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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職馬信,見過侍郎大人。”
戰後,渾身是血的馬信被帶到了王翊面前,他在來的時候就從王翊的親兵口中得知了後者的身份,因此在站在王翊面前時,他就恭敬地行禮作揖。
“不必多禮。”王翊擺了擺手,道:“你就是馬信?懲戒營的守備,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以前你似乎是台州府的參將。”
“正是。”
一提到以前,馬信的心情就有些苦澀,他很後悔自己在明軍打過來的時候沒有直接投降,不然的話,說不定他就可以被直接吸收進明軍的戰兵之中,而不是從這卑賤的懲戒營開始乾起。
不過現在後悔已經沒用了,他似乎已經抓住了一躍而上的機會,他進入了王翊的視線裡,要是能抓住這個機會,他說不定能被調到王翊身邊。
在馬信胡思亂想的時候,王翊也在打量著這個猛將,馬信幾乎被鮮血浸成了一個血人,他渾身上下全都是一片腥紅,身上也散發著濃鬱的血腥味,他身上的棉甲有多處破損,背著一面繳獲來的清弓,腰挎腰刀和箭囊,極為彪悍。
王翊怎麽看怎麽覺得滿意,這個馬信的確是一員猛將,在戰鬥中殺死了綠營十人,紅甲兵一人,滿洲兵兩人,包衣奴五人,如此彪悍的戰績,讓他繼續在懲戒營裡待著就是暴殄天物了。
王翊輕咳一聲,語氣友善地說道:“馬信,你先將臉上的血汙擦拭乾淨,本官帶你去面見督師大人。”
一聽見對方要帶自己去見蘇言,馬信心中激動,連忙抱拳說道:“多謝王大人!”
說完,他接過王翊親兵遞過來的布料,將臉上的血汙擦拭乾淨,然後好似很珍惜的將髒布折疊起來,藏在身上。
王翊見狀,不由得奇怪地問道:“你這是為何?這只是一塊髒布罷了。”
馬信卻是鄭重地回答道:“回稟大人,這塊布在您看來只是一塊平平無奇的髒布,可在卑職看來,卻是非常有紀念價值的。”
“哦?”王翊微怔,卻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微微一笑,道:“好了,你隨本官走吧,一起去面見督師。”
“喏。”馬信應道。
不多時,王翊等人就來到了蘇言這邊,不過那馬信卻被衛兵攔了下來,那名手持燧發步槍的士兵面無表情地對王翊說道:
“王大人,此人為懲戒營守備,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必須要繳了他的械。”
“這……”王翊剛想開口,卻聽見那衛兵身後傳來了蘇言的聲音,幾人偏頭看去,原來是蘇言親自走了過來。
他的目光停留在馬信身上,打量了後者幾眼才收了回來,道:“讓他們過來吧,不必繳械。”
“喏。”
衛兵行禮說道,隨後往旁退了一步,讓他們幾人能夠進入。
這是馬信第一次見到蘇言,在他的認知裡,閩浙總督應該是年過花甲、德高望重的老翁,再不濟也是年過中年的儒將,可現在一見,對方的年輕出乎他的想象,以至於在第一眼看過去,他還以為對方是蘇言身邊的副將。
卻沒想到,那居然是他本人。
被衛兵放過去後,馬信就跟著王翊走到蘇言身前行禮問候,王翊指著馬信,介紹道:“督師,此人名為馬信,乃是懲戒營守備,戰鬥中英勇過人,不顧安危帶頭衝陣,又親手斬殺一員滿洲紅甲兵,戰績斐然。”
“端的如此勇猛。”蘇言點了點頭,再次打量了一圈馬信,讚許道。
“你是哪裡人士?”他又問道。
“回稟督師,卑職是陝西長安縣人。”馬信抱拳回道。
這時,陳瑛附耳對蘇言說道:“督師,此人便是那台州參將,率軍在雁蕩山設伏,意圖阻截我軍北上,後台州淪陷,向我軍投降。”
蘇言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而馬信看著陳瑛與蘇言耳語的動作,又見他時不時往自己身上看,知道對方大概是在向蘇言匯報自己的事情,心中不由有些緊張。
不過,蘇言在聽完陳瑛的匯報後,臉色不變,他繼續開口道:“馬信,本督一向賞罰分明,不埋沒一個人才,你作戰如此英勇,本督若是不給予你獎賞,豈不是寒了全軍將士的心?”
說完,他思考了片刻,道:“馬信,本督正式任命你為中軍營守備,你可願接下此職,為我大明效力?”
馬信聽言,幾乎欣喜若狂,他連忙單膝跪地,抱拳說道:“卑職願意,卑職願為督師鞍前馬後,萬死不辭!”
“好!”蘇言面露笑容,不顧馬信身上的血汙,親自上前將他從地上攙扶起來,拍著他的肩膀,親切道:“馬信,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本督的中軍營守備,你千萬不要讓本督失望啊。”
“督師如此看重,卑職怎敢負您。”馬信誠懇道。
蘇言沒有繼續說話,他又重重拍了拍馬信的肩膀,隨後道:“你先下去洗淨身上的汙穢,新的衣物和甲胄本督隨後會命人備好,待你收拾乾淨後,本督還要把你介紹給全軍認識。”
聽言,馬信心中不由得有些惶恐,蘇言是否太重視他了,這直接將他介紹給全軍認識,不過他隨後很快反應過來,蘇言這哪裡是看重他啊,就是把他當千金買馬骨裡的那個馬骨,以對他的重賞激勵全軍,也是激勵懲戒營的步卒,給他們一個盼頭,一個目標。
想通後, 馬信心中的惶恐就被驅散了,他重重答應下來,隨後在親兵的帶領下到外面去隨便找一個水泊清洗,等那馬信走後,蘇言看著王翊,笑道:
“王侍郎,你能夠慧眼識珠,為我介紹一員猛將,我非常高興。”
見蘇言在馬信面前以本督自稱,在他面前則是自稱我,王翊下意識認為這是蘇言對他的親近,他心中感動之余,忙道:“這是下官的份內之事,且能夠為大明增添一員猛將,是大明之幸,也是下官之幸。”
“好了,你不要推脫了。”蘇言笑道:“此戰你也居功甚偉,只可惜那譚泰留了一手,不然我們還能擴大戰果,你的功勞我會如實寫在朝廷的奏章中,讓陛下賞賜。”
“這……”王翊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魯監國朝廷的兵部右侍郎職位,擔心永歷朝廷會不承認他的官職,但他轉念一想,就算那永歷朝廷不承認又如何,他還是會在蘇言麾下與清兵作戰,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於是,他拱手行禮,鄭重道:“那下官先拜謝督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