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師，那個‘各省卡師協會的精銳’是什麽意思?”關牧歌暗戳戳的碰了一下顧經緯。

顧經緯笑笑道:“字面意思，現在各省都開始抽調人員前往重明市了，不出預料，等到上大學的時候還會半步相應政策，到了那個時候，人還會更多。”

“不會是……”

“重明市未來五年內會逐步將相關產業與本地人員搬遷至臨近市縣，一方面是為了產業升級，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配合你這邊。”

關牧歌隻感覺聽的頭皮發麻:“配~配合我這邊?”

“是的，五年後的重明市將會徹底改造成卡師之城，進出這座城市的將只能是卡師……”

關牧歌想了一下那樣的場景，一時間感覺大腦開始有點暈乎。

“幹啥呢幹啥呢，這麽大動作，我感覺有點慌！”

“這座城市將會隻保留兩個功能區，第一個功能區叫學園都市，另一個功能區叫做統一戰區。”

“重明市可是有720萬常住人口啊！這麽大的遷移量不會出問題嗎?或者重新選擇一個更合適的地方?”

“不可以的，關牧歌同學。”聽到一聲有些蒼老的聲音，關牧歌的視線看向了這個作為重明市卡師協會會長的老人身上。

“我也不是相對重明市你這拜你的選擇指手畫腳……只是一想到因為我這邊而需要影響這麽多人的正常生活，就有點……”

要知道在自己在忍界成為了實質意義上的神明後，他光是處理整個忍界大范圍的人員流動，都能被接踵而來的後續騷亂給整的掉頭髮。

那還是建立在忍界整體產業都處於一個相當基礎的階段，整體土地利用率不足的情況下。

但是現代那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各種大中小型企業、個體戶工坊，花費巨大甚至耗時頗長才完善起來的基建設施……

一旦要搬遷走整座城市的居民，所付出的代價之沉重，甚至可以說有些傷筋動骨。

“你小子，不要多想。”重明卡師協會的會長輕笑了一下，“他們本身的搬遷就在計劃范圍之內，各企業內部都是已經提前打好腹稿了的。”

“計劃范圍之內?”

“重明市最開始是不叫重明市的，約莫在全球卡師協會成立後的第一個百年前後，國內有一名傳奇卡師隕落了。

但他身具上古重明鳥的血統，在死後其魂魄依舊駕馭自身殘骸，化作重明鳥守護當地民眾。

後來當地百姓感恩於重明鳥的恩情，漸漸聚攏在這片土地上，時間久了，這片地域就改命成了重明。

這也是重明市這個名字最開始的起源。”

“搬遷的核心原因和那名隕落了的傳奇卡師有關?”

“嗯，後世組織派人谘詢了一下重明鳥之魂的意見，詢問是否願意為了寰宇活出第二世，重名鳥同意了。”

會長笑的很和藹，就像是想起了什麽遙遠的美夢一般:“在重明卡師協會的卷宗上這樣記載——

寰宇初代(傳奇卡師)問重明:‘此世已不適合亡魂飄蕩於大地，靈性衰竭的藍星擔不起傳奇的重負，可願陷入長眠，待到千年或者萬年後，再活出第二世。

彼時若寰宇青山依舊，便再戰上一世。若寰宇已然凋零，那就隨你去了。’

那時重明鳥是這樣回復的——”

會長望著眾人，輕聲的笑了:“‘此後若再無寰宇，這世界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我即重明鳥，下次見面，就是在未來了。’

再後來，初代殺入了一方世界，找來了傳說中的香火神道，10年香火，重明鳥屍骸融入此方大地，

於香火中沉淪，此來已有萬余年了。”“重明鳥要蘇醒了?”陸林蒙了一下。

在重明市，重明鳥有著相當特殊的地位，每年春暖花開，家家戶戶通常會在桉台前的神鳥畫像上點上一炷香，乞求今年萬事皆順，家宅平安。

作為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重明市已有五六百年了的他們家，是一直都有聽聞過重明鳥降世庇佑一放大地的傳說的。

只是沒想到，傳說竟然不僅僅只是傳說，大人們口語中流傳的那隻神鳥，將會跨越萬年時光，映照到現實中來。

“大概是在三年前吧，寰宇總會那邊感受到地幔柱中有一個神性生物正緩緩蘇醒，後來幾經驗證，確定了是當年的那位大人。

現在藍星大地上到處是傳奇領域積年改造後的神性大地，想要從地幔柱中出來，不是不可以，但以傳奇生物的力量，一個收不好容易掀起天災。

所以後來我們和總會合計了一下，乾脆以重明鳥死亡的這片土地為錨點，布下一個大型儀軌，短暫撕裂神性大地的保護層，讓重明鳥悄悄降臨。

再加上你那檔子事，總會那邊和上頭商量了一下，乾脆就直接有序轉移人口吧。

將這座城市改造成卡師們成長和戰鬥的試煉場，待到重明鳥破封而出，若依舊保持人的立場，重明市未來又能多出一個傳奇戰鬥力。”

會長那邊說完，關牧歌點頭表示明白。

難怪會長那邊會讓自己寬心。

搬遷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身為傳奇戰鬥力的重明鳥。

甚至於，他還聽出了會長剛剛潛在的意思。

如果重明鳥出世是福不是禍，那麽已經改造成只有卡師存在的重城的重明市，就可以直接作為重明市的重要守護力量，代替那些需要長時間在外界征戰的傳奇卡師守護城市。

如果是禍不是福，那彼時已經成為重城的重明市必將有複數位的傳奇在此地鎮守切切撕裂出來的通道。

甚至於各大卡師軍團駐扎在這裡，就算重明鳥從地幔柱中複蘇甚至是暴走了，也能第一時間就將其鎮壓。

“這可還真是……可控的力量永遠比失控但更強的力量更重要啊。”

饒是如此，關牧歌也稍稍通過了這種方式了解了傳奇卡師對於寰宇而言到底有多重要了。

能夠讓寰宇願意承受失去一個省份第二大城市多年來的投入，只能說明重明鳥複生之後能夠賺到的會更多，不是多一倍兩倍的那種，是可能五六倍甚至十幾二十倍的收益。

若不是如此，寰宇是不可能下這麽大的賭注的。

又不是剛剛發生槍擊事件的隔壁小日子過的不錯的那幫人，這看遍全球瘋狂賭國運的操作可沒有幾個國乾得出來，更不要說是向來慎重的寰宇了。

“行了行了，不要把幾個孩子堵在這裡了，都讓讓，都讓讓，總而言之，這次前往迷霧地帶大家都辛苦了，接下來的時間都好好休息休息吧。”

眼見因為自己一番話而陷入了沉思中的幾名孩子一副表情沉重的樣子，會長好像是不耐煩一般揮手驅趕轉一眾耀金階卡師離開。

感受到來自長者的關懷，關牧歌在嘴角微微抽搐的同時，心裡頭的壓力更大了。

……

天微微亮，關牧歌幾人坐在附近一家剛剛開門營業沒有多久的早餐店外，一人五根油條、兩碗豆漿加上一大碗的皮蛋瘦肉粥。

“卡察~”

“卡察~”

“卡察~”

幾聲清脆的響聲，帶著剛剛出爐的整根油條那還沒有散去的余溫。

一口都將灌下去，關牧歌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嗚嗚嗚~好久沒有吃到正常的早餐了。”陸林一副哭唧唧的模樣，看上去對今天的早餐還算滿意。

然而虛假的滿意者還在交口稱讚，真實的滿意者根本沒有停下自己張嘴的速度。

只見沒多少功夫，寧文君和孔曉瑜兩個人盤子裡的油條就空了，豆漿也已經見底，連帶著這滿滿一碗的皮蛋瘦肉粥都已經沒了一半。

孔曉瑜小心的看了一眼陸林，趁著他和旁邊的蘇明鏡有一下沒一下的聊天的時候，手中的快子就像是成精了一般。

只見那快子宛若模特那筆直的大長腿，邁著小碎步一步一步的靠近了躺在盤子裡沒有絲毫動作的油條，在孔曉瑜的偷笑這種，大長腿直接夾緊了油條。

背著陸林將粗壯的油條直接吃乾抹淨，那被擠壓出來的點點油光沾染在孔曉瑜嘴邊。

關牧歌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何嘗不是一種NTR！

然後他伸出快子，輕輕敲在另一個有學有樣想要複刻這一操作的寧文君快子上。

“小君，不要鬧。”關牧歌唉聲歎氣，學什麽不好，學孔曉瑜這個笨蛋饞嘴的操作。

他伸出手捏了一下寧文君的小臉蛋，然後在寧文君略顯賭氣的眼神中將其中一根油條放在了她的碟子裡。

順便將另一根油條加起來，伸向她所在的方向。

本來還在賭氣的寧文君瞬間綻放出了明媚的笑容，冰美人臉上澹漠的表情在初生的驕陽投下的光輝中，燦若紅霞。

這樣的衝擊力讓關牧歌都稍微恍忽了一下。

原來不知不覺他們已經在忍界中度過了十年的時光啊。

時間過得還真很快……

少女一口咬下去，然後身子稍稍往後，反應過來桌上還有其他同伴。

蘇明鏡哀歎了一聲，怒氣衝衝的拿起了快子上的油條，就像是被嫌棄了一般，瘋狂的向著油條發泄著被喂狗糧的痛苦。

《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連帶著陸林以及孔曉瑜兩人臉上都露出了悲苦的表情。

見鬼，我為什麽不馬上回家休息一下，一定要多等兩個小時，等到天亮之後來承受這種痛苦！

可惡！

他越想越氣，越想越氣，越想越氣~

然後嘎嘣一聲咬在了快子上——此時快子上已經沒有油條了。

在又端來了一些早餐的老板娘目瞪口呆中，那雙木快子瞬間被咬成兩截。

似乎是看見了老板娘驚詫的目光，他臉上露出了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羞愧表情。

也沒有將快子吐出來，而是直接用牙齒將快子給要成了碎屑。

那“嘎嘣嘎嘣”的聲音從蘇明鏡口中傳來，然後“咕冬”一口直接給吞了下去。

他朝著已經宛若見鬼了一般的老板娘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中帶著三分苦澀、三分憤慨還有六分的孤苦伶仃。

老餅狀圖了。

“老板，錢我會付的。”

他停頓了嬰喜愛，方才再接著說道:“連同快子一起。”

……

一番奶足飯飽之後，寧文君終於停下了無意賣狗糧的行為。

關牧歌環視了眾人一圈後方才說:“大家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練劍。”

“測試一下新的機甲技術。”

“在當地多挖一點的技術圖紙，順便嘗試改進一下赤色盟約工廠的一些自動化流水線。”

“去一趟教學區，看一下最新的法術結構，天網下一步的準備工作需要開始了。”

關牧歌點了點頭，然後接著說道:“接下我們的玩法就不可能僅僅局限於年輕一代了，大家提前做好心理準備，未來半年時間內我們是不能輕易前往迷霧地帶的。

如果想要補強的話，隨時來我這裡，我會給大家打開通往忍界的通道的。”

眾人接著點了點頭，這時候關牧歌才將目光重新放在了蘇明鏡身上:“明鏡，科研研究什麽的需要時間也需要技術積累，不要一昧強求，否則到最後，反而可能會得不償失。”

“我明白，安心。”

得到了蘇明鏡肯定的回復之後，關牧歌終於舒了口氣。

蘇明鏡之前五年在忍界的時候著實是太拚了，甚至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為了能夠獲得成果而有些不惜代價了。

力量是用來逼迫他人老老實實聽從自己說話的手段，但並不是唯一手段，而且崇尚科學研究的時候也不能無腦的陷入到科研陷阱中去。

就比如說現在天網第一個五年計劃已經出來了，但是由於敢和蘇明鏡當面對峙並否決第一個五年計劃邁的步子太大的人，真的是太少了。

甚至有人以為，還可以邁得更快一點。

“明鏡，天網第二階段計劃，沒有必要太趕，我們還很年輕，還有足夠多的時間去完善我們的體系。”

關牧歌說這話是認真的。

對於他們而言，年輕就是最好的資本。

通常情況下，年輕是最大的問題，因為普通家庭的年輕卡師根本就是天生的無產者。

但是狩小隊中真正意義上算得上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只有關牧歌和陸林，在進入菁英領航計劃之後，官方給的資源也足夠他們兩人進入起飛階段了。

更不要說還有掛。

“我也知道啊……就是有的時候確實是有些忍不住。”

蘇明鏡表情有些慚愧，但是臉上依舊是有一些懊惱。

天啟病毒在多輪進化之下已經變得和過去完全不一樣了。

在一開始研究天啟病毒對於基因的掌控以及心靈力量的挖掘上，蘇明鏡就發現了這個力量體系的上限其實是驚人的高的。

然而，在擁有了能夠將病毒感染者的潛意識利用起來的C世界後，天啟病毒的上限就迎來了無序擴張時期。

催眠、幻視、通過意識強行干涉來倒逼身體做出相關的反應……

在這種情況下，天啟病毒的功能性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連帶著蘇寧經對於天啟病毒本身的使用方法也有了相關的想法。

能夠直接擾亂他人五感的【鏡花水月】就是這一時期的產物。

但是這一時期的天啟病毒依舊擁有一個堪稱是致命的問題，那就是抗神秘性不足。

在面對科技側的敵人或者說普通人的時候，天啟病毒明顯能夠達到贏家通殺的程度。

但是在接觸到具備一定神秘側屬性的力量體系之後，天啟病毒就暴露出了比較致命的問題。

就比如說查克拉。

在沒有測繪出普通忍界人類的基因圖譜之前，天啟病毒想要直接感染人類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但等到越來越多的血繼限界被天啟病毒破譯， 尤其是借助著神子完成了根本上的蛻變後，天啟病毒本身對於神秘力量的接納能力就暴增了不止一籌。

短板被補上了的它如今所擁有的潛力就算是傳奇來了都會震撼。

根植於心靈的天啟病毒憑借著C世界將整個忍界生靈都連接在了一起，而天啟病毒之間本身是能夠直接架起橋梁傳遞虛空之力的。

如果說一開始虛空之力只是一種單純的精神力量，那麽在虛空之力擁有了查克拉性質之後，一切底層邏輯都會產生變化。

最直白的變化就是天網系統第一階段中一個非常非常普通的運用——

監視。

通過天啟病毒匯聚一個人類聚集地中的虛空之力，融入到經過特殊處理的天啟病毒結晶中，再交給一個值得信任的聚集地燃燒軍團分部負責人來管轄，就能夠直接由分部負責人來監控附近公眾場所。

(注:對於私人區域的監控理論上是可以實現的，但在製作相應天啟病毒結晶時，狩組織一直選擇了對這個功能進行閹割)

但是蘇明鏡是個有野心的人。

忍界生命本身多余逸散出來的那一部分人虛空之力顯然是沒有辦法支撐他的野心的。

他的現階段的終極目標，是將天網打造成融合互聯網、物聯網乃至於魔網的綜合平台。

但是對於自己要求太高了，反而給他帶來了痛苦。

“聽我的，先別想這麽多，當前忍界的發展水平還沒有到必須要開啟信息時代、物流時代以及忍者版奧術師時代的程度。”關牧歌拍了拍他肩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