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肯扶著自己的頭靠坐在王座的底部基座上,他的思維僵持而又緩慢,似乎像是整個人沉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沼澤之中,越是試圖想清楚自己是如何抵達這裡的就會陷的越深。
維托招呼貝爾扶著洛肯坐好,他最好後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看向一邊的維托,他困惑不解對所有事情都非常的迷茫。
“我們這是在哪兒,元帥?”洛肯問道,維托則看著他由衷地笑了出來,他摁住洛肯寬大的肩甲微微點頭。
塔拉辛佝僂著銀色的身軀站在一邊,他奇特的身體構造立刻引起了洛肯的注意,他詫異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從未見過的外星異形。
“這個異形是?”
“一個朋友,洛肯連長,一個共同的朋友。”塔拉辛說著看著他,閃爍的眼睛隨著每一個字母而閃動著。
“你可能感覺到思維僵持,反應神經緩慢等症狀,但這都是從靜止立場中蘇醒後的正常反應,我向你保證很快這些不適感都會消失的。”
塔拉辛非常耐心地說著,友善且充滿關切,洛肯還是猶豫的看著他充滿懷疑與困惑,他接受的教育中無不強調著異形都是不可信且危險的。
但幸運的是在當年大遠征時代,人類帝國的觀念還沒有像如今這般古板,洛肯在征戰銀河的過程中早已學會了一點,並不是所有異形都是充滿敵意,必須一戰的敵人,其中不少都是可以正常交流與合作的。
他尤其記得英特雷斯人與外星種族的良好合作關系,雖然那個美麗的國度最終也毀於了軍團的炮火下。
洛肯向塔拉辛微微點頭以示意自己明白,後者愉快的笑了起來握著法杖居高臨下的看著洛肯,這倒不是塔拉辛在有意為之,而是因為他蹲下來後再站起來就不太方便了,太空死靈的關節構造一直非常雞肋。
“連長,你最後記得的最後事情是什麽?”塔拉辛問道,聽後洛肯微微皺眉努力地回憶著模糊的記憶。
“我記得在伊斯特凡上,我和托加頓一起去找阿西曼德與阿巴頓算帳,做最後的決死一戰。”
“加拉頓死在了阿西曼德的劍下,而我在和阿巴頓打了許久後逃了出去,我記得我給他下巴上來了一下,最後的記憶中我躺在聖歌城的廢墟上看著頭頂落下的火雨,然後一片漆黑後就什麽都記不清了。”
洛肯努力的回憶著那些記憶片段,模糊的戰鬥畫面與一張張只有輪廓的臉充斥著腦海,就仿佛翻看一本泛黃的相冊,但他還是努力的拚湊出了那段記憶。
維托點了點頭,洛肯的記憶並沒有出錯,那是伊斯特凡上的最後一戰,在忠誠者們堅守了足足三個月給予叛徒們重創後,惱羞成怒的荷魯斯把安格隆強行抓上了船,重新下令軌道轟炸結束了那一戰,也為所有勇敢的戰士們落下最後悲壯的帷幕。
“索爾呢?元帥,索爾.塔維茲還活著嗎?他也在這裡嗎?”洛肯急切地問道,他想起了那張英俊的面龐,自己最好朋友之一的臉。
但遺憾的是維托只是搖了搖頭,他悲傷的看著洛肯,“我很抱歉加維爾,塔維茲......他沒能活下來。”
“他們都犧牲在最後的轟炸中了。”維托說道,洛肯低下頭從震驚變成了哀傷,他閉上了眼睛悲傷之情難以言表。
“我所有的兄弟都死了,為什麽我活了下來,我應該也死在那裡和他們一起。”洛肯哀傷的說著,維托摁著他的肩膀也低下頭哀悼著,甚至連站在一邊的貝爾也被此情此景觸動,他的眼前也浮現起了自己那些犧牲的兄弟而哀傷不已。
“我在軌道轟炸時將你傳送帶到了這裡,洛肯連長,由此你得以逃離了那場死亡,在如今重獲新生。”
“作為最後的影月蒼狼重獲新生。”塔拉辛平靜的說著,話語之中並沒有傷感之情,雖然維托懷疑死靈到底還能不能感知到那麽複雜的情緒變化,就算是塔拉辛恐怕也很難理解他們現在的情緒了。
“所以你把洛肯藏在這裡一萬年!一萬年來你一直瞞著我?!”維托憤怒的喊道,眼中躍動起了金色閃電。
塔拉辛舉起一隻手示意他冷靜,“我並非不想告訴我你,我的老朋友,在我將洛肯連長帶到這裡後我就發現他身負重傷,如果不進行治療根本撐不到你來找他。”
“阿巴頓在他身上留下了許多傷痕,而我知道洛肯連長不會相信我,你知道一個異形無論說什麽驕傲的阿斯塔特都不會信一個字,而是會抄起爆彈槍給我一槍。”
塔拉辛說著還用手指比了個手槍的姿勢,對著自己的腦袋扣了一下,“所以我將洛肯連長放進靜止立場中,讓他陷入沉睡後在對他進行了治療,這一過程花費了不少時間。”
“在之後艾達拉德,我們的神棍老朋友找到了我,我們那次會面也非常.........意外,當時我在進行一次尋寶之旅,他卻突然出現找到了我。”
“艾達拉德告訴我,我需要將洛肯連長作為秘密隱藏起來,直到命運的時刻到來再將其喚醒,而那時你也會在場,出於關系銀河系與所有種族命運的重大變故而來到這裡。”
維托惱火的大罵一句,他看著塔拉辛站了起來,“你TM就信了他的鬼話?!瞞了我一萬年直到現在?!”
“冷靜老朋友,你知道雖然艾達拉德總是說謎語和很討厭,但他的預言從來不會出錯而且往往關系重大。”
塔拉辛抬起一隻手淡然地說著,並努力示意維托管住自己的力量,別把自己的博物館炸上天。
“預言說你會在銀河系的命運之時來到這裡,尋找我解答一個關鍵的秘密,而加維爾.洛肯,最後的影月蒼狼便也會於此刻蘇醒,兩位古老的戰士將重現人間,而他也將與你的命運接軌,將最後之主帶回帝國,命運的齒輪由此打破了萬年的僵局。”
“這什麽狗屁謎語。”維托簡單的總結並給予了回答,塔拉辛則無奈的聳了聳肩,“你知道這就是艾達拉德的風格,內容全靠猜,我也猜了這麽久現在才明白他到底在說什麽。”
“阿巴頓佔據了卡迪亞,黑色遠征終於取得了突破性進展,人類帝國走到了危急存亡之秋,小戰帥將於這次終結萬古長戰,這便是預言在的銀河命運之時。”
“而你也的確帶著神器來找到了我,解答出了重啟燈塔的重要線索與秘密,這便是那個你會帶來的關鍵的秘密。”
塔拉辛解釋著自己對這段離譜謎語的理解,這就是為什麽維托賊煩靈族的原因,他們給你說的任何話都得靠自己猜謎,你猜出的結果不同得到的答案與理解也不同,尤其是這種關乎銀河命運的預言,那就更是終極謎語了。
塔拉辛看向坐在地上的洛肯,後者困惑的看著他們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啥,當然了他不是唯一一個懵逼的人,貝爾也完全聽不懂這倆老妖怪在說啥。
維托皺著眉頭雙手抱懷,他眼中的金色閃電逐漸消失了,“所以你認為那個預言的時刻以到?所以現在決定告訴我洛肯在這裡,終於把他關了一萬年放出來了?”
塔拉辛微微昂首搖了搖腦袋,“我覺得稱之為“關”並不貼切,我從未把洛肯連長當作一個展品,我只是照顧他直到命運時刻到來而已,你瞧我甚至幫他清洗了盔甲,你不知道他來的時候多髒。”
“說重點,塔拉辛。”維托一字一句地加重說道。
“好吧好吧,是的,我相信命運時刻已經到來,現在的一切都符合預言的所有內容,至少我相信是如此的所以我也決定讓你帶走洛肯,讓預言繼續運轉下去。”
塔拉辛握著法杖看著自己的老友,維托雖然身高比他矮了不少,但氣勢上卻感覺身高八尺仿佛在面對一名原體一般。
“違背艾達拉德預言不會有好事,對你,對我對洛肯連長,甚至對全銀河系都都不是好事,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行為,老朋友。”
維托看著塔拉辛長歎了一口氣,他看著一臉困惑的洛肯沉思了片刻,“那預言的最後部分呢?將最後之主帶回帝國的那部分。”
“我相信那最後之主就是你,我的老朋友。”“廢話我知道說的是我,我再問你這段預言啥意思。”
塔拉辛微微昂首眼睛暗淡了些許,隨後又迅速恢復了明亮,“我相信這段預言的意思是,你,至高元帥維托.康斯坦丁將重返帝國,執掌大局挽狂瀾於既倒。”
維托看著塔拉辛皺起了眉頭,後者則無奈的聳了聳肩,“請原諒我老朋友,我並不知道這事會如何發生,但我相信那不會等太久了,你必須沿著這條命途走下去,你別無選擇。”
維托雙手抱懷走到了一邊,他背對著三人看著遠處的博物館展區,但我相信維托並不是在欣賞那些展品,在許久的沉默後維托轉過了身看向洛肯。
“無論如何,歡迎回來加維爾,如今的帝國有很多東西我想告訴你,但等我們先離開這裡吧。”維托說罷洛肯也點了點頭,他已經恢復了體力重新站了起來。
維托看著眼前重新屹立起來的最後蒼狼露出了真摯地微笑,他微微點頭看向了塔拉辛,“鐵王八,我得有個合理的理由帶著神器全身而退,需要我來想個計劃嗎?”
塔拉辛打趣的笑了起來,那笑聲充滿了歡樂的氣息,“不,不用,我有個計劃。”
“各位有演戲的經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