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嗎?趁著現在人少，我帶你去裡邊走一圈，下次進去，你就需要自己去找隊友了。”

　　“好。”

　　“這次帶你過去，你可以稍微大膽一點，有我保護你的安全，你大可以多測試一下新卡牌的力量。

　　哦對了，你殺死的沼澤魚人會換算成卡師協會積分，你的第一次，積分就全算你的，就當老師給你的紅包吧。”

　　“謝謝！”

　　……

　　重明一中教學樓後，小鏡湖。

　　穿過被尖刺鐵欄重重圍起的外圈，關牧歌微微眯了眯眼。

　　往日裡從教學樓向下看，牆裡的小鏡湖生機盎然，綠樹成蔭，顯然是一片適合情侶遊玩的聖地。

　　但跨過柵欄的一瞬間，眼前就像是被籠罩上了一層迷霧一般，周邊景色看的不分明。

　　周邊環境變得寂靜了起來，走在道路上，隱約能聽見兩人的呼吸，以及從迷霧深處傳來的怪異嚎叫。

　　關牧歌表情有些凝重:“這就是迷霧地帶?”

　　“那你以為，迷霧地帶是什麽?”

　　關牧歌微微抬頭，那被迷霧遮蔽得看不清的天空一片昏黑。

　　明明只是跨過了一堵牆，卻像是跨過了兩個世界。

　　摸著良心說，他不太喜歡這樣的環境。

　　但那昏暗迷霧中隱藏著的殺意，卻讓他心跳微微加速了。

　　“你覺得卡師是什麽?”顧經緯的聲音忽遠忽近。

　　“是製造卡牌和駕馭卡牌的人，是此世唯一的超凡力量。”

　　顧經緯停頓了一下，聲音有些低沉:“關牧歌，天南城慘案幸存者。

　　六年前，天南城迷霧地帶「冥河」擴散，天南城淪陷。天南城卡師協會一眾卡師死戰不退，保護後方民眾撤離，最終全員殉職。

　　此戰為寰宇共和近五十年來最大的一次慘案，死傷者甚眾，饒是天南城已重建五年，依舊不複往昔，形同鬼蜮……”

　　“關牧歌，我本以為，你如此竭盡全力的成為卡師，是想要變強，去天南邊上的「冥河」，去向那無盡黑暗的深處復仇……”

　　關牧歌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一時間有些頭皮發麻。

　　好家夥，他可從來沒在原身那破碎的記憶裡了解過這些，感情這小子過去還如此的苦大仇深?

　　不對……其實想想他就該明白了的。

　　過度使用精神力淬煉法，在靈魂快枯竭的情況下，那可是近乎撕心裂肺的疼痛啊！

　　這劇痛本就是淬煉法中暗含的人體自我保護機制。

　　而原身這瘋批竟然能在劇痛中榨乾自身的靈魂，有一說一相當的離譜。

　　若是仇恨上頭迷了心智，那反倒是個合理的解釋。

　　關牧歌能感受到顧經緯在打量著他，臉上不動聲色的說:

　　“誰知道呢?我可是個很現實的人，對於現在做不到的事情，想的太多沒什麽意義，不如活在當下。”

　　“那如果有一天，你能做得到呢?”

　　“天南城是個好地方。”

　　“好地方?是指的人煙稀少嗎?”

　　“那不重要。”

　　“哦?”

　　“與其想什麽多，不如盡快磨礪自己的爪牙，只要我夠強，身處「冥河」也只會感受到無盡的善意。”

　　“很不錯，你能認識到這一點，也不枉費我今天親自帶你進來。”顧經緯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笑意。

　　那渾濁的霧氣中突然亮起了一盞明燈，那光線帶著微微的冷意，驅散了周邊的迷霧。

　　關牧歌瞳孔微縮，識海中的【須佐能乎】光芒微閃，一隻包裹著蒼藍色火焰的巨大手骨從他身側呼嘯而出，牽引著風的呼嘯，將一頭身體有些腫脹的怪異魚人轟飛出去。

　　“進來之前，我問過你，為什麽世界主流國家都要要求在17歲以後才轉職卡師，現在我告訴你原因。”

　　“在沒有槍械的情況下，一名最普通的沼澤魚人都有可能在黑夜中屠殺一個小區。”

　　“而一名初出茅廬的卡師，哪怕不用卡牌，鼓起勇氣肉搏，都有可能活活將其打死。”

　　“某種程度上來說，卡師對普通人的威脅更甚於這些迷霧生命。”

　　“我們不介意孩子們擁有力量，但至少要等著你們成長，逐漸形成了屬於自己的價值判斷，才能把槍交給你。”

　　“17歲就是個很合適的年齡，至少要讓你們學會去判斷，自己為何開槍，又是否能承擔起開槍的後果。”

　　那盞燈伴隨著顧經緯低沉的嗓音，越來越亮，照出迷霧裡更多黑暗的角落。

　　關牧歌微微眯眼，沒移動的情況下，【須佐能乎】消耗的精神力並沒有多少，但是……

　　那汙穢的水裡不斷爬出來的沼澤魚人，如同匍匐的行屍一般朝著他爬來，那汙濁的大眼珠子裡滿是野獸般瘋狂的目光。

　　“這算是卡師的成人禮嗎?”

　　“不，是你的成人禮。”

　　“你確定?這麽大波~”關牧歌言語中有些荒謬，“十七頭沼澤魚人?”

　　“是的。”顧經緯淡淡的說，視線似乎看向了更遠方，“這就是迷霧地帶……”

　　“歡迎來到卡師的世界。 ”

　　……

　　十分鍾後。

　　【須佐能乎】那巨大的手骨合攏，擋下了沼澤魚人臨死前噴吐出的強酸。

　　那疾馳出的指骨宛若往前撲殺敵人的獵豹一般，一個伸縮就將一頭魚人刺穿並甩飛到一邊。

　　一旁的顧經緯低聲笑了一下:“感覺如何?”

　　“確實如你說的……三觀沒成型的人，還是不要太早的成為卡師比較好。”

　　關牧歌臉色微微發白。

　　這群沼澤魚人強嗎?

　　其實哪怕是最初級的須佐能乎，想要虐殺一頭沼澤魚人真的並不困難。

　　但你說它們好處理嗎?

　　至少現在關牧歌依舊感覺到了威脅。

　　如果說第一頭沼澤魚人是沒搞明白關牧歌的情報就直接突襲，那後邊襲擊來的沼澤魚人就惡心很多了。

　　三三製突擊，負責前攻手的魚人手持沾滿汙泥的木盾直接頂上，旁邊的魚人會嘗試用魚叉攻擊關牧歌防守的空隙，甚至還有個專門負責噴吐腐敗酸水的魚人。

　　如果自己擁有完全體的須佐能乎，關牧歌大可以直接大殺四方。

　　但第一階段的須佐能乎攻擊力夠了，防守能力卻還差得很遠，肋骨和指骨的縫隙、腳下，都是能夠讓人鑽空子的地方。

　　以至於被三隻魚人同時突襲，關牧歌竟然沒能第一時間發起反擊，而是只能並攏指骨，當做盾牌擋下酸水和魚叉。

　　他終究不是忍者，沒有豐厚的對敵經驗。

　　僅僅幾輪交戰下來，他也發現了這個階段須佐能乎最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