掉這裡之前,真的不看一看嗎?看一看自己毀掉了怎樣的東西,摧毀了怎樣的藝術?
李明最終還是打開了棺材,否則他終生都難以忘懷這個棺材裡是什麽。他仔細審視著躺在裡面的人,在亡靈巫術的作用下,她顯得栩栩如生,面頰紅潤,額頭光潔。眉毛細長而淺淡,耳朵優美白皙。
但死人是不會有那種驚心動魄的美的,如果活著的話……李明沒有想下去,歎了口氣後他抬起雙手,金色魔法陣在腳下浮現,很快一道非白非金的光柱從天上穿透屋頂,落到盧卡夫迪亞婦人的屍體上,美麗的屍身在一陣轟鳴中化為飛灰。
李明將落在肩頭的灰撣去,說道:“盧卡夫迪亞先生,您的囑托我已經完成了。”他對著毀去的靈柩鞠躬,在灰燼中看到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他過去撿了起來,是一個金色聖甲蟲吊墜,也就是蜣螂啦。
李明不認識這個東西,也不敢亂帶上去看屬性框,暫時先收起來吧。他回到盧卡夫迪亞祭祀的書房,瓊恩見他下來問:“順利嗎?”
“嗯,很順利,這裡的事情告一段落了,可是我還不知道跟男爵述職,難道跟他說我在探索期間繼承了這座城堡?”李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