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陣汽車引擎的轟鳴聲由遠及近,一個由四輛小轎車組成的車隊出現在眾人眼前。
瞬間,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
作為順陽集團副會長,陳家長子的陳永基立馬屁顛屁顛的站在路邊,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
秦浩在這個世界的父親,作為陳家次子的陳東基更是小心翼翼的站到大哥陳永基另外一側。
就連剛剛氣焰囂張,不可一世的財閥獨女陳華英也一改之前的乖張,滿臉堆滿了討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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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頭的汽車緩緩停下,一隊身穿西裝的順陽高層,迅速下車,拉開車門,各自列隊等候,排場十足。
秦浩的目光透過人群,直射在緩緩走下汽車的陳養喆身上,如果光從外表來看,很難相信他已經是六十歲的老人,只見他含胸拔背,雙手微微背在身後,一股上位者的氣場壓得在場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
他每走一步,皮鞋摩擦的聲音都像是落在這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財閥子弟心坎上,特別是他猶如老鷹般銳利的目光,更是令人不敢直視,只要察覺到陳養喆的目光掃來,所有人都低下頭顱,目視腳背。
這就是此時的高麗第一財閥,順陽集團會長——陳養喆。
當然,也有一個是例外,那就是剛剛穿越的陳導俊,這傻小子還傻愣愣的望著陳養喆,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隻存活在書本上的傳奇人物,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甚至還想伸手觸摸,想要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原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了陳養喆身上,就連四兒子陳允基跟他的妻子李海仁都沒有注意到兒子的異樣,直到陳養喆已經走到陳導俊跟前,他們才意識到不妥,想要拉走陳導俊卻是鞭長莫及了。
人群中,原本面目慈祥的老太太李必玉,看到這一幕,臉上的笑容更加慈祥了。
陳永基跟陳東基兩兄弟跟他們的妻子,也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就在此時,一隻手將陳導俊拉到了一邊。
這一變故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原本並沒有把陳導俊這個小孫子放在心上的陳養喆。
陳養喆的腳步一頓,目光凝視著秦浩跟陳導俊,在場所有人的心也為之一顫,特別是四房一家跟陳東基夫婦。
而大房一家三口則是滿懷期待的將目光落在陳養喆身上,巴不得陳養喆狠狠訓斥兄弟倆一頓。
陳東基暗罵兒子多管閑事,給自己添亂,正想開口補救,結果陳養喆銳利的目光一掃而過,他頓時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再度轉過頭的陳養喆目光落在了秦浩拉住陳導俊的手上,不動聲色的轉過身,繼續往裡走。
瞬間,陳東基長出了口氣,就剛剛的一刹那,他感覺後背都被汗濕了。
妻子柳智娜更是跑到秦浩跟前,一把將他拉進懷裡,在她看來兒子肯定是嚇壞了,畢竟老爺子的氣場別說是孩子,就是她被瞪上一眼都差點嚇得尿褲子。
此時陳導俊的父母也反應過來,拉著兒子一通安慰加教育。
陳永基一家三口則是遺憾的跟上了陳養喆的腳步。
旁觀良久的李必玉對於老爺子的處理很是滿意,不過表面上卻裝作一臉慈祥的拉過陳導俊跟秦浩,對著陳養喆的背影吐槽。
“哎喲,這個老頭子,一輩子都是這樣,壓根不知道溫柔是怎麽一回事,手上是長刺了嘛,摸摸兩個孫子有那麽困難嗎?”
秦浩暗自好笑,這老太太還真有點大戶人家當家主母的風范,哪怕對四房一家恨得牙根癢癢,在外人看來依舊是一副慈祥老人疼愛子孫的模樣,讓人無可指摘。
要說起來,秦浩經歷過的這些世界裡,這老太太的隱忍也就隻比小秦氏稍差一頭了。
當然,論心機手段,李必玉就沒法跟小秦氏相提並論了,手底下一個信得過的心腹都沒有,買凶殺人居然還要自己動筆寫車牌號,要是換成小秦氏,就是狄仁傑來了估計都查不出實證來。
正心齋,佔地規模1萬8015平方米、總樓地板面積2437平方米,單是樹木就有2萬3千棵,一律的紅磚青瓦建築,陳養喆之所以會買下這裡,很大程度上是聽一個和尚說:只要對這片土地抱有善意,就會擁有取之不盡的財富。
後來似乎也正如和尚所言,陳養喆的生意越做越大,此時已經是高麗數一數二的財閥,甚至,可以直接影響高麗總統的歸屬。
由於正心齋實在太大,進入裡面需要乘坐汽車,秦浩也被便宜父親陳東基拽進了後座。
陳東基氣憤的瞪著秦浩,吼道:“你在搞什麽?他丟臉就讓他丟臉好了,關你什麽事,要你多管閑事!”
柳智娜心疼的想替兒子求情,卻被陳東基一個眼神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別看高麗的經濟發展十分迅猛,實際上還是個非常傳統的社會,男尊女卑已經刻入骨髓,夫為妻綱,在丈夫面前,妻子只有乖乖聽從的份。
面對陳東基憤怒的目光,秦浩不緊不慢的整理了一下衣領,澹然一笑。
“父親覺得我們二房在繼承人位子上,差了哪些條件?”
這下倒是把陳東基給問住了,不僅僅是這個問題本身,更讓陳東基驚異的是秦浩說話的神態,沒有絲毫膽怯,那種澹然跟從容,也不像是一個十來歲孩子應該有的姿態。
涉及到繼承權的問題,陳東基很快拋開其他的念頭,不忿的道:“哼,大哥不過就是仗著自己長子的身份,很多順陽集團的元老都支持他罷了,真要論起來,他哪樣比得上我?”
秦浩暗自搖頭,這位財閥家次子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縱觀全局,一直想要把大房陳永基搞垮,結果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反觀陳永基跟他兒子陳星俊都是那種陰險角色,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就直擊要害。
當然,這樣的話肯定是不能直說的,陳東基之所以能夠幾十年如一日的跟大哥陳永基鬥下去,靠的就是這點“自信”,要是把他那點自信全給打擊沒了,他放棄爭奪繼承權了怎麽辦?
秦浩對順陽集團還是很感興趣的,一個能夠影響高麗命脈的財閥集團,可不是光靠錢就能辦到的,縱觀高麗後來的發展,新晉財閥雖然也有不少,卻很難撼動一系列老牌財閥的地位。
既然這個世界穿越到了財閥家裡,那就好好體驗一把高麗財閥紙醉金迷的人生,至於像主角尹炫優這種高麗平民的悲喜,關他屁事!
秦浩收回笑容,目光直視前方,慢悠悠的說道。
“這就是了,如果這個家只有大房跟二房在,不管父親再努力,你一輩子都是大伯的弟弟,而如果這個家裡多了四叔一家,父親就又多了一個身份:二哥,我也不再是陳家最小的孫子,而是排行第二的孫子,父親你覺得呢?”
陳東基目光呆滯的看著兒子,仿佛第一次認識他一樣,心裡不免疑惑,難道是自己平日裡對兒子關心得太少了嗎?兒子什麽時候這麽“懂事”了,他怎麽不知道。
於是陳東基的目光下意識落在了妻子身上,然而柳智娜此刻也是一臉茫然,不過做母親的誰又不想看到自己孩子優秀呢,很快柳智娜就把秦浩的變化歸咎於“懂事”了。
“嗯,好像有點道理,不過,如果我要是幫老四的話,恐怕母親會不高興啊。”陳東基有些糾結。
秦浩一語戳破:“父親,在繼承權這件事情上,你覺得奶奶是站在你這邊的,還是站在大伯那邊的?”
陳東基聞言臉色十分難看,咬牙道:“要不是母親一直支持大哥當繼承人,我又怎麽會輸給他!”
秦浩趁熱打鐵,繼續道:“既然這樣,父親又何必去管奶奶的心情?你現在爭奪的是順陽集團的繼承人,不是請客吃飯,哪有不得罪人的。”
“只要牢記什麽樣的人可以成為朋友,什麽樣的人有可能會成為敵人,盡量跟更多關鍵人物成為朋友,才有可能坐上那個位子。”
陳東基渾身一顫,嘴唇不斷顫抖,重複念叨著秦浩的話。
“哈哈,浩俊,我的好兒子.......”陳東基忽然一把抱住秦浩,手還激動地拍打著他的後背,也就是秦浩身體素質遠超常人,要是原主在,估計這會兒都得吐血。
多虧了柳智娜埋怨的推開丈夫,這才讓秦浩擺脫束縛。
陳東基被妻子推開一點也不生氣,反倒是兩眼放光的望著秦浩,意氣風發的道:“就憑陳星俊那小子也想跟我兒子爭奪繼承權?兒子你放心,看老爹怎麽打垮大房那幫酒囊飯袋!”
好吧,這也算是達到了秦浩的目的,他可不想一直被當做小孩子看待,按照原劇的時間線,此時是1987年,正是世紀末風雲變幻的歲月,其中蘊含了多少機遇,這要是都錯過了,秦浩拿頭去爭奪順陽集團繼承權?難道真的靠這個自我感覺良好的便宜老爹嗎?
柳智娜也很高興,捧著秦浩的臉親了一下:“我兒子長大了!”
秦浩無奈的擦了擦臉上的口紅,然後衝柳智娜伸手道:“既然我都是大人了,那是不是該漲漲零用錢了?”
陳東基跟柳智娜相視一愣,隨後爆出一陣大笑。
柳智娜親昵的捏了捏秦浩此時還有些嬰兒肥的臉:“我說怎麽今天跟以往不一樣了,原來是為了漲零花錢啊!”
“哈哈,該漲該漲,浩俊你想要多少零花錢,老爸都滿足你。”看得出來陳東基是真的高興。
秦浩伸出一根手指:“那就一個月一萬美元吧。”
“一萬美元?你要那麽多錢做什麽?”
“保密,以後你就知道了。”
柳智娜還想說些什麽,陳東基卻一把攔住她:“一萬美元就一萬美元,這筆錢我給了!”
說話間,汽車已經停在了正心齋門口。
秦浩率先一步下了車,柳智娜拉住陳東基埋怨道:“浩俊才十歲,你給他那麽多錢做什麽,萬一........”
陳東基推了推眼鏡,目光看著兒子的背影,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你覺得剛剛那番話是一個十歲的孩子能說得出來的嗎?”
“你的意思是.......”柳智娜猛然驚覺。
陳東基的目光忽然變得銳利:“不管是誰教他的,總會露出馬腳,如果他的確有真材實料,只要肯來幫我,花多少錢我都不在乎,要是有人敢騙我兒子,我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柳智娜跟陳東基一致認為,秦浩這番話是有人教他說的,至於一個十歲的身體裡,住著一個穿越者的靈魂,他們壓根就不會往這麽匪夷所思的方向去想,要知道主角陳導俊表現得那麽明顯,都沒有人懷疑他是穿越者,秦浩的表現不過是老成一些罷了。
回甲宴,其實就是陳養喆的六十歲生日宴,能夠被邀請到正心齋的不是陳家的親朋好友,就是在順陽集團任職的高管。
秦浩看了一會兒表演,感覺沒什麽意思, 此時的高麗還是比較保守的,台上那個老阿姨雖然嗓子還不錯,可唱的歌就有點太老土了,估計比她年齡還要大,而且那長相也實在一言難盡。
秦浩忽然有些懷念女團盛行的時代,至少大長腿看起來還是挺養眼的。
就在此時,秦浩看到陳導俊迷迷瞪瞪的上了二樓,心中一動也跟了上去。
很快二人一前一後的進了一間收藏室,作為高麗的頂級財閥,陳養喆的收藏室自然不一般,秦浩一路上就看到不少宋明時期的文物,再放個十幾二十年的,拿到國外拍賣行,搞個什麽國寶炒作,找個賣上幾千萬人民幣還是不難的。
以秦浩的身手,陳導俊壓根就沒發現秦浩一直跟在他身後,再加上他還處於剛剛穿越所帶來的自我懷疑之中,一直到陳星俊鑽進收藏室,看著四下沒人,隨手從收藏櫃裡拿走了一把折疊刀。
然而,就在他準備離開時,一轉頭卻發現兩雙眼睛正盯著他,嚇了一跳,一個沒站穩,直接把一旁的瓷器給推倒,瓷器直接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