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多君為天皇盡忠,是我們的楷模。」
楚凌雲落寞地說道,不知道的人,真以為他和喜多建介的感情有多麽深厚。
不少暗中偷看他們的中國老百姓,不由得往地上吐著唾沫。
鬼子最可惡,死的越多越好,總算聽到***打勝仗的消息了。
「麻煩你們把這些錢帶給喜多君的家人,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楚凌雲掏出五塊的日元,帶消息給楚凌雲的井上宗士,肅然起敬。
五日元不算多,但也絕對不少,喜多建介不過是石原亨的顧客,聽到喜多君玉碎的消息,竟然給了這麽多錢。
「石原君果然是重情之人,難怪喜多君那麽喜歡你,他沒有看錯人。
井上宗士聲音低沉,楚凌雲則趁機邀請:「井上君,您剛剛大戰過,不如先留下來喝點,我這裡有清酒。」
說到最後,楚凌雲的聲音降低了不少。
井上宗士面露驚色,酒現在可是管制品,特別是清酒,別說是他,就是他的小隊長平時也很難喝到。
「也好,我們一起緬懷喜多君。
井上宗士沒有經得住誘惑,跟著楚凌雲進到了後院。
這些天,楚凌雲接觸了不少的日本士兵,大部分都處於底層,他這是小店,吸引不了高層軍官。
而楚凌雲的目標,正是這些底層的士兵。
他們接受了嚴格的訓練,而且被洗腦嚴重,但他們同樣有著自己的小聰明,比如喜多建介。
他每次來買東西都會多買一點,或者帶人來買,事實上買到的東西他是拿回去倒賣,賺取差價。
畢竟楚凌雲的小店剛開不久,知道的人很少。
他怎麽做,楚凌雲並不在意,這幾個日本士兵的腦子相對簡單,和他們相處,更容易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喜多建介是死了,現在還有井上宗士。
根據楚凌雲的觀察,井上宗士更像是純粹的士兵,每次只是幫著喜多建介來買東西,然後交給他去賣。
至於賺的錢,以喜多建介的性子,估計不會分給他多少。
這些不是楚凌雲主動打聽,而是從他們平時無意中的交流中,刺探出來的情報。
後院內,楚凌雲讓人準備了兩個簡單的菜。一盤花生米,一盤鹹菜。
不是楚凌雲沒有更好的菜,如今糧食管控,他拿出更好的食物反而是個漏洞。
楚凌雲翻箱倒櫃,小心地拿出了兩瓶清酒。
看到楚凌雲的樣子,井上宗士很是感動,藏得這麽嚴實,相信石原君也沒有多少,而且他真的很久沒有喝過家鄉的清酒了。
「井上君,請。「
楚凌雲倒好酒,先讓井上品嘗,井上迫不及待喝了一口,閉著眼睛慢慢回味。
「沒想到石原君有這麽多的好東西,石原君果然是有能耐的人,難怪喜多會那麽喜歡你。」
井上宗士感慨說道,對他們這些普通士兵來說,在這個時候能有一些緊俏的貨物,那就是能耐。
關鍵的時候,你沒有別人有,不免會被高看那麽一點。
石原亨雖然不是軍人,但他也不過是個普通的中士,同樣沒什麽權力。
「喜多君喜歡我,是因為我能幫他掙錢,不是嗎?」
楚凌雲給井上宗士倒上酒,笑呵呵說道。
這段時間,來他這裡的日本士兵至少有數十人,楚凌雲對每個人都進行了觀察。
有人純粹是來買東西,隻買自己需要的,對店裡的其他商品毫無興趣,這樣的人買了就走,絕不能和他們多說什麽,否則出現一個有心人他們便會面
臨巨大的危險。
還有一些話癆子,喜歡聊天,他們是楚凌雲情報的重要來源。
最後則是喜多建介這種,利用提前知道了小店,別人還不知道的機會,買一些回去,轉手賣給
別人,賺取差價。
楚凌雲給他們的價格確實不高,現在又是戰時,喜多轉手去賣,基本能多賺一倍,最少也能賺一半。
喜多每次買東西,都會拉上井上。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人還算淳樸,喜多一次不好意思買太多,不想讓楚凌雲知道他是回去賣,拉著身邊的同伴便有了更合適的多買理由。
他那點小心思,早被楚凌雲看透。
「你怎麽知道的?」
井上宗士很是震驚,喜多確實買了拿回去賣掉,每次會分他一點錢,但非常的少。
對喜多的行為他並不是太感冒,不過兩人是好友,每次喜多找到他,他都會幫忙。
「他買的太勤了。
楚凌雲笑了笑,有些東西剛開始使用就過來購買,肯定不是他自己用了,這點很容易猜到。
「其實我不反對喜多君這麽做,他這樣能讓我的貨物有了更多的銷路。」
「你不反對嗎?你給他價那麽低,他把你該賺的錢都賺走了啊。」
井上宗士更是驚訝,在他看來,楚凌雲知道後理應生氣才對,人家給面子,成本價給東西,你卻拿去賣錢。
「雖然錢讓他賺了,但至少知道我貨物的人更多了,別人知道後就不會在他那買,不一樣幫我擴大了銷量,你沒發現,最近我這裡顧客增加了不少?」
楚凌雲微笑搖頭,井上宗士瞪大眼睛,佩服道:「沒想到石原君竟然是個生意天才。
「我這哪算是天才,不過正常生意人罷了,我有一個大阪的朋友,他做生意才是厲害,任何事到了他的手裡都能成為生意。
楚凌雲笑了笑,井上宗士則讚同地點頭。
大阪人做生意在國內同樣出名,他早就知道。「井上君,喜多君能做的事,其實你也能做。」
楚凌雲再次倒酒,井上宗士輕輕搖頭:「我放不開,又不像喜多君那麽會說話,做不了。」
井上和喜多確實性子不同,井上更加的老實,像是個宅男。
但不代表他做不了生意,越是老實人,發現利益後他捂得越深。
老實不等於傻,能多得的利益沒人不願意。
喜多如今死了,井上就成了楚凌雲最合適的目標,井上更容易忽悠,不像喜多那樣,有時候不會和你交心。
井上這樣的人,你對他好,他能把命交給你。
楚凌雲看人不敢說絕對的準確,但越簡單的人,越容易被人看出他的性格。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這樣,我先給你點貨,你去賣,賣了錢再來給我。
拉人上船的套路楚凌雲熟悉,利用磺胺,他已經拉攏了不少的人,很多大佬更是主動找他。
遲疑了下,井上宗士依然搖頭:「不用試了吧,我肯定做不好。」
他說的是'不用試了吧',一個'吧'字,表明了他內心還是很希望去賺這個錢,只是他對自己沒有信心而已。
「試試不費什麽,你真不會,我來教你。」
楚凌雲呵呵笑道,喝著酒,告訴了他一些賣貨的小常識,井上宗士面子薄,可以先去問問熟悉的人。
而且有喜多留下的老顧客,更容易上手。
不管任何時代,任何地方,利益是最牢固的聯盟方式,能被打破,只是因為利益不足。
利益分很多種,金錢是最普遍的方式,有人重情,有
人重權,有人重名,抓住要點,便能穩固這種關系。
擴大來說,家國情懷同樣如此。
楚凌雲說了很多,井上宗士不斷點頭。
「多謝石原君,我回去試試,不行我就把貨物還給你。」
最終沒有出乎楚凌雲的猜測,井上答應了。
「沒問題。」
楚凌雲笑了,等井上嘗到了甜頭,到時候趕也別想把他趕走。
喝完酒,楚凌雲給他裝了一袋子的小貨物,價格不是太高,但在這個時候很難買到。
回到營地,井上還有些猶豫。
可是想到喜多之前賺的錢,咬了咬他,他還是來到一處熟人的營房。
喜多賺了多少錢他並不知道,賺的錢應該在他的遺物內,井上並沒有去翻找過。
但他經常和喜多在一起,多少還是能猜到一些。
「香煙有要的嗎?
來到營房,井上小聲地問道,幾個人立刻看向他。
「你說什麽。」
有人問道。
「沒,我什麽也沒說。」
井上臉上一紅,急忙擺手,就想離開。
「等等,井上你有香煙?」
有人聽清楚了他剛才的話,見他要走,馬上攔住了他。
「有。」
井上壯著膽子,回答了他。
「有多少,我都要了。」
那人立刻回道,香煙他們給分配,但分配的數量不足,如今戰事最緊,日本的運輸也是緊著武器彈藥等戰略物資。
每人每天能分配的香煙,不過寥寥幾根,根本不夠。
「我有十包。」
井上小聲回道,楚凌雲給了他兩條煙,給他的是五包一條的那種包裝。
「那麽多,我要先看看貨。
那人有點驚訝,提出了要求,井上拉開衣服,讓他看到了裡面掛著的香煙。
這種方式還是楚凌雲教他的。「我要不了那麽多,先給我兩包。「
「我也要兩包。「
「你這還有火柴和香皂,我也要。」
沒一會,在這個營房內,井上便賣掉了一多半的貨物,香煙更是全部賣完,他出來的時候,還有點暈乎乎的。
在這裡賣掉的錢,就夠他還給石原亨的本錢了。
等於說,他身上剩下的那些,全是賺的。
第一次的賣貨經歷給了他極大地鼓舞,他又來到其他的營房,隻用了半天的時間,便賣掉了所有的貨物。
整理完錢他發現,僅僅半天,他就賺了六日元。
他是二等軍曹,每月軍餉還不到六日元,哪怕有戰時津貼,這半天所賺的錢,也相當於他半個月的收入了。
井上宗士從沒有想到過,錢竟然這麽的好賺。現在不是以後,日元還沒那麽大貶值,能賺這麽多,他可以很好地改善家人的生活。
井上宗士的家人,就是日本最普通的農民。況且這只是石原亨隨便提供給他的一點貨物,他要是拿到更多的貨,豈不是說能賺取更多的錢?
井上宗士坐不住了,沒等明天,馬上去找了楚凌雲,把貨款交上,又帶了更多的貨回去。
沒有賺過錢的人,讓他一下子擁有這麽強的賺錢能力,根本控制不住。
對井上宗士來說,這次的事等於給他打開了一個新的大門。
井上宗士上鉤了,楚凌雲很是滿意。
等井上宗士完全陷進來,哪怕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可疑也不會去舉報,這就是金錢的魅力。
當然,這種事楚凌雲不會讓他發生。
井上宗士的級別很低,但楚凌雲此時不是要打探日軍的重要戰略部署,情報工作向來是從無到有,通過有限的線索,能判斷出一些日軍的動向便是大功。
這次給陳木土傳信,便是小信息的功勞。
若沒有楚凌雲及時的情報,哪怕陳木土能擊退日軍的進攻,自身的損傷至少也是日軍的兩倍以上。
現在只有一點五倍的損失,減少了零點五。
別小看這零點五,數萬人的大戰中,零點五便是數百條鮮活的生命,這些人因為楚凌雲分析出的情報得以幸免。
這還只是人員方面,各種武器彈藥方面,同樣有不小的節省。
知道了日本人準確的進攻時間方向,進攻兵力,可以做出最正確的判斷,好鋼用在好刃上,不至於造成浪費。
這些更加體現了情報工作的重要性。
第二天一早,井上宗士又來了。
昨天帶回去的貨物,他連夜去賣,僅僅半天,他便沒有了之前的羞澀,非常熟練的向人推銷他手中的貨物。
這樣的改變,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
昨天第二趟帶回去的貨他賣掉了四分之三,不僅賺回了本錢,又賺了十二日元。
兩天時間,若是按照小時來算的話,甚至不足一天,他便賺了平時三個月的軍餉,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該死的喜多建介,這麽賺錢的生意竟然不帶著他,活該他戰死。
之前喜多老喜歡往石原君這邊跑,他總算知道了原因。
吃獨食的人向來不被人喜歡,特別是被他發現了其中巨大的利潤。
這次他還真冤枉喜多建介了,喜多是幹了幾天,但他加一起賺的錢都沒有井上多。
主要是他還沒有完全抹開臉面,以零買的方式來進貨,那樣能拿到多少貨源,楚凌雲可是直接給井上供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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