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畢竟男女有別,蔡琰帶著那名女子到那邊休息之後,那裡是個女人堆,李陽也進不去了。
他要是再過去,恐怕還得引起不少事情。
不過李陽也不著急,他看到旁邊有一棵樹,直接爬到了樹上。
望著這些一路遭受苦難的百姓,李陽的心態也在慢慢的改變……
之前,是以仙人的視覺。
眾生皆苦。
可這不是他的責任。
但是現在,混入了這個群體之中,就能切身體會到這些人的弱小和無助了。
天色漸漸亮了,晨曦到來。
蔡琰也悠悠醒轉,可是卻不由自主的咳嗽了兩聲……這樣的睡覺方式,是很容易受涼的,幸好不是冬季,否則恐怕能凍死人。
她也很幸運,並沒有生病。
抬頭的時候,看見了樹上的李陽。
此時醒來的人不少,不一會兒匈奴人就要過來,趕著大家繼續北上了。
李陽感受到了蔡琰的目光,對她微笑,然後點頭。
隨即,李陽迎著朝陽,摘了一片樹葉子,吹奏了起來。
他也不是瞎吹的,這是一曲古譜,是他昨晚看著星星想怎麽追蔡琰的時候,突發奇想,從系統的商城中花費了一百積分,購買了一個樂器大師的禮包。
各種樂器,無論中外,全部精通。
而且,所有的名曲,都能吹奏出來。
剛才他吹的,便是《胡笳十八拍》,蔡琰的作品。
不過,現在的蔡琰,並沒有作出來。
但是她對這種音調肯定是熟悉的,要不然以後也不會作出來這樣的曲子。
裡面的一些音節,讓蔡琰聽了直感覺深入自己的內心,不由得高看了李陽幾眼,但是很快人群就一陣騷亂……匈奴的騎兵來了。
“嘿,都起來,走!”
“啪!”
“不走的,逃跑的,死!”
匈奴的鐵騎之下,百姓們紛紛按照他們的命令行動著。
滾滾人潮,一個人的力量太有限了。
沒有人,再敢反抗匈奴人。
蔡琰也連忙護著身邊的女子一起走,只是那女子年齡比較小,而且走路還不利索,一直喊著痛,蔡琰十分著急……若是掉隊的話,她不敢想象等待這個少女的命運會是什麽!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和她一起,將少女扶住了。
“她的腳受傷了。”李陽的聲音傳來。
蔡琰一愣,然後便見到李陽蹲下身去,將少女的破鞋子脫下來,露出了她腳掌處的傷口。
幸好,傷口不是很大。
撕拉!
李陽將自己身上的袍子,給撕下來一塊,替姑娘把腳給包裹好,傷口包住了,然後對蔡琰說道:“她應該是走不了的,我背著她吧!”
“謝謝公子!”蔡琰連忙感謝。
李陽卻笑了。
他背上了女孩,和蔡琰並肩而行。
“公子,你笑什麽?”蔡琰好奇地望著他。
李陽道:“想起昨晚和姑娘初相識的時候,姑娘好像對我十分厭惡,眼神是不會騙人的。可是現在,你卻感謝我了!”
“那是我誤會了,給公子道歉。”蔡琰馬上表示對不起。
“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姑娘又不認識我,怎麽一夜之間就改變了看法?”
李陽笑著問道:“你就不怕,我真是壞人?”
“不會。”
蔡琰搖頭道:“公子也通音律,
談吐也不凡,怎麽會是壞人呢?只是可憐,公子與我,居然都被奴役至此,也不知道前面等著我們的命運是什麽。” 她有些多愁善感了起來。
不過,一路上的交談,倒是讓二人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從清晨,到日落,也不知道走了多遠。
但是距離張燕的黑山軍,肯定越來越遠了。
距離中原,也越來越遠。
於是,傍晚的時候,悲劇開始到來。
一些老弱病殘,被匈奴的士兵帶走。
“父親,父親!”
“母親……你……你們幹什麽帶著我老母?”
人群中,不斷有聲音傳來。
接著,便是鞭子抽打的聲響。
啪啪啪!
“找死嗎?這些老弱病殘,賣給人當奴隸都不要,留著他們浪費糧食,你說我們要幹什麽?”匈奴士兵鎮壓著那些保護老人的人,手段十分殘忍,動作也十分狠辣。
不少人都被嚇得哭了起來。
見到這幅樣子的李陽,乾脆大喝一聲:“這些畜生,居然要殺老人,難道我們就不能反抗嗎?”
這一嗓子,加上對老人的憐憫,還真有不少人聚集了起來,將老人圍在中間,和匈奴士兵對峙了起來。
眼看現場混亂不堪,打人的聲音和罵人的聲音到處都有,於是一支鐵騎跑了過來,為首的正是左賢王,他帶領重兵來到營地,大喝一聲:“都幹什麽, 找死嗎?”
一時間,混亂的場面安靜了下來。
匈奴大軍來到,之前那些還有點血性的漢子們,這時候也泄氣了。
在匈奴的鐵騎面前,他們畢竟只是手無寸鐵的漢子。
李陽見此,微微搖頭,對身邊的蔡琰說道:“你說這些男人都不敢繼續反抗,也保護不了自己的老人,這事情是該怪他們,還是該怪命運?”
“都不能怪。”蔡琰搖頭。
但是,她也沒多說什麽。
“是應該怪這該死的世道,或者是怪朝廷無能,對吧?”李陽卻十分大膽的說出來了。
蔡琰聞言身軀一震,然後驚訝地望著李陽……
這個男子,居然敢這麽直接詆毀朝廷?
此時,有人聽到了李陽的話,忍不住朝著他怒喝一聲:“你也是男人,為什麽不見你站出去,保護那些老人呢?”
“因為,我有要保護的人啊!”李陽聞言也不生氣,只是微微一笑,回應他的話,同時目光卻看著蔡琰。
那意思很明顯了。
他說的,要保護的人,就是蔡琰。
這讓蔡琰不由得臉色一紅,低下了頭。
心裡卻在想……
真的嗎?
他和我素不相識,為什麽卻要保護我?
也就在這個時候,左賢王注意到了剛剛大喝一聲的這邊,看到了李陽,也……看到了蔡琰。
左賢王眼神一亮。
然後,騎著高頭大馬,便往這邊來了。
他的馬鞭一指,便有匈奴士兵,包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