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系統的魔音和謝行的電腦騷擾下，黎綠終於從夢中清醒了過來。

她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含淚面對打工人事實。

生活不易，綠綠歎氣。

……

十分鍾後，黎綠開了門。

謝行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桃花眼裡含著紅血絲，一看就知是一夜沒有睡覺，“綠綠，你昨天怎麽不等我?”

黎綠覺得好笑，臉色淡淡的，“你既然記得我沒有等你，就該記得我昨天說了什麽。”

“謝行，在你拋下我的那一刻，就不再是我男朋友了，你走吧。”

謝行心裡一緊，眼睛一瞬不瞬看著她:“綠綠，昨天真的是事出有因，我把柳絮絮救下來後，就來找你了，我找遍了——”

“謝行。”

不等他把話說完，黎綠直接開口打斷:“別在我面前提柳絮絮的名字，我聽著惡心。”

謝行說:“好，我不提。”

“綠綠，你還記得之前去看海的時候，我說過的話嗎?”

黎綠故意說:“忘記了，也不想聽。”

謝行像是沒有聽見似的，繼續道:“我說我對你有感覺，但我不能保證一直會有。”

“當初這樣說不是不喜歡你，而是我對她有責任，我不能確定，在你們兩個遇到麻煩的時候，先去救誰。”

黎綠聽到這裡，眼睛裡終於有了波瀾。

她看著謝行的眼神帶了薄薄的嘲諷，唇角輕輕扯了扯:“結果很明顯不是嗎，你選擇了她。”

“哥哥。”她突地出聲:“你說我是不是上輩子做了很壞的事情啊，不然為什麽，你們都要拋棄我。”

傅時寒是這樣。

口口聲聲要保護她的謝行，也是這樣。

她就不配得到愛嗎。

黎綠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平靜，跟以往的模樣大相徑庭。謝行的心臟像是被劃了一下，喉嚨也跟著乾澀，生疼。

“綠綠，你沒有任何錯，錯的是我。”他頓了一下，低緩著說:“我昨天離開，並不代表選擇了她，那是一條生命，如果她真就這麽跳下去，我一輩子也沒有辦法原諒自己，綠綠，你體諒體諒我，好嗎?”

黎綠聽得更想笑。

實際上，她也真的笑出來了。

這個笑容沒有多大含義，聲音很輕，像是風一吹就能散了，“謝行，不管是以前跟傅時寒在一起還是跟你在一起，我好像總是在妥協。”

因為從未得到過，就更加小心翼翼，更加卑微。唯恐一個不慎，得到的東西就從指縫裡溜走了。

可是，人好像越想抓住什麽，越是抓不住。

她說:“我體諒你，誰來體諒我啊。”

黎綠真的就有那麽惡毒，眼睜睜看著柳絮絮跳樓也見死不救嗎?

不見得吧。

有時候女生要的只是一個態度罷了，一個無論發生什麽事情，男朋友都堅定不移地站在她身後的態度，很顯然，謝行永遠都不會懂。

謝行看著她的眼睛，聲音低低的:“黎綠，喜歡你我是真正的，實話告訴你，昨天去救她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你。”

“我想跟你有以後，我想跟你結婚，我也會感到好奇，如果孩子出生了，是像你多一點，還是像我多一點。”

在沒有遇見黎綠的時候，謝行的生活無趣又乏味，就像是一灘望不見頭的死水。

他甚至期盼過生命可以不用那麽長，可在遇見黎綠後，這一切都變了。

他開始期待每一個明天，可這一切似乎都被他弄砸了。

他也不是不會談戀愛，他只是不懂得，怎麽去愛。

……

黎綠怔怔地看著謝行，她從來沒有聽過有人和她說這樣的話。

更何況說這話的人還是謝行。

是那麽耀眼，那麽閃耀的謝行。

是她嘴上說著分手，實則還沒有真正放下的人。

是她明知再掉下去、很有可能會輸得一塌塗地，卻依然義無反顧去追逐的人。

從昨日到今天，壓下去的情緒全部翻騰了出來，再也壓不住。

她的眼眶倏地就紅了，死死瞪著他，哭著打他的胸膛，“謝行，你就是個混蛋！”

“你現在說這些有意思嗎?你知道不知道，每一次看見你拋下我找柳絮絮的時候，我的心裡有多難過?你是不是覺得只要我喜歡你，就永遠不會離開啊?！”

“……”

這一下下捶打，一句句質問，都深深落在了謝行的身上。他眼眶酸澀發燙，緊緊將少女抱進懷裡，嗓子沙啞得不成調:“不會了，再也不會了，綠綠，我以後再也不會丟下你了。”

黎綠說不出話了，只是一直在哭。

哭自己的不爭氣。

哭謝行只要給她一顆糖，她就什麽都忘了地跟他走。

過了許久，她才開口:“謝行，這是最後一次，你別再讓我活得像個笑話。”

“也別再讓我輸了。”

謝行承諾:“不會的，綠綠，沒有人能笑話你。”

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

張特助的聲音輕得像是怕嚇到誰似的，“傅總，我們不用過去了吧?”

上一次， 他問傅總是否進去的時候，傅總那句“進去幹什麽，當跳梁小醜嗎”給他的印象太深，這一次，張特助學乖了。

做特助的，不懂得預判還真沒法在總裁手下混。

再毒辣的太陽，也遮不住傅時寒臉上的烏雲和陰沉，他沒有回答，就這麽看著門前緊緊相擁的男女，突地出聲:“你說我現在去把黎綠搶過來，她會跟我走嗎?”

“……”

這下換張特助不說話了，用訕訕的表情來掩飾內心的尷尬。

傅總，人家會不會跟你走，心裡就沒點數啊。

……

張特助默默地在內心吐槽著，但是表面依舊恭敬地站立著。

“傅總，我們不去找傅總嗎?“

“不用了。“

傅時寒轉身，向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張特助趕緊跟上去，但是卻聽到了一句:“你自己回去吧，我還有些事。“

傅總，你這樣會讓我產生誤會的啊！

但是這樣的想法，張特助也隻敢在心裡想想而已，因為他不敢真的說出口。

他跟著傅總這麽久，早就知道傅總有潔癖，不喜歡別人碰自己的東西，如果他真這樣說了，那麽他就真的可以滾蛋了。

“哦。“

張特助點點頭，默默地退回自己的崗位。

他剛坐好，又接到了一通電話，“張秘書，我是陳副市長。“

“哦，陳市長啊，我是張特助，您有什麽吩咐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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