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這身軀宛若神威降臨,居高臨下面無表情,凝視董承的片刻,還真的打算將他直接殺了。
董承的心一下就涼了。
蒼天……
這個將軍也……比李傕郭汜更加駭人。
隨時都會動手嗎?
“將軍,切莫動手!”
劉協大驚失色,頓時抬手阻止,可誰知道,典韋馬上就把戟收了起來。
讓董承長舒了一口氣。
但是卻也冷汗淋漓。
典韋咧嘴一笑,露出森然牙齒,對董承道:“我家大人來時早有言,天子在時聽從其令,否則我必殺你。”
朕在時聽朕之令?
劉協稍稍欣喜了一下,這個郭譽倒還是個厚道人。
“將軍哪裡人士?”
典韋馬上樂呵樂呵的撓頭,露出憨厚的笑容,道:“回稟陛下,在下陳留己吾人士,叫典韋,沒有字。”
“哦……”
劉協點了點頭,這麽說就明白了。
旁邊董承甚至還偷偷的輕蔑笑了一聲。
沒有字,便是平民身份,連個沒落的宗族都沒有,恐怕家裡也沒有長輩來取。
“將軍,請前行吧,往許縣。”
“誒好,陛下請放心,這一路俺做您的宿衛,保證不會有任何危險。”
“嗯,辛苦將軍了。”
……
此刻,在距離穎川許縣不遠的地方,曹操正帶著一群人朝著許縣進發。
曹操心裡那個氣啊,這郭奉義到底在搞什麽名頭。
一會兒哭窮,一會兒又大手大腳的建行宮,現在又帶著人直接跑路。
他到底要幹什麽!
曹操尚未到達許縣,便已經想好了說辭。
“郭奉義!!!你給我出來,你在搞什麽名堂!”
“出來!今日你不解釋清楚,我要治你的罪!將你斬首以示全軍!!!”
曹操站在車攆上,直接一躍而下,嚇得幾個武將趕忙想過來扶著。
他們幾乎已經忘了曹操本身也是一名戎馬半生的將軍。
這一路來,到了許縣才知道,之前給的軍備,軍資,財產和各自石料材料,全都用於修建了行宮。
一座巨大的行宮,耗資巨大,啟用了無數人力物力,建造了恢宏大氣宛若一座內城的宮殿。
最可笑的是,沒人住?
這地方根本沒人住,建來幹什麽?
難不成是你郭奉義想住?
旁邊的幾個將軍都快笑麻了,哎呀舒服了,舒服了。
本來就是為了來懲治郭譽,現在還又看到了這等,將錢花在刀背上的事情。
郭譽完蛋了呀……
……
城門下,郭譽撓著耳朵,一臉嫌棄的模樣,和旁邊的郭嘉笑著打趣:“兄長你看,我就說主公一來必定暴跳如雷。”
“奉義啊……”郭嘉在旁邊人都是麻的,別笑了,真的……本來主公這次來必然是來恭賀相慶的,本該其樂融融。
現在在城門前就這樣大吼,實在是……
“別怕,主公就這樣,屬狗臉的,你信不信,過不了多久他就要樂呵呵的跟我道歉。”
郭嘉看了郭譽一眼,根本不知道佩服還是麻爪,反正他現在心真的好累。
簡直像是在刀口舔血一樣。
隨時隨地都處在心梗的邊緣。
這時候,郭譽迎了上去。
曹操直接破口大罵,“你小子搞什麽!搞什麽啊?說!你小子在搞什麽!?”
郭譽被吼得懵逼了,
當即皺起了眉頭:“我搞了什麽?” 曹操看著情況,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
他突然間好像轉過身去問問荀彧,自己剛才的聲音是不是大了一點……
可氣氛已經烘托到這裡了,曹操發現自己好像有點騎虎難下了。
“那我問你!”曹操用比明顯比剛才要小很多的聲音指著這東邊的城門問道:“這城牆如何禦敵?”
“還有啊,你說你好端端的,修什麽行宮嘛,我在兗州都聽到啦,但是現在天下未定,還不是享樂的時候嘛!”
郭譽聞言瞥了眼曹操。
你心真大,是什麽讓你覺得這行宮是讓你住的?
但主公看上去確實有點過於生氣,讓他發泄一下也好,只不過也不知道後面他這張臉掛不掛得住。
而這個時候,在不遠處的郭嘉急忙上前兩步,朝著曹操一鞠躬,然後笑著說道:“主公莫怪,吾弟奉義此舉,必有深意。”
曹操瞪了郭嘉一眼,知道此人乃是和戲志才齊名的人。
是以回了一句:“他郭奉義有個屁的深意!”
看著這個行宮,他是越看越生氣!
這得裝備多少軍士啊!
郭嘉聞言,當即再次開口到:“主公有所不知, 今日辰時,剛收到典韋將軍派飛騎送回的軍報,他們以奉迎了天子,如今正在路上,準備接到許縣行宮。”
“應該還有七日,就會到達。”
“什麽?”
“天子!!!”
“天子來了!!!”
“從長安出來了嗎?”
無數人發出了驚歎之聲,他們當真是覺得不可思議。
怎麽可能?天子怎可能會……被迎奉。
曹操臉色一怔。
然後馬上禁不住笑了,實在是沒忍住。
“天子?你去迎天子了?”
郭譽點了點頭。
曹操馬上轉而為笑,一下子抓住了郭譽的肩膀,“哎呀,好好好!郭譽啊…”
“你可真是,真是……建得好,建得好呀,這行宮……”
“我曹操果然沒看錯人啊!”
“哈哈哈……”
“你從何時找到天子,又為何能迎?在何處迎到天子?”
曹操一連問了幾個問題,顯得意外又興奮。
若是有天子迎奉而來,這行宮就顯得尤為重要了,縱觀整個兗州,徐州,乃至於豫州都沒有任何類似於宮殿之地。
天子居住於普通宅院,或者是治所衙署,恐怕要被人詬病。
現在有行宮,又有天子,何等幸運。
吃著鹿肉唱著詩歌,忽然就見天子了,這還真的是令人興奮。
郭譽被曹操拉著手,有些嫌隙又掙脫不開,一起上了車架。
旁邊郭嘉甚至來不及說自己還沒上車呢,看著他們的車攆遠離。
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