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製的十八般兵器整整齊齊的擺著,擅長用鞭亦或是流星錘這等軟兵器的也沒被落下,換了松散麻繩做出個模樣。
畢竟是比試,若是真傷了人,到底是不好的,更是不好同傷者的親屬交代。
眼見著孟明際都站到比試的擂台上邊兒有些許時候了,台下眾士卒還在為了爭搶那能夠將孟明際趕出軍營的機會個個都想要靠自己打贏孟明際,皆是搶著第一個出手。
“殺雞焉用牛刀?根本不消將軍動手,這孟明際就要敗下陣來,我去會會便是!”
眾人看了看言語那人,亦是不知道誰家塞進來,走了關系才進到軍營裡頭鍍金的。
這下兒也沒人爭了,隻叫這人直接上擂台去。若是個鍍金的料都能勝了孟明際,那對於後者來說才是真正的恥辱,恐怕到時候不消旁人轟,自己便該知道害臊,灰溜溜離開才是。
若是這人輸了,左右還有機會,也算不上丟了軍營中人的臉面當然,現在還在起哄的人,自然也沒想過孟明際能有什麽真本事,甚至沒想過有人能輸給孟明際。
隨便拎了把劍就上了比試台,看著對面同樣持劍的孟明際,掂了掂手裡的劍,約莫找到了手感,以劍指向孟明際,笑道:“也虧的是這木劍,叫你今日還能躺著下這比試台。”
被人拿武器指著的感受可不只是不好受。能拿劍指著對方的人,也顯然沒有尊重對方的意思。盡管如此,孟明際依舊只是笑笑。
孟明際痞裡痞氣的混慣了,便是笑起來也習慣性的帶些賤嗦嗦的模樣,到底不像那白袍策馬,走進旁人心裡的少年模樣,叫人看著還帶著幾分傻氣。
“怎麽,不信?”
“信,自然信。”孟明際複又笑笑,腳尖兒踩著劍,往後一帶,叫那劍到了腳尖兒上,順勁兒一挑。
木劍打著轉兒便被挑到了半空,孟明際伸手一接,穩穩當當握上劍柄兒,“是不是這木劍,我也能躺著下這擂台。”
“呵,還算有幾分自知之明!”
孟明際挑劍這功夫確實只能算是小菜一碟兒,軍營裡待著的人,閑暇裡玩鬧著,不消多久就能學會的小把戲。
這人方才還想笑孟明際把這麽個小把戲當成什麽本事來顯擺,便聽見孟明際的回話兒,“也虧你當初說得出那般大話。”
只要雙方都上了擂台,這比試便算開始,挑戰孟明際這人提劍就刺,也沒有半點花哨,兵不厭詐,這人也打算趁孟明際不備,好搶佔先機。
“啪”的一聲兩劍相擊,孟明際右手持劍,身子往左一讓,直接避開了這一劍。
那人應當是太過於急於求成,重心已經向前傾倒,即便及時穩住了身形,依舊是被孟明際一劍刺到了右臂,被點上了個明顯的朱砂紅點。
“還要繼續麽?”青洛一直在上手兒的台子上看著,從一開始便從孟明際眼中看出了濃濃的戲謔,知道這人是要被耍的。
如今這人顯然已經落入頹勢,右臂被點上朱砂便代表若是真刀真槍的實戰,這右臂便已經沒了。
孟明際也不趁人之危,很守規矩的站在那兒,等著那人回應青洛。
“繼續。”這是已然明白自己只能用左臂作戰,否則便是違規。
莫說,青洛對這人還真的有些印象,若是沒記錯的話,這人失了右臂,現下裡還敢繼續,無非是因為本就善用左手。如今以右手持劍,想來是當真沒把孟明際放在眼裡。
“好,繼續。”有時候不自量力的人自以為是,也是一種樂子,青洛知道這場比試已經有了定局,隻想看看孟明際打算如何回應這人幾次三番的輕視。
“你卑鄙!”
在孟明際再三朝著自己下盤攻擊,複又擺明了要借著自己失了右臂,打破自己的平衡,一個勁兒的朝自己右腿下手之後,那人終是忍不下去了。
孟明際沒應,一個剪腕花打偏了這人刺來之劍,複又一側身轉到了這人左側背後,借著慣性一翻腕兒,直接就捅向後心。
便是木劍,這下兒也著實有些猛了,隻叫那人痛的一個趔趄。若不是孟明際還收著力,恐怕這人得在床上臥個百天。
“你,你”
“若是沒什麽好指責我的便下去養傷好了。”本就是來鍍金的,還想著借此機會得什麽威名,孟明際都不齒這人的行徑。
被當眾落了面子,那人惱道:“你趁人之危!”
將劍往旁邊兒一丟,孟明際拍了拍那人肩膀,走下擂台去:“放到對敵的時候說去罷!”
本身這人的水平就是軍營當中末流的,在眾將士眼中沒比孟明際強多少。
不過是沒有那麽顯赫的家事,更沒如孟明際般被任命做統領,便開始做些旁人眼裡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活計。
因而如今這人輸了, 眾將士也不以為意,更是瞧不上孟明際劍劍朝著對方雙肋而去的醃臢手段這到底是比試,總該用些和規矩的路數才是。
“夥夫應當已經將飯食準備齊備,比試下午繼續。”
有了孟明際這頭一勝,眾人抉擇起來也要一番時間,眼見著時候也不早,倒不如將比試放到下午去。
“你幾人在此看著這擂台,莫要叫旁人靠近,免得毀壞這上面擺著的兵器。”青洛此言並非沒有提醒雙方之意
要是當真有人在比試時動什麽手腳,自然算得上是勝之不武。可若是連自己的武器有沒有問題都感受不到,那沙場對敵,也莫要想著能活命了。
“早就同你們說,他能講出那般話來,至少不會是無能之輩。”說話的是晨起還在準備那老將。不得不說,很多時候經驗還是能叫人更清醒幾分。
“瞧不起他所作所為是一回事兒,可輕視他便是另一回事兒,要我說,你們如今輸的便是活該,也莫要說什麽他孟明際下黑手他是如何勝的,你們自己心裡頭也清楚。”
眾人都聚在一處,上午輸的這一場,叫宣威將軍打心底裡頭不舒服,“散了,皆散了罷。”
回過頭去,眾人便看見宣威將軍沉著臉立在那裡,顯然一副若是有人再談些什麽,便要惱了的模樣。
“此事莫要再論,好生去準備你們的便是到時候惹惱了青將軍,你們自己等著好果子吃!”
宣威說罷也跟著眾將士去領今日的飯食,臨了兒回過頭來瞅了一眼那老將,遂是發現後者同樣看了自己一眼。目光交錯的刹那,宣威先將目光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