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兩位自願從中部地區某省級研究所離開、與過去的一切告別後,進入希羽組的新同事們與另一位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怖的,甚至可以說是‘非人’的金發女青年一起乘坐著汪星悅開的車來到了研究所,整個研究所上下出現了一股推薦其他過去的同事或同學一起來希羽組面試的熱潮……雖然她們的動機有些奇怪。
——湯霄,1982.6】
“希羽,你這是團本開黑碰到大腿了?”
面對秦若華熟悉的說話方式,夏希羽歎了口氣後說道:“超級大腿。我沒想到包玉剛先生會被提前授予名譽博士學位,也沒想到我會和他一起成為魔都交大建校以來第一批名譽博士學位獲得者,更沒想到我竟然會與他以及其他領導們在當天晚上共進晚餐。”
“那麽,我們倆討論好之後,再決定誰回魔都。”
夏希羽在最後提出了自己的期望:“如果可以的話,你們倆一起回來吧。”
說完,夏希羽確認兩人都回復了一聲“知道了”後,就掛斷了電話,隨後靠著自己座椅的後背,在意識通訊裡與她們二人開始了討論——
夏:“如果能得到對方在航運業務上提供的便利的話,微羽和咱們希羽組都會受益。至少,微羽在常規工業和大宗商品領域的發展會順利很多的。”
項:“我們最近投產的凍乾食品、航空餐、肉聯廠等幾個項目都已經正常運行一段時間了。我們倆選擇的幾位職業經理人也能分擔一部分的工作,回來一周左右不是問題。具體時間我們過幾天會說的。”
秦:“天微說的沒錯,請你等我們這邊做出安排後再做額外的打算。”
夏:“好,那就好。我等你們的消息。”
通訊結束後,項天微和秦若華面面相覷。
“天微,我們那套信息時代早期水平的凍乾食品生產線……我覺得你倒是不要太低估我們自己了,我們有著外界至少十年以上的技術儲備。我甚至已經在考慮找一些國內外的醫學和藥學生來研發醫用的凍乾技術了。”
面對秦若華的樂觀情緒,項天微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還是太大了……體量差距還是太大了,雖然合作談判失敗,沒有太大損失……但是,我覺得,如果我們只是談食品運輸。而不涉及。我們看家本領——凍乾機的話。恐怕談判成功可能性真的不會太大。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搞出船用凍乾機呢?”
“我也覺得不一定能成。但既然希羽有幸碰到了這麽大一個機會,我們總得試一試。先提出建議,或許……”
秦若華說到這裡,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同一處——希羽組研究所的方向。
……
希羽組研究所,所長辦公室。
崔欣欣表達了自己極大的不解:“所長,你從名譽博士學位直接聯想到船用凍乾機……這個思維是不是有點過於跳躍了?”
“我前段時間特意讓情報組在空余時間收集了關於國內外凍乾食品的資料。你猜怎麽著?魔都梅林廠的水平竟然遠遠不如微羽集團現有的生產線——梅林的至少差了15年,與國際先進水平相比也至少高出十年。他們只是在是否要繼續橫向開發這個問題上無法達成共識。但我卻覺得把凍乾設備弄上船是一個很好的契機,尤其是震動監測技術,或許就能……”
“叮鈴鈴……叮鈴——”
由於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夏希羽不得不停止與崔欣欣說話。
“司璿,怎麽了?”
電話另一頭的司璿不緊不慢地解釋道:“有一個畢業於西安交大、目前在當地的一個研究所工作的女研究員想到我們這裡來,已經先期確認過有關記載內容準確無誤。”
夏希羽聽到這裡,卻是愣住了好一會。
大約半分鍾後,夏希羽才問道:“情況確實嗎?”
“只要作為第一信源的西安交大沒有作假,我們的確認結果就不會有問題。”
於是,夏希羽開始不顧崔欣欣的存在,認真地思考起了這件事。
眾所周知,在計劃走向市場前的80年代早期,兩百余萬中國科研人員【1】的流動性相當低——
僅僅以希羽組研究所為例,所有中國籍的科研人員中,符雨霄、童曉伊、李超婷、王禮、賀曉音都是魔都交大本校的在讀生;危靜怡、洪雪楓、吳曉慧、白舒四人都是從監獄裡被找出來的、原吳港研究所的科研人員;沈鋼是魔都交大本校的在職教師。其余科研人員全部都是外籍。唯一一位科研和教學工作出身的崔欣欣,現在也已經是科研秘書了。
因為這一現況,作為省級研究所所長的夏希羽一直不對從國內現有的科研單位、理工院校、STEM相關專業裡招收已經有科研經驗的科研人員一事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
而這一時期的國內期刊大多都是隻讓含金量不定的原創論文佔據不到四分之一版面的,其余部分幾乎都是翻譯國外文章和綜述文章。
因此,希羽組在投稿時對期刊的選擇方面,除了國內的頂尖或特種期刊之外,一般都投稿在外國的SCI3區以上的期刊,這讓習慣了在國內發文章且英語水平偏弱的吳港四人組花了很長時間才適應。
於是,一位來自華中地區某省屬高校,發表過1篇2.5區SCI論文和一篇SCI期刊上的綜述論文,但在研究所內始終得不到提升的、一位27歲卻依舊單身的女研究員,在這個時候就顯得頗為難得。
不過,性別問題讓夏希羽不得不吐槽了一句:“怎麽想來我這裡的都是年輕的妹子?為什麽男研究員卻沒有幾個?四個研究組裡,除了王禮和史蒂夫之外,其他人全是女的。”
司璿並沒有過多地對夏希羽的例行吐槽說些什麽,只是依舊如實地表達了自己的判斷:“雖然我也希望性別平衡一點更好,但是對方已經按照我們的要求,把所有的資料全都發過來,我也把有關的費用寄了回去。等我整理完後就去你那邊一趟。”
“好,我等你。”
……
十分鍾後,司璿來到了夏希羽的房間。
此時,沈涵曦、崔欣欣、馮琪諾三人早已等在了房間裡。
於是,這五人開始了討論。
第一階段討論完畢後,沈涵曦首先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凌藝洲,女,1956年生, 1979年畢業於西安交大應用數學系。發表過外文論文兩篇……按道理來說,她所在的研究所應該很高興才是啊。”
然而,在德濟大學擔任過教職的崔欣欣有自己的看法:“或許那裡可能就不喜歡這樣的人,也有可能是別的、更不為人知的原因——比如她和某些人發生了無法言說的事。”
“很有可能,對‘某位女同志的特殊愛好,的確是另一位女同志’如此寬松的,全國上下可能也就我們希羽組一家了。”
崔欣欣的發言讓其他人不由得一起看向了她。
司璿並沒有太在意之前的發言,只是在確認沒有人準備發言後說道:“希羽,我已經開始了對她的學術審查程序了。我們要怎麽通知她?”
“我親自打電話跟她說。現在時間不合適……下午一點半,我親自去打電話。還有其他意見嗎?”
其他人都對著份簡歷沒有別的爭議,於是答道:“沒有了。”
“那好,我們一起先去吃午飯。午飯結束之後,司璿跟我去打電話。”
這天下午的電話裡,夏希羽明確地說明了希羽組的情況,隨後答應寄出四張臥票,同時也要求對方第一時間寄出另一個人的簡歷。電話另一頭的兩人也欣然答應——夏希羽同意了凌藝洲帶另一位女同事前來的邀請。
“嘖嘖嘖……如果是水野和淺野組合這種類型的,我肯定是兩個都要。就算只是類似於家屬,我這裡也有工作可以分配。就看另一個人是什麽情況了。”
打完電話後的夏希羽在複習之余,不由得這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