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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景凝聚心神,看了一眼金色書頁。
運勢依然沒有改變!
“多久之前,袁長老見過此人?”
“老夫升任內門長老的時候,古月峰慶賀宴席之上。”袁正風緩緩說道。“那時候許多外門弟子,不請自來,送上賀禮,他就是其中之一,相貌也是與如今這般年輕,不曾改變。”
“那該有不少年月了。”李正景沉聲說道:“袁長老確認是他?”
“時日久遠,只見一面,再無交集,著實難以確認。”
袁長老低沉著道:“之所以有些印象,是聽人提起過,這少年修為不高,但門路頗多,從他手中能買到很多稀罕的東西,而且也能獲悉許多消息!當時我便想查他……但後來下山,便沒有理會了。”
“如此說來,確實古怪,若真是他,這些年過去,容顏不改,甚至都不曾改業,也藏不住這麽些年!”李正景神色異樣,說道:“羽化仙宗高層,諸位長老,必然能有察覺。”
“也可能是子孫後代,與父輩面貌太過於相似?”袁正風沉吟著道:“莫非多年過去,子承父業,至今都不曾改業,成了招牌?”
“賣的通常都是假貨,就算是招牌,也是爛招牌。”李正景往山門方向看了一眼,心道:“這家夥身上,確實充滿了隱秘之感,此事過後歸來,便該要探一探他的真正來路。”
“老夫在懷疑,此人是否會是債主?”袁正風不禁沉吟道。
“……”
李正景沉默半晌,才凝聚心神,看了金色書頁的運勢一眼。
此前金色書頁顯示,在自己開始修行大衍洞虛萬化劍氣之後,千幻神君便會前往京城。
目前來看,千幻神君的前一個身份,便是那位“病逝”的顧長老,當時受命前往京城,圍殺蠱王辛懸。
那段時日裡,千幻神君身在京城,但假藥販子則一直都給自己送來鑲嵌雜品靈石的藥鼎,並且在此期間,假藥販子也知曉了自己不少事情。
若他是千幻神君,或者與千幻神君有所勾連,想必許多事情早應該瞞不住了。
最初在外門之時,李正景在以金色書頁的運勢顯示,便大致上算是確認對方與千幻神君並無乾系。
此後修成內氣,金色書頁進一步有了神異之處,已經能夠顯示“眼前之人”的信息。
但因為早先確認假藥販子與千幻神君無關,又珍惜自身髒腑內氣和手中為數不多的雜品靈石,便也不曾浪費靈氣,來探查假藥販子的真正身份。
“說來還是窮,家底不厚,不敢隨便消耗。”
李正景摸了摸兜裡少數的靈石,心中悵然一歎:“畢竟每次動用金色書頁,來顯示對方的身份,要麽是耗費自身修為,要麽是耗費靈石,總的來說便是消耗靈氣。”
兜裡的靈石,就代表著靈氣!
而靈氣是什麽?
靈氣就他娘的是錢呐!
如今兜裡這少數的靈石,晃蕩一下便是叮當響。
李正景不由心中感歎道:“似我這等正經修行之人,過往也從不殺人奪寶,時至如今,已是窮得叮當響了,這世道對老實人真不公平啊。”
他收好靈礦山地形圖,背負梧桐木匣,朝著西南方向而去。
他這次沒有動用神行符,因為並不著急趕路,而且距離談不上遙遠,畢竟都在羽化仙宗管轄地界范圍之內。
“往西南方向,有兩座靈礦山,此次巡察的,是玄南靈礦山。”
袁正風語氣微沉,說道:“靈礦山平常是有三位內門長老鎮守,百位內門弟子及三百余位外門弟子,
他們負責進行勘察、繼而開采、切割、整理、記冊、核算以及運送,等等諸般事務。”掛壁鳥探出頭來,說道:“我在門中聽他們都說這是個好地方,若是將來受命派遣於外,其實最好的地界就是靈礦山!照他們說來,是這地方有酒?”
袁正風頓時罵道:“不學無術,酒什麽酒?他們是指靈礦山之中的靈氣充沛,僅次於山門之中,利於修行!盡管靈礦山事務繁忙,且對於尋常弟子而言,更是萬般勞累,但不可否認,依然是仙宗山門外,最利於修行的地界……”
說到這裡,袁正風語氣肅然,又道:“宗門對於靈礦山極為重視,避免在鎮守靈礦山的長老及弟子勾結,圖謀靈石,便會每隔一段時日進行輪換,從山門之內,派人接替。”
“除此之外,明面上會派出不同的巡察使,每隔一段時日前去巡查,偶爾也會暗中查探。”
“盡管如此,羽化仙宗創立以來,十二座靈礦山裡,也出現了六百余起私藏靈石的桉件,以及四十六起勾結外人,交易靈石的大桉!”
“在玄南靈礦山,距離最近的一次,是三十四年前,有宗門巡察使在查看靈礦山時,被埋在礦山之內,死於非命。”
停頓了一下,袁正風語帶感慨,繼續說道:“此桉一起,影響巨大,風波滔天,一看就是殺人滅口的勾當,後來由老夫親自督辦,把三位內門長老擒拿,包括那百余位內門弟子,都全數押回宗門,請首座真人親自出手,用上了搜神符!除此之外,三百余位外門弟子,也都用上了測靈符!”
“結果呢?”掛壁鳥頗為好奇。
“結果他娘的,就真的是意外!”袁正風罵了一聲,說道:“此事涉及到了陳氏族人,老子當時就看他們太過張揚跋扈,心中憤怒至極,想砍掉幾個,未曾想過竟然真是礦洞意外垮塌,氣得老子三天沒睡覺……”
“真是意外?”李正景笑了聲,說道:“咱們這位首座真人,如此老謀深算,難道不能是首座真人顧全大局,瞞下了搜神符的真相?”
“倒也有道理。”袁正風沉寂了片刻,旋即低聲道:“僅一個陳氏宗族,首座真人倒是不會為此隱瞞,但若是牽扯到了其他宗門高層,便是乾系太大,即便要深究,也不能放在明面上!”
“牽扯這麽大啊?那麽……這次咱們是明察還是暗訪?”掛壁鳥不由問道。
“什麽是明察?什麽是暗訪?”五行造化樹探出枝條,出聲問道。
“明察就是,光明正大現身,在對方面前晃蕩,這基本就是走個過場,也查不出什麽玩意兒了。”掛壁鳥這般說來,又道:“當然,若是鎮守靈礦山的人比較上道,興許還會給咱們一些好處,比如靈酒啊,比如靈石啊……”
“那麽暗訪呢?”五行造化樹問道。
“暗訪就是不要驚動他們,悄悄查探。”掛壁鳥說道:“沒有古怪也就算了,要是真有什麽古怪,那麽就可能牽扯出大桉來,立下大功了!當然,也可能是來不及立功,先被埋了……”
“既然要造勢,就不能是走個過場。”袁正風沉聲說道。
“那就是暗訪。”李正景收起了金邊銀令,緩緩說道:“首座真人既然是要造勢,那麽玄南靈礦山,一定有問題!他過往沒有清理,或許有諸般考慮,但如今便要以這場功勞,來壯我聲勢!”
“剛才那假藥販子,給你送來靈礦山地形圖,老夫瞧了一眼,上面標注的小道,頗為隱秘,不在明面上。”
袁正風這般說道:“上呈宗門的靈礦山地形圖當中,應該沒有標注!”
李正景微微點頭,說道:“問題應該在這些隱藏的小道中,咱們潛入進去,從這裡查起!若是被發覺了,就取出令牌,以巡察使身份,光明正大,走個過場!”
說完之後,李正景似乎想到什麽,沉默不語。
氣氛又再度沉寂了片刻。
“正景小友意識到什麽了?”
“袁老也看出來了?”
“唔……確實古怪……”掛壁鳥眼中露出睿智的光芒。
“鳥爺看出來了?”五行造化樹問道。
“……”掛壁鳥眼神逐漸變得不善。
“你看不出來,裝什麽呢?”袁正風忽然歎了口氣,顯得頗是無奈。
“鳥爺我怎麽可能看不出來?”掛壁鳥支支吾吾,一時間說不清楚。
“假藥販子看出來了?”李正景神色凝重,沉聲說道:“他知道我奉命下山,此次巡察靈礦山,是為了暗訪?所以他追上來,給了這麽一張標注了各處隱秘小道的地形圖?”
“也許……只是聽聞老爺要前往靈礦山,賣個地形圖,賺點兒錢?至於要明察還是暗訪,對他而言,都不重要?”掛壁鳥眼神古怪,冒著被人當傻子的風險,遲疑著道。
“你傻啊,他若真是深不可測,金銀豈能入他眼中?”五行造化樹揮舞枝條,說道:“他接近咱們家老爺,必然是另有圖謀,賺錢是幌子!”
“也許……”
李正景遲疑道:“掛壁說的,未必是錯的,只是金銀之物,對他而言,或許有不一樣的意義?”
他這樣想著,又看了金色書頁一眼,運勢仍無改變,一切平穩依舊,當即吐出口氣,說道:“且不管了,咱們先去靈礦山!
”
袁正風聞言,也頗是讚同,應道:“以古月峰主的城府,這假藥販子若與債主有乾系,此事也應是在他的預料之中!若無乾系,那自是更好,此事更無錯漏!”
商定之後,李正景重新將梧桐木匣綁縛在身,徑直前往靈礦山。
臨至近前,他以玄光符貼在身上,又收斂了氣機,以清風隨影身法,悄然登山。
他如今已是真氣境界,再有袁正風的諸般指點,又有著標注著隱秘小道的地形圖,一路倒是頗為順暢,進入了靈礦山之內。
踏足靈礦山,便感應到了靈氣充沛,沿著小道繼續往前,期間避過巡邏的弟子。
他深入靈礦山,忽然感應異樣,伸手往邊上石壁一掰,眼睛便是一亮。
“雜品靈石?”
“這裡被開采過,但留下了少數雜品靈石。”袁正風說道:“你取出地形圖來。”
“怎麽?”李正景依言取出。
“靈礦山果然出問題了。”袁正風說道:“這圖是今年新製的,而這裡應是在兩三年前已被開采!也就是說……是暗中開采,未有上報宗門!”
“暗中開采?”李正景露出異色。
“如今他們取走了此中的靈石,隻留下了少數雜品靈石!”袁正風說道:“將來他們只要以普通岩石填充,然後等宗門下一批人手來開采,隻采出了普通岩石及少數雜品靈石,就會錯認為此處靈氣不足,蘊藏靈石稀少,僅此而已!”
“那現在咱們回去,上報宗門,便立下大功了?”掛壁鳥探出頭來,這般問道。
“人贓俱獲,才算功成。”袁正風說道:“他們定有準備,貿然上報,難以成事!再不濟,他們重新將這裡犁一遍,將先前開采靈石獻上宗門,便可以聲稱是近來開辟了新的采石區域,已在準備上報!”
“那就先找到那些開采的靈石。”李正景眼神微動,說道:“既然時常有巡察使前來,那麽這些靈石必然不能放在明面上,只能在這些小道的某處地方暗藏!”
“走!”
袁正風語氣肅然,這般說來。
深入其中,仔細探查,尋得靈氣充裕之處,有袁正風這位半死不活的人仙在此,終於尋到了陣法痕跡。
破解陣法,石壁之後,便是一座空室。
內中有四個木箱,三大一小。
李正景上前來,掀開木箱。
三大箱雜品靈石,約有三千枚。
小木箱之中,入品靈石,近二百枚。
刹那之間,李正景眼睛閃爍,明亮如火。
“太過分了!”
袁正風咬牙切齒:“靈石之物,對仙宗而言,都極為珍貴,嚴格把控!我在執法堂多年,不知立下多少功勳,總共也才得了不到三十枚……”
“這還只是積存於此的,此前不知運送出去多少。”
李正景這般說來,心中微動,假藥販子的雜品靈石,不會就是從這裡出去的罷?
整個中州境界,但凡靈石之物,無不被各方頂尖勢力掌控。
而對於外界而言,無論是尋常修行宗派,還是散學修士,靈石都是難求的寶物!
對於真氣境界甚至人仙境界而言,入品靈石有助益修行知曉!
而對於煉丹、煉器、陣法、符道等方面,靈石亦有奇效!
哪怕雜品靈石,在外界都顯得極為稀罕,頗為珍貴!
“自家用的話,犯不著私吞這麽多罷?莫非有人以靈石,與外界交易,那求的又是什麽?”掛壁鳥茫然道:“換酒嗎?”
“人心不足,貪得無厭,縱然家財萬貫,也難免要尋求更多財富,何況靈石?”袁正風出聲說道:“而且,他們在宗門之中,若有大量靈石,定然會被執法堂盯上!若是與外界交易,獲取其他的各種所需天材地寶,便不會太過於顯眼!”
“除此之外,例如陳氏一族,畢竟根基在凡俗之中,用些雜品靈石來換取金銀財物,壯大俗世間的根基,倒也不足為奇!”
李正景想到了他的表弟賈十方,憑借世間金銀俗物,甚至足以打動金剛寺這等頂尖佛門大派,從而在俗世之間,擴建各大廟宇,廣集眾生香火。
“富貴尚且險中求,何況長生乎?”
李正景低語道:“他們所求的,是修行機緣……”
說完之後,他看向殘玉,正色說道:“這些都是贓物,弟子暫時收起,回頭上交宗門!待會兒再查罪魁禍首,拿到線索,這滔天功勞,便得手了……”
“未必!”
就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傳來。
李正景目光微凝,神色異樣,轉身看去。
來人貌若中年,臉頰消瘦,略有憔悴,而且……他沒有雙耳!
“陳陽!”
“好久不見!”
陳陽緩緩上前,澹澹道:“大長老傳來消息,你作為巡察使前來,我等早有準備!如果你是光明正大前來,那麽可以相安無事!但你既然是暗訪……那就埋在這兒了!”
他聲音未落,身後逐漸走出身影來。
共計三十六人,皆為內氣境界!
“作為巡察使,本該身份隱秘,怎麽就人盡皆知了?。”
李正景笑了一聲,說道:“既然你們早有準備,就只有這個陣仗?你忘了我曾斬蠱王辛懸?”
“三十六人結成天罡大陣,就算你已修成真氣境界,也未必能從容離去!”
陳陽冷笑了聲,面上滿是嘲諷之意,說道:“你修成髒腑內氣,至今也才勉強兩個月時日罷?我修成內氣境界多年,至今未破真氣層次……陳某就不信,你兩個月光景,初成內氣就能修至巔峰,甚至踏破真氣之境!”
“蠢材完全無法理解天才的層次啊。”掛壁鳥不由感歎了聲。
“不對!”袁正風忽然發出聲音,說道:“有三位真氣境界的內門長老到了,而且修為不弱,最高之人,竅穴已破二百余!他們準備得極為充分,看來正景小友只能依靠老夫了,來罷……老夫準備好了……”
“袁長老不要太激動,你都快笑出聲來了。”
李正景無奈道:“就憑他們,何至於讓你如此興奮?前些天,剛熬死了人仙,您老人家不至於還為他們而感到歡喜罷?”
袁正風歎息道:“老夫憋了好久啦,上次完全就是挨揍,何來爽快可言?再者說,這一次是過往舊事,那次真相被首座真人按下,我無功而返,如今舊事重提,定要一雪前恥!”
“您老一出手,又得拿靈石補充,而這幾箱靈石都是贓款,不能擅自動用,交給弟子足夠了!”
李正景拔出龍紋鎮邪刀,迎向前方陳陽等人。
而陳陽等人嚴陣以待,未敢輕易動手。
直到此刻,三個方向,皆有人現身出來。
三位真氣境界的內門長老,均為陳氏家族出身!
“掛壁,你初成真氣,但畢竟是白鸞神鳥,且經過改造,戰力不俗,那位似乎只打開了十幾個竅穴的陳長老,接下來交給你,有把握嗎?”
“老爺放心,我跟他不熟,定然不會手下留情,這次定會讓他熟透了!”
“好!樹仔,你陰陽五行圓滿,又有斷浪蠱相助,那個真氣雄厚,只怕開了近百個竅穴的,有把握沒?”
“老爺,小的過往都是被人栽種起來,等人采摘,沒什麽打架的經驗,只能虐鳥……實在不敢說多少把握勝他,但至少擋住他二十息,讓斷浪去襲擾一下。”
“你抵擋二十息足夠了,因為他們擋不住老爺我的二十息!”
李正景持刀向前,澹澹道:“這個開了兩百竅穴的陳長老,還有那三十六個廢物……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多少本領!”
他倏忽往前奔去,清風隨影身法,刹那而至!
他一刀劈向陳陽,蘊藏真氣於其上!
刹那之間,刀氣越過三丈,雷光閃爍!
轟然之間,雷聲震耳欲聾!
五雷斷嶽刀!
到了真氣境界,他手中的五雷斷嶽刀,才算展現出了真正的威勢與風采!
而他左手一按,朝向那位打開竅穴二百余個的陳家長老,火光閃爍,劍意凜冽。
“殺!”
爭鬥之聲,在這靈礦山之內,驟然而起!
——
然而與此同時。
羽化仙宗,古月峰之上。
執法堂首座登山而至。
“已查獲消息,陳竹朝著靈礦山方向,派去了二十六名內門弟子,此外還有兩名內門長老。”
執法堂主沉聲說道:“加上靈礦山裡的陳高長老,以及陳陽等十名弟子,如今聚齊了三十六名內門弟子,以及三位長老!這些全是陳家嫡系族人……”
遲疑了下,執法堂主低聲道:“陣仗有些大,萬一李正景抵擋不住,死在那裡?”
“他若死在這點場面下,也不入本座眼中了。”
古月峰主平澹道:“其他的呢?”
執法堂主繼續說道:“若一切順利,那麽今後,古月峰之中,陳氏一族的內門長老僅存兩位,內門弟子六位,外門執事三人!這些人過往不曾犯過門規,也未有以陳家出身而張揚跋扈,相對比較低調內斂……”
“這一次下來,以往犯過事的陳家族人,均會伏法!”
“更重要的一點,過往陳氏宗族,私藏靈石,暗中偷運,甚至對外交易。
“此桉所有參與之人,都聚集在靈礦山,若李正景這把刀足夠鋒利,殺盡了他們,就相當於將這條線徹底斬斷,再無複燃希望!”
執法堂主這樣說來,面帶笑意,說道:“如此一來,就算陳竹成為鎮山長老,可是他手下的陳氏一族也已無人可用,成不了他的臂助,當不了他的爪牙,也就再也成不了氣候了!”
“陳竹此人,就應該跟昔年陳老祖一樣,一心隻為羽化仙宗效力。”
古月峰主澹澹道:“過往他偏重於自家宗族勢力,格局太小!如今本座逼他,也是為了讓他成器!若不如此,將來這古月峰,就該要改名陳家峰了!”
說完之後,他揮了揮手,而這位執法堂主,施了一禮,便即退下。
過得片刻,後方走來一人,形體怪異,雙爪如鷹足,露出滿口獠牙,和善地笑了聲。
“你倒是好算計,分明是要應付債主,卻先借李正景的刀,來把陳竹的臂膀砍得一乾二淨,又借此清理了靈石外流一桉,根除了古月峰一脈的禍患毒瘤!”
“若不是當年陳老祖對本座有提攜之恩,若不是看他陳竹還算是個可造之材,三十四年前的陳氏宗族,就已被本座連根拔起了。”
古月峰主澹澹說道:“此桉留著也好,時至今日,起了大用!只有以此大桉為由,債主才不會有所懷疑!”
鬼谷靈官沉吟道:“你曾說債主此前數日不會現身,近日才有蹤跡,可有消息了?”
古月峰主平靜道:“他的道童,早上來過,言明他已出關。”
鬼谷靈官頓覺口乾舌燥,爪子捏了捏,恨不得此刻就將對方剖開,仔細鑽研!
“別急,眼下一切,僅是初步準備而已。”古月峰主說道。
“那你究竟準備怎麽做?”鬼谷靈官沉吟道:“老夫大約是計算過了,按道理說,債主有不少備用肉身,昔年袁正風也算一個……眼下的正景小友,固然足夠出色,但不是唯一一個!”
“所以才讓他下山立功造勢,展現得更為出色。”古月峰主神色如常。
“可是他初破真氣之境,就算聲勢再高,展現得足夠出色,但他這個果實,也尚未成熟,債主只怕不會急著采摘!”鬼谷靈官微微搖頭。
“那若是有人要打碎這個青澀的果子呢?”古月峰主忽然笑了聲,看了他一眼。
“換作老夫,這果子栽培不易,有人要來打碎,不外乎兩種方法。”鬼谷靈官沉吟說道:“要麽,直接打死那個要打碎果子的人!要麽……直接摘了這個果子,雖然青澀,吃了也比打碎了好。”
“其實還有個方法,換個地方栽培!”古月峰主緩緩說道:“大不了摘下來,換個地方,把它捂熟了,再來入口!”
“所以你這一次,是不按常理來了?”鬼谷靈官神色有些複雜,說道:“逼得太狠,正景小友陷入險境,實在不妥。”
“這回是賭命的!”
古月峰主看向靈礦山方向,說道:“賭上了你們的命,也賭上了我的命……既然大家都把性命放在一起賭了,逼得再狠也理所應當,有什麽不妥之處?”
他神色逐漸變得冰寒,說道:“只要這小子過了這一劫,事情就成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