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嘴巴都幹了,不請我喝一杯嗎?”
麥瑟坐在高腳椅上,包裹在輕薄白色上衣下的身體微微前傾,故意用豐滿之處擠壓堅硬的吧台,舔了舔紅潤的嘴唇,撒嬌一般向林格討酒喝。
吧台裡,伊莉絲輕嘶一聲,盯著這個新出現的綠頭髮女人。
麥瑟出現以前,她以為卡琳娜是世界上最騷最不要臉的女人,現在她心中的最強人選動搖了。
林格在卡琳娜的高強度騷擾下,面對這種情形,已有了充分的經驗,目不斜視,冷冷道:
“如果你付錢,我就給你上酒,否則免談。”
“可不可以用別的方式支付呢?”
哼,她以為她是極品水史萊姆麽?
林格心中冷笑,指向身邊的伊莉絲。
“這位是我的同事伊莉絲,她負責收款,你問她同不同意。”
“當然不行,我們這是正經酒吧。”伊莉絲義正言辭,不過說完這話以後瞥了林格一眼,她想起了剛剛離開酒吧不久的迪露可。
“好吧,我付錢,快讓我看看你的本事。”麥瑟目光下移,語意深長。
伊莉絲再次確認了自己的判斷,這綠頭髮的下限,比她想象的還低。
卡琳娜眉頭一皺,忽然有種遇到對手的感覺。
蘭婭有些迷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總感覺這個綠頭髮姐姐的語氣和動作都很奇怪。
林格默默道:“客人喜歡什麽口味?”
“都行,最好往裡面加些特別的東西。”麥瑟笑眯眯地望著林格。
“伊莉絲。”
“幹嘛?”
“拿酒。”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七瓶酒便擺在林格面前,伊莉絲的手腳一如既往的利索。
昨天那兩隻沙漠狗頭人來的時候,她沒能及時找到林格要的大象酒,讓她感到很丟臉。
於是在那之後,她把整個酒櫃上的酒,每一瓶酒的名字和標簽都記了下來,免得再被林格羅嗦。
琥珀色的黑麥威士忌,又稱裸麥威士忌,和波本威士忌相比,口感更濃鬱。
貼著白色標簽的蘇澤,色澤金黃,是一種以龍膽酒為基底的甜味配製酒,除去阿爾卑斯山深處的龍膽根以外,還加入了多種植物浸泡的芳香精華。
超大標簽超過了瓶身,看起來就像是被報紙包裹起來的安格斯圖拉苦精,世界上最著名、最常用的苦精。
一瓶暗紅色的阿馬羅,一種源於意大利的草本利口酒,阿馬羅在意大利語中即“苦”的意思,和安格斯圖拉一樣,一般用於調配料少量使用,但不同的是,阿馬羅也適合純飲,也就是單獨飲用。
還有一瓶咖啡利口酒,一瓶苦艾酒,以及一瓶甜味美思。
林格看著眼前的七瓶酒,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口誇獎了伊莉絲一句。
“乾的不錯。”
“哼,就算你誇我,我也……”
伊莉絲還在傲嬌,林格已經取出銀魔杖,手臂橫揮,銀光閃閃的魔杖劃過七隻酒瓶瓶腹,發出一串悅耳的輕吟。
伴隨著這陣動聽的聲音,瓶塞依次彈起,不同顏色的酒液從瓶口飛出。
琥珀色的黑麥威士忌45毫升,葡萄紅的甜味美思25毫升,金黃的蘇澤15毫升,深紅的阿馬羅15毫升,深棕的咖啡利口酒一匙,淺綠色的苦艾酒四滴,紅褐色的安格斯圖拉兩滴,七種酒液微妙地融合在一起。
酒液融合的過程中,若乾冰塊浮現,落入厚實的岩石杯中。
岩石杯,也叫做老式杯和低球杯,底部厚重,杯壁厚實,手感冰冷強硬,猶如頑石,適合承載烈酒。
十秒鍾之後,融合完畢的酒液呈漩渦狀落入杯中,待到最後一絲酒液落入杯中,旋轉的酒液已靜止下來,杯面波瀾不興,棕褐色的酒液散發深沉的色澤,如同黃昏的最後一抹晚霞。
杯壁布滿冷凝的水珠,隱約可見透亮的冰塊在暗沉的酒液中沉浮。
第一次見林格調酒的麥瑟臉上的輕浮已經消失,看著他的手,和他手中的銀魔杖。
原來酒還能這麽玩?
“這是煉金術嗎?”她愣愣地問。
“在煉金術方面,我連學徒都還算不上,”林格道,“我只不過將不同的酒按照特定比例調製在一起,並用了一點簡單的魔法罷了,這樣比較方便。”
麥瑟端起了酒杯,酒還未入口,僅僅是杯中散發的深沉而醇厚的酒香,已讓她沉淪其中。
喝下第一口,麥瑟便徹底迷失在冰冷而強烈的口感中,舌尖最先傳來甜香的味道,但轉瞬即逝,迅速被深沉的苦澀覆蓋,最後遺留下微微的酸澀。
但無論何時,一股獨特的柔軟芳香始終縈繞在口齒間,平衡不同的口感,這種並不明顯,但無法忽視的溫柔香氣無處不在,如同照耀夜空的星光。
這一杯酒,簡直就像是為她量身定做,完美符合她的口味喜好。
此刻她感到無與倫比的幸福與安寧,仿佛在靜謐的夜空下飛行,身披溫柔的星光。
“它叫什麽名字?”
“紳士交流。”
這一杯的靈感,源於麥瑟給他喝的那一杯“黑山”,他推測麥瑟偏好苦而複雜的口味,於是選擇了“紳士交流”。
雖然隻加入了一匙咖啡利口酒,但咖啡的味道在這一杯中無處不在,覆蓋了苦與甜,酸與澀,可說是這一杯的靈魂。
“那種叫紫色精靈的酒,難道也是你調製出來的?”
“是的,被你叫做‘赫莉’的那個女孩從我這裡偷走了它們,所以我才想抓住她。”
麥瑟深吸一口氣,然後鄭重地對林格道:
“到公會來工作吧,我會向會長替你申請最高級別的工資。”
“抱歉,我暫時沒有跳槽的打算。”林格沒有任何猶豫,一口回絕。
“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我考慮得很清楚。”
麥瑟陷入了沉默,看起來很失望。
卡琳娜看麥瑟喝得那麽爽,早就忍不住了,這時候終於有機會插話,學著麥瑟的模樣,前傾身體,擠壓著吧台,語氣甜得發膩:
“林格哥哥,怎麽能讓她一個人爽,我也要。”
這一聲叫得林格頭皮發麻,恨不得給她兩拳,他扭過頭問伊莉絲:“剛才那一杯學會了嗎?”
伊莉絲掃過林格身前的七隻酒瓶,神色很是輕蔑。
“不就是把這些東西混在一起再加點冰塊嗎,太簡單了。”
“很好,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