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寒意識到自己想了什麽後,臉色黑了下來,身上釋放出來的冷氣,活像是要凍死人。
這男人的變臉功夫,黎綠也不是第一天才見識,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和系統說話:【四四,你猜老傅現在心裡在想什麽?】
444思考了一下說:【大概是覺得你怎麽這麽事兒,影響他的睡眠時間。】
【哼哼。】黎綠撅了撅嘴巴,【誰事兒啦誰事兒啦?我這麽可愛的女孩子,不但給他送飯,而且還主動鑽他懷裡給他抱,老男人就偷著樂吧啦!】
444:【……】如果有一天系統被逼瘋,沒有一個黎綠是無辜的。
臉色陰沉不定的傅時寒,突地站了起來,他剛想要離開這個讓他沒有辦法理智思考的地方,就被黎綠抓住了手,聲音帶著驚慌:“小惜哥哥,你要去哪裡?”
傅時寒不得不停了下來,“回家。”
她差點燒成傻子,剛剛醒過來男人就迫不及待地想走,真就冷漠無情到明明白白。
黎綠在心裡惡狠狠地罵了一句狗男人,臉色卻是白了白:“小惜哥哥,你能不能今晚不要走啊?”
深夜,孤男寡女,這樣的話總是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傅時寒低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不想讓我走?”
黎綠大著膽子點點頭。
“這裡就一張床。黎綠,燒成傻子了還不忘
勾引我,我是不是該誇你一句敬業?”
這老傅總是能誤打誤撞地說到點子上。
可不就是敬業嗎,如果不是為了回家當首富,誰有那個閑功夫跟他在這裡演我愛你你不愛我的那種虐戀情深苦情大戲。
“我沒有……”原本就紅的臉變得更加紅了,她小聲解釋:“病房裡只有我一個人,小惜哥哥,我、我只是有點害怕。”
傅時寒一怔,少女臉上的懼怕不似作偽,也不是在作偽。
這一瞬間,傅時寒的腦海裡突然閃現出一段記憶。
破舊簡陋的房子裡,男人低沉的嗓音帶著不悅:“阿綠,你昨晚是不是又踢被子了?”
“沒有才沒有!”
在男人銳利的眼神下,女孩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沒有底氣:“踢、踢了吧……小惜哥哥,你別凶我呀,你一凶我就害怕嗚嗚嗚……”
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只聽聲音哭的倒是挺慘烈的,定神一看,眼裡哪有什麽淚意。
盡管知道他是裝的,男人還是什麽脾氣都沒了,哄著她說:“好了不哭了,阿綠不哭了,剛才是我不好,不該凶我們阿綠。”
“小惜哥哥,我其實是故意踢被子感冒的……”女孩在他腿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然後捂上了眼睛,很不好意思地說:“我這幾天總是做噩夢,夢見我媽媽身體又不好了,晚上我有點害怕……小惜哥哥,你今晚能不能和我一起睡啊?”
“……”
塵封的記憶,只是溢出一隅就足以讓傅時寒心神不寧。
過往裡的少女和現在的沒有什麽不同,就連
語氣也沒有什麽變化。
傅時寒沉默了一瞬,硬邦邦開口:“你睡吧。”
“那你呢?”黎綠睜大眼睛,不解地瞅了他一眼。
“等你睡著我再走。”
這是傅時寒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是唯一一次。
也是最後一次。
他發誓。
【叮,大佬一號好感度30%】
像老傅這種硬骨頭不能逼得緊了,
得打一棒再給個甜棗,不然容易翻車,黎綠是個非常懂得拿捏分寸,見好就收的人。 她裝作沒想到他真的會答應的模樣,眼裡是一片受寵若驚。
然後猛地點了點頭,很快就轉為了高興道,“謝謝小惜哥哥。”
她說完“謝謝”,像是害怕傅時寒說話不算話似的,快速地閉上了眼睛。
雙手放在被角上,一副我馬上就要睡著了的樣子。
傅時寒又開始不痛快了。
記憶裡的黎綠,什麽時候對他這麽客氣過。
就像是被主人驅趕怕了的流浪狗,對她釋放出一點善意的時候,第一想法不是開心,而是不敢相信。
就好像,現在的他有多虐待她似的。
傅時寒很守信用,直到看著黎綠呼吸歸為平穩才離開。
他走後,黎綠唰的就睜開了眼睛,哪還有半分睡意?
裝睡什麽的,小意思。
好感度要趁熱刷,生病就是個好機會,刷完老傅的,小謝那邊也不能放過。
她立馬掏出手機給小謝打電話。
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
謝行沒在學校睡,此時的他在已經名下的一處房產, 獨棟小別墅,離 a 大不算太遠。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謝行睡眠一向淺,鈴聲剛響的那麽一刻,他就清醒了。
從床邊拿起手機,在看到上面的來人後,原本眼底的煩躁瞬間就覆蓋了過去,“黎綠。”
“謝行哥哥,這麽晚我還跟你打電腦,沒有吵到你吧?”黎綠抱著手機問。
大半夜打電話還忐忑不已地問有沒有吵到你,這話茶味太衝了,做系統的都有點受不了的捏了捏鼻子,當然如果它有鼻子的話。
偏偏接電話的人完全沒有意識到,淡淡道:“沒有吵,你有什麽事?”
黎綠小聲說:“我發燒了,是黎惜送我來的醫院。”
聽到前半句,謝行直接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後半句讓他就這麽又坐了回去,聲音在冷和關心之間來回切換:“怎麽發燒的?嚴重嗎?
他現在還在你旁邊嗎?”
黎綠險些笑出聲。
一連三個問號是從小謝嘴裡說出來的,足以見她在少年心中的位置。
黎綠翹了翹唇,唇珠嘟起來看上去有幾分可愛。
可愛的她聲音聽上去慘兮兮的:“我今天去傅氏集團給黎惜送飯,等了一會兒也沒有等到他,我坐在大廳裡不小心睡著了,然後就發燒了……”
“謝行哥哥,黎惜把我送到醫院就離開了,這裡面只有我一個人,我好害怕……”
謝行沒有說話,眼底的憤怒表達了他的情緒。
他再次站了起來,連外套都沒來得及穿就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