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晴朗的夜晚,滿天星鬥閃爍,像無數銀珠,密密麻麻鑲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
一輪圓月高高掛在天際,遼軍大營內,士兵們陷入沉睡,一個多月的苦戰對於攻守雙方來說,精神跟肉體都承受著巨大壓力,也只有夜晚才有片刻寧靜。
然而,此時一隊宋軍士兵已經悄然摸到了遼軍大營五十步以內,四周的遼軍斥候已經悄無聲息的被清理掉。
四十步、三十步,這支精英小隊已經能夠看清遼軍守衛的面貌。
二十步,就在即將接近遼軍營地大門時,門口的篝火將他們的身影暴露。
“敵襲,敵襲!”
崔直暗罵一聲彎弓將開口大喊的遼軍巡邏士兵射殺,小隊一行人也不再掩藏,徑直衝著遼軍大營殺過去。
此時五十步之外,秦浩見遼軍大營門口一陣騷亂,知道崔直他們肯定是暴露了,當即跨上戰馬帶領大部隊朝著遼軍大營衝去。
另外一邊,原本在幽州西城駐扎的顧廷燁,也已經帶領騎兵奔赴遼軍大營。
此時,遼軍大營已經陷入一片混戰,崔直小隊拚死搬開了大營門口的障礙,四周蜂擁而來的遼軍讓他們陷入團團包圍中。
崔直已經殺紅了眼,四周的袍澤越來越少,而敵人就像是殺不完一樣,就在陷入絕望之際,忽然地面開始震動。
秦浩率領先頭騎兵感到,這是他手裡僅有的兩千騎兵,是由鹽場解救出來鹽工組建而來的,中途不斷有流離失所的北地漢人加入,他們對於遼國充滿了仇恨,今天他們就是來復仇的!
“殺!
!”
秦浩一馬當先,手中樸刀一個橫掃直接將幾名遼軍士兵砍殺,猩紅的血液灑了一地,原本的黃土地瞬間變成了紅褐色。
“殺!
!”崔直見狀也是精神一振,高喊著揮刀斬向面前的遼軍士兵。
騎兵對步兵基本就是虐殺,遼軍士兵完全沒有以步兵對抗騎兵的經驗,以往一直都是他們用騎兵戲耍宋軍士兵,如今卻嘗到了被虐殺的滋味。
遼軍大營已經亂成一團,秦浩馬踏敵營,帶領著兩千騎兵在營地裡橫衝直撞,遼軍士兵不少還沉醉在夢鄉裡,就被踏成肉泥。
出來抵抗的遼軍也都被一一斬殺,此時宋軍的大隊步兵也已經趕到,緊隨秦浩騎兵身後清理那些漏網之魚。
此時的耶律洪基才被驚醒,聽著外面一陣喧嘩,耶律洪基還以為又是那個部落的首領喝多了在撒酒瘋,直到侍衛驚慌失措的進來稟報。
“陛下不好了,宋軍夜襲營地,已經向著中軍帳殺了過來。”
“什麽?”耶律洪基大驚失色,此時的遼國已經承平數十年,作為遼國皇帝,耶律洪基並沒有經歷太多考驗,繼承皇位之後,他就開始潛心佛法,此次禦駕親征也是他第一次經歷這樣規模的戰爭。
衝出中軍帳一看,映入眼簾的是漫天火焰,遼軍的慘叫聲灌入耳膜,這一切都讓這位遼道宗不知所措。
而就在此時,地面開始震動,遼軍大營南門,顧廷燁的七萬騎兵已經拍馬趕到,這無疑與雪上加霜,之前所有遼軍守衛的注意力都被西門的騷亂所吸引,顧廷燁突然殺出,瞬間就佔領了南門。
“哈哈,隨我殺進去,活捉了那耶律洪基,兒郎們,封妻萌子便在今日!”顧廷燁興奮的大吼。
“殺!
!”
遼軍大營已經徹底陷入混亂,秦浩的兩千騎兵四處放火,等到遼軍士兵從帳篷裡驚叫著出來時,等待他們的則是宋軍步兵冰冷的長槍。
此時,耶律洪基終於反應過來,咬牙切齒的道:“耶律宗寶,
命你率領皮室軍,把來犯的宋軍全部殲滅!”“末將領命!”
耶律宗寶翻身上馬,一個呼哨,兩萬皮室軍緊隨其後,朝著火光衝天的營地奔去。
很快,三方就撞到了一起,秦浩跟顧廷燁一路殺人放火,終於遼軍營地中部匯合,就在二人準備殺向中軍帳前時,一隊騎兵呼嘯而至。
沒有什麽鬥將、互飆垃圾話環節,撞擊、砍殺、慘叫,猶如兩道鋼鐵洪流撞擊到一起。
皮室軍不愧是遼國最精銳的騎兵,剛一接觸,宋軍騎兵就吃了不小的虧,落馬的宋軍騎兵明顯要比皮室軍多得多。
然而,宋軍騎兵後面還有步兵,沒有了速度的騎兵就是活靶子,宋軍的長槍兵在旁邊抽冷子就給皮室軍來上一槍。
耶律宗寶眼珠子都瞪紅了,這可是皮室軍,每死一個對於遼國來說,都是巨大損失,在開闊戰場上,這是能夠以一當十的精銳,此刻卻正在跟宋軍騎兵一換一。
顧廷燁也殺紅了眼,他好不容易才拉起來的騎兵隊伍,居然一個照面就差點被對方衝垮,這可都是他的心血。
“拿命來!”擒賊先擒王,顧廷燁大喝一聲朝著耶律宗寶衝去。
秦浩也手持樸刀緊隨其後,戰場上就不用講什麽武德了。
耶律宗寶不退反進,他的想法跟二人不謀而合,揮舞著長槍就朝著秦浩跟顧廷燁衝了過來。
作為能夠被耶律洪基信重,率領皮室軍的將領,耶律宗寶號稱遼國第一勇士,自然不是吹出來的。
即便是天生神力的顧廷燁跟對方兵刃對撞,也是虎口發麻,險些拿不出兵器。
此時,秦浩也已經拍馬趕到,一記樸實無華的力劈華山,朝著耶律宗寶腦袋砍去,耶律宗寶剛剛跟顧廷燁對了一招,再想躲避已經來不及,只能橫搶招架。
然而秦浩的力量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耶律宗寶拚盡全力抵擋,樸刀還是砍在了他肩膀上。
耶律宗寶吃痛,咬牙頂開秦浩的樸刀,此時顧廷燁的長槍已經朝著他的咽喉刺去。
好個耶律宗寶,一個側仰,整個人只有兩隻腳跨在馬鐙上,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
然而,還沒等他喘口氣,秦浩的樸刀又朝著他的腰部砍來,耶律宗寶知道,面前二人單獨一個都很難對付,二人聯手他只有死路一條,於是雙腿一夾馬腹,就躥了出去,手中長槍還順便帶走了兩名宋軍騎兵。
“哪裡走!”顧廷燁一提韁繩,身下坐騎也跟著竄了出去。
秦浩並沒有跟上去,而是接過了騎兵的指揮權:“吾乃靖海侯,所有宋軍聽吾指揮,錐形陣!以吾為箭頭,騎兵在前,步兵在後,衝!”
在秦浩的只會下,宋軍開始重新集結,皮室軍那邊卻由於耶律宗寶脫離了戰場,一時只能依靠本能作戰。
雙方再度撞在一起,皮室軍的陣型瞬間被衝散,以秦浩為箭頭的錐形陣,就像是一柄利劍徑直插入皮室軍心臟,一時間雙方人仰馬翻,只不過這次,皮室軍的傷亡就比上次要大得多了。
此時,耶律宗寶繞了一圈,終於重新趕回戰場,看到這一幕心疼得差點吐血,僅僅這一次衝鋒,皮室軍就付出了三千傷亡的代價。
“撤!”耶律宗寶當機立斷,他知道在營地這麽狹窄的地形,皮室軍無法完全施展開,再這樣下去,只有全軍覆沒這一條路,無奈只能下令撤退。
秦浩跟顧廷燁怎麽可能讓他這麽輕易撤走,這可是皮室軍,能夠多殺一個都是賺的,帶領騎兵死死咬住皮室軍的尾巴。
就這樣你追我趕,很快到達中軍位置,耶律洪基見自己引以為傲的皮室軍居然被人追著打,頓時大驚失色。
耶律宗寶此時也來到耶律洪基面前:“陛下,事不可為,先撤出營地,集結部隊,再殺回來!”
耶律洪基慌亂下,連聲道:“好,撤,撤出去!”
秦浩見中軍帳前有一中年男子身穿金色盔甲,不由眼珠一亮,衝顧廷燁大笑:“表兄,那人估計就是耶律洪基,不如我們比一比,看誰能擒住他!”
“哈哈,此人必然是我囊中之物。”顧廷燁一聲長笑,直接拍馬朝著耶律洪基的方向追了過去。
秦浩緊隨其後,笑罵:“你這是作弊!”
耶律洪基聽著身後轟隆隆的馬蹄聲,嚇了一跳,再一回頭,就見兩位年輕宋將正瘋狂打馬朝他追來,只能拚命拍打著馬屁股,奪路而逃。
遼國軍隊眼見皇帝在跑,自然也就跟著跑,沒有組織什麽像樣的抵抗,就這樣秦浩跟顧廷燁一直從天黑追殺到天亮,中途也不知道斬殺了多少遼軍騎兵,一直快追到順洲地界,眼看著耶律洪基進入順洲城,這才止住追擊的步伐。
顧廷燁遺憾的一拍大腿:“讓這老兒跑了!”
秦浩笑著拍了拍顧廷燁的肩膀:“跑?往哪裡跑?”
隨後下令:“圍城!”
如果耶律洪基直接一路跑下去,憑借契丹馬的腳程,說不定還真被他給跑掉了,結果他自己跑到城池裡,那就怪不得他了。
此時幽州城外,趙英策跟英國公正在打掃戰場,二人都笑得合不攏嘴。
昨晚一戰,遼軍大營淪陷,被俘虜的遼軍就多達五萬人,戰馬十幾萬匹,糧草輜重更是數不勝數,經此一役,不僅幽州之圍解除,遼國還損失了最強的戰鬥力,收復燕雲十六州指日可待。
就在此時,前方信使又帶回來一個讓二人瞠目結舌的好消息。
“哈哈,真是天亡遼國啊,靖海侯與寧遠侯居然堵住了遼國皇帝!”
趙英策也顧不上許多,直接把善後工作丟給了英國公,自己帶著五萬步兵前往順洲,生怕去晚了被耶律洪基給跑了,這要是能活捉耶律洪基,將是多麽大的功勞?
實際上趙英策的擔心是多余的,耶律洪基壓根就沒想跑,他不顧耶律宗寶的強烈反對,決定固守順洲城,等待各地遼軍前來救援。
這一戰已經徹底擊垮了耶律洪基的壯志雄心,他現在隻想跟宋朝和談,只要能放他回去,什麽條件他都能答應。
等到趙英策來到順洲城下時,耶律洪基派來的求和使者已經到了。
此時遼國使者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趾高氣揚,客客氣氣的給趙英策見禮。
趙英策戲謔的看著他:“本王記得,當初你在汴京可是說過,讓我大宋等著滅亡的,如今前倨後恭是何道理?”
使者尷尬的低下頭,半晌才道:“桓王殿下,如今大宋的確佔據了優勢,可遼國帶甲數十萬,若是真的拚起命來,對雙方都沒有好處,不如宋遼兩家再結兄弟之盟,罷手言和?”
秦浩諷刺道:“這麽說遼國願意給大宋進獻歲幣?以後稱大宋為兄長?並且歸還燕雲十六州?”
使者聞言驚聲:“這不可能!”
秦浩冷笑:“當初遼國強盛時,可就是這麽對待大宋的,如今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若是不答應,咱們接著打便是,沒什麽好談的!”
趙英策也是一拍桌桉,大喝道:“不錯,除非答應上述三個條件,否則本王便踏破順洲城,活捉了耶律洪基,再行收復燕雲十六州,直搗上京臨潢府滅了你們遼國!”
使者灰溜溜的回去複命了。
顧廷燁卻有些不甘心:“若是耶律洪基果真答應這三點,難道我們真要放了他?”
趙英策笑著搖搖頭:“耶律洪基不會答應的,他若是答應了,屬於他的皇位也就不保了。”
遼國說到底是一個遊牧民族建立的王朝,遊牧民族崇拜強者是他們與生俱來的特性,一旦耶律洪基簽訂這種喪權辱國的條約,遼國統治階級一定會重新推舉其他皇族成為新的皇帝。
耶律洪基聽到使者帶回來的消息也是勃然大怒,他知道宋朝根本沒有和談的“誠意”,於是便將耶律宗寶叫了過來。
“你帶一隊皮室軍衝出重圍,號令各路遼軍前來增援,一定要快!寡人便指望你了。”
當天夜晚,耶律宗寶就帶領數千皮室軍衝破了宋軍重圍。
趙英策看著遠處耶律宗寶如入無人之境的神勇,不僅感慨:“真乃一員虎將。”
秦浩跟顧廷燁都沒有追趕,他們的目標是耶律洪基,耶律宗寶反倒是降低了耶律洪基逃跑的概率。
轉過天,宋軍就開始攻城,秦浩的工兵小隊再度發揮作用,挖坑、埋雷、引燃、開溜,有了上次的經驗,工兵小隊的動作更加行雲流水。
城頭上的遼軍士兵還以為打退了宋軍的進攻,正要歡呼,就感覺腳下一陣地動山搖。
“地龍翻身,又是地龍翻身!”
轟隆隆,一面城牆直接垮塌,順洲城池可沒有幽州城那麽堅固,一下就直接倒了一面牆,遼軍死傷無數。
在漫天煙塵當中,秦浩跟顧廷燁帶領宋軍士卒殺入城中,戰鬥一直持續到深夜。
耶律洪基幾次想要率領皮室軍突圍,都以失敗告終,無奈只能躲進順城府衙做最後的頑抗。
此時的他十分後悔,當初為什麽沒有跟耶律宗寶一起突圍。
“娘的,射箭的都給我看準點,誰要是射中了耶律洪基,看我怎麽收拾他!”
順洲衙門外,圍攻的宋軍偏將喊道。
活的耶律洪基,跟死的耶律洪基完全是兩個概念,若是能夠把遼國皇帝活捉了,送到汴京獻俘,那得是多大的榮耀?
到時候他們這些參與到戰役的人,都會有封賞。
所以相對於遼國士兵來說,宋軍士兵其實更在意耶律洪基的生死,一個個射箭的時候都會避開正衙,生怕把耶律洪基給射死了。
很快衙門正門被撞車撞碎,守在門口的遼國士兵很快就被刺成了馬蜂窩,隨著宋軍士卒的湧入,衙門裡負隅頑抗的遼軍士兵全部被清理乾淨。
秦浩跟顧廷燁踏著滿地屍體來到正衙門口。
忽然大門從裡面被推開。
耶律洪基在僅存的十幾名皮室軍的守護下出來。
“我要見你們桓王!”
讓秦浩有些意外的是,耶律洪基居然會說漢語,而且還很標準的樣子。
秦浩和善的笑道:“自然沒問題,不過要你身邊這些人束手就擒,一會兒你就能見到桓王殿下了。”
耶律洪基悲涼的擺擺手,示意他們放下武器。
顧廷燁一揮手,宋軍士卒立馬將他們捆了起來。
耶律洪基掙扎道:“寡人乃是遼國皇帝,你們不能這麽對我!”
秦浩走到耶律洪基面前, 笑容滿面道:“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的,把你綁起來其實是怕你自殘,走吧,桓王殿下還等著呢。”
此刻城外軍營裡,趙英策正在來回踱步,忽然聽到下屬來報:“桓王殿下,靖海侯與寧遠侯將耶律洪基活捉,此時已經到了營門外。”
“哈哈~~~”趙英策一陣狂笑,這可是遼國皇帝,竟然真的被活捉了!
中軍帳裡,趙英策為了耶律洪基轉了好幾圈,這才強行按下內心的興奮,裝作若無其事的問。
“你便是耶律洪基?”
耶律洪基趁著臉道:“寡人便是遼國皇帝。”
趙英策就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衝著士卒一擺手:“來人松綁,備酒菜,今日本王要與遼國大王痛飲一番。”
耶律洪基還待反駁自己是皇帝,不是大王,酒菜的香味瞬間讓他沒了爭辯的欲望,這都一天一夜了,他也沒好好吃上一頓。
等到耶律洪基吃飽喝足,趙英策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含笑道:“看樣子遼國大王還是很喜歡大宋的風土人情嘛,不僅會說漢語,對漢族食物也如此喜愛,既然如此,本王便送你回汴京,讓你好好感受一下汴京風光,也算是不枉費宋遼兄弟之盟了。”
耶律洪基大驚失色,他投降就是為了保住性命,拖延時間,讓耶律宗寶帶人來救自己的,要是被送回汴京,就什麽都完了。
“我,我不去汴京,你們送我回上京,我什麽都可以滿足你們。”
趙英策一陣冷笑:“那可就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