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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怪之鄉村奇談》第69章:6裡坡奇案《上》
  中秋節的傍晚時分,沽源縣突然烏雲密布,眼看就有一場大雨降臨。晚飯後,朱縣令正要和家人一起品嘗月餅,突然從後花園跑進來一個孩子。那孩子一身鮮血,朱縣令嚇了一跳。孩子看到他就哇哇大哭,邊哭邊說:“大老爺,我娘死了,我娘死了!”

  朱縣令連忙上前詢問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孩子名叫三娃,今年只有七歲,住在縣城西北的六裡坡。中秋月夜,他到鄰居家玩了半個時辰。之後鄰居送他回到家,卻看到娘死了,屋子裡滿地是血。三娃嚇壞了,鄰居便帶他來衙門了。可衙門關了大門,他隻好找到後花園,見角門開著就闖了進來。

  朱縣令皺起眉頭,當即令人牽過馬匹,帶著兩個衙役直奔六裡坡。走到中途,天空一個霹雷,大雨驟至。朱縣令快馬加鞭,不過一袋煙工夫就到了六裡坡。

  走進三娃的家,四周圍了許多人,早有裡正舉著火把等候。朱縣令進到屋裡,只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渾身鮮血仰躺地上,胸口插著一柄尖刀,早已氣絕身亡。三娃衝過去趴在女人身上大哭,衙役趕緊將他拉到一邊。女人除了胸口一刀,別處並無傷痕,可見是被一刀斃命。

  女人穿著素裙,邊角繡著朵朵荷花,甚是精致。頭髮上戴著一根玉簪,看上去也值幾錢銀子。可茅屋裡一片空蕩,卻沒一樣值錢東西。裡正過來,說死的女人是張王氏,丈夫早在七年前就死了,她守著一個孩子過活。張王氏手巧,有一手好繡工,平日裡常替人刺繡。真不知道,誰會跟她結下這麽大的仇,竟一刀結果了她。朱縣令見張王氏雖死,可依然看得出容貌秀麗,頗有姿色。他問裡正張王氏如此年輕,為何不改嫁?裡正歎息,說也有人給攛掇呢,可這張王氏立志守節,不想改嫁。朱縣令撚須沉吟不語。

  再叫過張王氏的鄰居,鄰居女人早就抖作一團,聲音顫著說自家兒子和三娃年歲相當,常在一起玩。今天晚上三娃像往常一樣,和兒子在自家院子裡玩鬧了大半個時辰。她怕張王氏擔心,於是親自送三娃回家,沒想到張王氏卻被殺了。她嚇得腿都軟了,趕緊讓丈夫帶三娃去報案。

  朱縣令仔細查看了一番,突然發現張王氏身下有一張紙條。他撿起一看,竟然是一張茶票,上面印著“雲霧山莊”四個字。茶票其實是訂金票,交上三成訂金,明天春天補足貨款,可來取清明前的新茶。握著茶票,朱縣令問裡正:“雲霧茶莊在哪兒?”

  裡正一愣,那可是方圓百裡最大的茶莊,是鎮上楊員外開的。

  雨夜求神

  天色微明,朱縣令跟著裡正來到雲霧茶莊。提前得了信兒,茶莊的楊員外早早出門迎候。

  為朱縣令沏上上等的新茶,楊員外側身坐在一邊。只見楊員外年約四旬,身材高大,氣宇軒昂,頗有氣度。朱縣令問他是否認得張王氏?楊員外連連點頭,說剛剛聽說被人殺了,真是可惜。半年前,她常為楊員外一家繡衣服、手帕、屏風等,後來因為身體不好,接的活兒少了,楊家就另外找了人。

  朱縣令遞上茶票,問楊員外可否見過?楊員外一見茶票,吃了一驚,說道:“這是京城盧探花家訂的新茶,三天前才簽下的。這茶票應該在盧探花家丁之手,怎麽會在縣太爺手裡?”朱縣令微微皺起眉,楊員外接著說,“盧探花年年都派家丁來訂茶。三天前,訂下茶之後家丁就離開了。莫非,他將茶票丟了?”

  喝下兩口香茶,朱縣令暗自思忖,

莫非是京城盧探花家丁所為?見張王氏姿色出眾,欲行不軌,張王氏至死不從,於是家丁擔心罪行暴露,殺人滅口?正想著,突然有個夥計慌慌張張地進來,見朱縣令在,忙垂手立在一邊。楊員外皺眉,問什麽事?夥計猶豫一下,才開口說:“剛剛丁峰茶莊差夥計過來,說盧探花家的茶票可能丟在了六裡坡。他們正在丁峰茶莊訂鐵觀音,將幾處茶票放在一起,卻發現少了一張。所以,如果找不到,想請員外補一張。”  朱縣令馬上令人叫來送信兒的夥計。那夥計證實,盧家仆人早在兩天前已到達百裡外的丁峰茶莊,這幾天一直沒有離開。朱縣令暗自點頭,看來,是那個撿到茶票又藏起來的人殺了張王氏!此人應該就在六裡坡。

  離開雲霧茶莊,朱縣令讓衙役叫過三娃來。這孩子雖然只有七歲,可聰明伶俐,比一般孩子更有主見。朱縣令拿了些水果給三娃吃,然後問:“三娃,你娘除了平時給人繡東西,還做什麽?”三娃咬了一口果子,說:“我娘很少給人繡東西了,有人送上門也沒接。”

  朱縣令詫異。張王氏不繡東西,娘倆兒何以為生?三娃說他娘的眼睛不太好,以前常沒日沒夜地繡,後來就看不清東西了。“我娘喜歡燒香。一看到快下雨,她就去河神廟。她說,燒了香眼睛就會慢慢好起來,也有銀子花。”“每次快下雨她都去?”朱縣令驚訝地問。三娃點頭:“我最怕下雨了。一下雨我娘就去河神廟,家裡就我一個人。有時候,我娘很晚才回來。我娘不讓我告訴別人,我就沒跟人說過。”

  朱縣令覺得蹊蹺,張王氏去河神廟做什麽?求河神治好她的眼睛,好讓她繼續刺繡?為什麽還會有銀子花?為什麽要在下雨的時候去?那時候河神才會顯靈?朱縣令站起身,對衙役說馬上去河神廟。

  河神廟是一條廢河堤邊的小廟,四周雜草叢生,荒林密布,看來已荒廢多年。走在林中,隻感覺背後陰風陣陣,令人膽寒。張王氏一個婦道人家,竟然毫無畏懼?朱縣令暗自稱奇。光天化日,尚有黑鴉不時掠過,倘在夜間,這裡該是何等的荒敗?這張王氏一定膽大過人。

  朱縣令沿著小路走到廟前,看到廟門遍布灰塵,唯有一兩處卻摩挲得發亮。看來,常有人按在此處。推門進廟,只見廟正中供著一尊河神,頭上長角,身披黃袍,面目猙獰。朱縣令站在泥胎像前,頗為詫異。這泥像竟被擦拭得纖塵不染。張王氏逢雨天就來擦拭神像,祈求河神賜福?繞著泥像走了幾圈,旁邊有一個衙役說:“老爺,我小時候聽人說過,這河神十年前顯過靈呢。當時,六裡坡的人都來燒香,幾乎把廟門擠破。後來查明,那河神顯靈卻是一個建廟的僧人搗鬼,僧人離開,這廟也就破敗了下來。當時還有傳說,河神顯靈時,把頗有姿色的女子獻上來給河神享用,河神就會賜福她全家。”

  朱縣令回頭看看衙役,突然想起他就是六裡坡人,怪不得對這裡的傳說如此清楚。這張王氏雨夜進廟,會不會不只是為了燒香?否則,又怎會大半夜不歸呢?想到這兒,朱縣令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村民愚鈍未開,篤信河神雨婆,發生任何事都不足為奇。想到這兒,朱縣令索性坐到旁邊一尊石凳上,反覆盯著泥像。除了泥像十分潔淨,似乎並無不妥之處。朱縣令看罷多時,命令回衙。

  當晚,朱縣令將十年前的案卷搬了出來,逐一查閱。一直看到天色微明,他身子後仰,沉吟不語。看的雖是案卷,其中卻有不少供詞真實反映了當時的風俗人情。想罷片刻,朱縣令突然起身,令一個衙役牽馬,馬上趕往河神廟。

  再次來到河神廟,朱縣令走到左牆邊,手逐一按動牆磚。一直按到五六十塊,他突然見一塊半圓牆磚甚是潔淨。於是,朱縣令上前用力一按,刹那間,那尊泥像竟一分為二。果真有機關,朱縣令渾身一凜。怪不得十年前的案件中,有人不止一次看到河神顯靈,還有人說看到泥胎化為真人。想那僧人一定是無意中被人撞到,怕罪行敗露,所以才潛逃了。這機關密道,除了當年僧人,也一定還有人知曉。沿著分開的泥像往下望,一條窄梯,通往一間小屋,下面還隱隱現出一團光亮。

  朱縣令一撩袍襟,順著梯子進到屋裡。只見四周牆壁刷得光滑,裡面收拾得十分整齊。那光亮竟然是兩顆夜明珠在熠熠生輝!朱縣令吃驚不已,這夜明珠價值連城,因何置於破廟之中?屋中間一床厚軟的席子,席子上一條長長的絲綿枕。趁著微弱的光亮,可以看出那絲綿枕描龍繡鳳,十分精美,顯然不是小戶人家能享用的。難道張王氏雨夜並非來私會河神,而是富家子弟?

  拿起夜明珠,朱縣令仔細將房間看了個遍,屋角似乎有一個暗門。朱縣令推了兩下,紋絲不動。他再後退兩步,突然飛起一腳,暗門掉落,露出裡面的夾層。半隻木箱上,整整齊齊疊放著河神面具,黃色袍袖。朱縣令取出觀看,那繡品跟外面河神身上披的竟是一模一樣!朱縣令正要將東西放回,突然看到下面還有東西,仔細一看,居然是一條玉帶。玉質光滑,絲綢是上等絲綢,湊近看,上面繡著一個“楊”字。

  朱縣令暗自點頭,若有所悟。

  再探雲霧莊

  楊員外是六裡坡首富,而在這偏僻小鎮,配得上這種玉帶的,也只有他一家了。可據裡正講,楊員外行為規矩,樂善好施,宅心仁厚,從無不軌。楊員外的夫人,每日吃齋念佛,虔心禮佛。因為沒有子嗣,楊員外幾年前還將一個丫頭收了房。朱縣令聽罷,沉思半晌,說:“再去雲霧莊。”

  見縣太爺再次登門,楊員外頗為吃驚,本來僵硬的神情頓時換作了笑臉。將玉帶遞給楊員外,朱縣令緊緊盯著他的臉。楊員外一見,忙說這是自己讓張王氏繡的玉帶,張王氏一直沒有送回。將玉帶放到桌上,朱縣令一眼看到楊員外的手背上有兩道新鮮的抓痕。他問:“員外養了貓?”楊員外慌忙用袖子遮住手,說是小妾翠花養的。昨晚貓跑丟了,翠花胡攪蠻纏,一定要他去尋找。當時他心裡煩躁,正想出去散步,卻被翠花纏住。他一生氣,打了她兩下。朱縣令思忖片刻,便問:“昨晚幾時的事?”朱縣令問。楊員外想想說:“大概是戍時左右。”朱縣令一愣,忙令人叫過楊員外的小妾問話。翠花走過來時,雲鬢未理,懷裡抱著一隻貓。朱縣令讓楊員外退下,問道:“昨晚夫人沒睡好嗎?”小妾點頭:“當時沒找到貓,老爺也不幫忙,所以賭氣鎖了門,不讓老爺出去。他打我兩巴掌,我抓了兩下他的手。”

  朱縣令暗笑,楊員外的手,原來不是貓抓的,而是小妾。看來,這女子實難調教。朱縣令從袖中拿出玉帶,問小妾:“夫人可認得它?”小妾接過玉帶仔細察看,半晌才說這樣的玉帶老爺有好幾條,都是張王氏繡的。不過,老爺十分慷慨,也曾將玉帶贈給楊家得力的下人。“昨晚找貓時,你可曾看到有人出入家門?”朱縣令接著問。小妾想了想,半天才說:“二掌櫃出門看茶了。”

  朱縣令沉吟半晌,令翠花退下,又叫來茶莊二掌櫃。二掌櫃年紀在六旬開外,模樣恭謹。因為是老仆,楊員外視他為一家人,他可以隨意出入庭院。聽朱縣令詢問昨晚之事,他微微歎了口氣,說去催茶了。因為陰雨,幾戶茶莊要提早交茶,他不放心,親自去催。

  “這等小事,隨便差個夥計就行了。”朱縣令說。

  二掌櫃說自己也是怕夥計偷懶,才親自去的。這兩年,楊員外將茶莊一應事務全都交給自己,他雖然老了,可不得不傾盡心力。朱縣令皺起眉,楊員外將茶莊事務都交給了別人?他年不過四旬,又不是精力不濟,怎會將整間茶莊托付二掌櫃?見朱縣令疑惑,二掌櫃解釋道,幾年前曾有算命先生說楊員外命中無子。的確,一妻一妾俱無所出,再聽聞算命先生之言,楊員外就灰了心,懶得打理茶莊。自己是楊家的老奴,以前跟著楊員外的父親,看著楊員外長大,見他不思生意,十分痛心。朱縣令沉吟片刻,拿出玉帶,問二掌櫃是否認得?二掌櫃皺起眉,說這玉帶是楊員外的,可他好像曾賞過下人。朱縣令揮揮手叫二掌櫃退下,微微點頭。

  回到縣衙,朱縣令叫衙役小心盯緊河神廟,一有風吹草動, 即刻快馬來報。那河神廟中的兩顆夜明珠,他不相信凶徒會任其棄之廟中。

  夜審

  時間一天天過去,河神廟竟無絲毫動靜。一晃就過了十來天。朱縣令倒也不著急,每天和師爺下棋享樂,倒像是完全忘記了張王氏被殺一案。

  就在張王氏被殺二十天之後,朱縣令在深夜被驚醒。衙役快馬來報,有人潛入河神廟,被抓個正著!朱縣令從床上一躍而起,當即升堂。令朱縣令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夜入河廟的,竟然是楊員外的小妾。

  翠花被抓,嚇得花容失色。她哭哭啼啼,全部招了出來。她去河神廟去取夜明珠,是受人指使。朱縣令一拍驚堂木,問:“可是受楊員外指使?”翠花搖搖頭,低頭不語。朱縣令惱了,再三追問,翠花不肯說出實情。朱縣令當即叫來差役,把夾棍等刑具擺上來。一看那足以令人肝膽俱裂的刑具,翠花差點兒沒嚇昏過去。她聲音哆嗦,哭著說:“是,是二掌櫃。我,我不敢不從。”

  朱縣令聞聽勃然大怒,即刻令人將二掌櫃捉拿歸案。只是,翠花為何會聽命於二掌櫃?二掌櫃雖然掌管茶莊,可說到底也不過是個老奴!翠花哭著說,她原本就是二掌櫃買來的,見楊員外無子嗣才令他收了自己。

  不過片刻,二掌櫃被押到大堂。只見二掌櫃昂然站立,面無懼色,隻說聽聞下面暗室有珠寶,才差翠花去取。他也不過是道聽途說,不知是否屬實。見二掌櫃鐵嘴鋼牙,拒不承認和張王氏被殺一案有關,朱縣令冷笑道:“你既然不說,不如聽我來給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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