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新】 ,! 上海,日租界的餐廳。
新年第一天,特高課的人在此聚餐,所有人跪坐在長桌前。
三井阿木坐在首位,旁邊是上海特高課的眾多高層,長谷川在他的左側。
江騰空則在長谷川的旁邊。
這段時間三井阿木借著各種理由,從東北調來了不少心腹手下,還好大都安排在了情報組,行動組並沒有多少人。
江騰空明白,一旦三江阿木騰出手來,他這個行動組長肯定要讓位。
此事他匯報給了田沛,要求主動讓位來保全自己,否則以三井阿木的性子,恐怕會整死他來扶持自己人上位。
可惜這個要求軍事情報處沒有同意,讓江騰空罵了好幾天,只能想辦法來自保。
日本人不過春節,今天不過是他們借助中國春節的機會,例行聚餐。
“課長,您聽說了嗎,近衛家族和細川家族的婚禮辦的很低調。”
長谷川小聲說道,最近國內沒有什麽大事,有的話,這個可以算作一個。
近衛家族族長近衛武墨,是目前政壇炙手可熱的大人物,早在去年年初便有人提出讓其組閣,只是近衛武墨認為時機沒有成熟,拒絕了。
如今國內求戰聲極高,近衛武墨又是主戰派的代表,很可能會執掌大權接任首相。
目前關注他的人很多,細川家族又是老牌貴族,他們的結合引來了更多人的注意。
近衛武墨特意吩咐,婚禮不要高調,最終在只有兩家人的情況下,完成了婚禮。
“有沒有細川智孝的線索?”
三井阿木心裡一動,小聲問道,之前北川鳴就全力尋找過細川智孝,想成為他的保命符,可惜最終失敗。
三井阿木接任之後,並沒有放棄尋找,但也沒有北川鳴那麽重視。
如今細川家和近衛家有了這麽近的關系,若是能找到細川智孝,得到細川家的感謝,對他以後的發展有著巨大的幫助。
“還沒有。”
長谷川搖頭,他最近的工作重點沒有放在找人,而是布置鼴鼠小組。
上次的計劃被否決後,他重新修改了計劃,選出了一些不太重要,花費不高的人員為鼴鼠目標。
這次的計劃通過了,並已開始執行。
前兩天剛剛傳來好消息,第一名鼴鼠被成功策反,並且傳遞回重要情報。
他的情報組總算開了張,無論對上還是對下都能有所交代。
“多派點人去找,哪怕找到點線索也行。”
“哈依。”
長谷川答應著,但心裡並沒有在意。
倒是旁邊的江騰空,心裡則是一動。
中國人不允許他主動讓位,這是處座的命令。
江騰空好不容易升到組長,正是展現其價值的時刻,若是沒有了行動組長的位置,他的作用將大大降低。
既然中國人不同意,那就讓中國人幫著尋找細川智孝。
細川智孝對中國人作用不大,可對他來說相當於護身符,能夠保命的護身符。
特高課找人,遠沒有中國人去找更方便,畢竟中國太大了,只有他們能將手伸到每個地方。
軍事情報處若是願意全力幫他,說不定真的能讓中國人找到。
如果是他找到的人並且通知了細川家族,以後三江阿木哪怕對他不信任,也不敢輕易的動他。
這倒是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可惜現在是春節期間,就算聯絡員在,軍事情報處大部分人在放假,也沒辦法幫他找人。
同一時間,上海法租界內。
一群人湧入家旅館,強行帶了個人出來,押上車,快速離開。
直到下午,王書記才收到這個消息。
“知道是誰抓的人嗎?”
王書記急急問道,被抓的人是老陳,組織上派到上海的特派員,剛到上海便被抓了,肯定有人泄密。
“我沒敢進去問,只在旁邊打聽了下,不是穿製服的巡捕,很可能是黨務調查處。”
來匯報的是古組長,他接到命令,保護剛到上海的特派員老陳同志安全,可他下午剛到地方,便聽說剛剛有人在這邊抓人。
察覺情況不對的他,立刻小心打探,最終確定特派員被抓了。
“你馬上去確定情況,我要立刻給老家發報。”
王書記命令道,老陳這次來有著很重要的任務,具體任務連王書記都不知道,老家隻讓他們負責保護老陳。
為了安全,老陳特意選擇在春節這一天來到上海,沒想到剛到不久便被抓了。
“是。”
古組長領命離開,王書記小心出門,還好上海不是一般的地方,今天外面的人不少。
確定沒人跟蹤自己,王書記來到蓮花酒樓。
大年第一天,酒樓營業,吃飯的人不少。
王書記單獨坐了張桌子,掌櫃的看到王書記後馬上走了出來。
“客官,您要吃點什麽?”
“給我配兩個特色菜,一壺好酒。”
王書記笑了笑,沒一會菜便端了上來,在小二離開之前,王書記的手和他在桌子底下交換了下。
掌櫃的是潘主任,送菜之前便到了後面等著。
王書記親自來到他這,絕對有重要的事,等小二回來,他立刻接過手中的紙條。
看到內容,他愣了下。
特派員竟然被抓了,年前老家傳來過電報,告訴他們,最近有特派員會到上海,讓他們做好保護工作。
特派員到的時間是大年初一,他們也是昨天才知道。
現在人剛到,就被抓了?
潘主任不敢怠慢,馬上到後院,轉入地下室,讓人取出電台親自發報。
南京,黨務調查處。
徐老鬼抓著話筒,激動的喊道:“抓到人了,太好了,命令他們馬上把人送到南京,一定要嚴格保密,絕不能出辦點差池。”
這個年過的好啊,新年第一天便收到了捷報。
紅黨的一名特派員竟然到了上海,而且被上海區的人所發現。
確切說,上海區發現的不是特派員,而是他的通信員。
這名通信員以前在北平工作過,上海區有幾個北平的叛徒,有人認識他,今天通信員和特派員抵達上海之後,特派員認為他們安全了,便給通信員放了假,讓他出去逛逛。
畢竟是新年第一天,又安全抵達上海,放松了警惕。
通信員被發現後,立刻被秘密抓捕回去審問,結果沒多久便招了供,得知有紅黨重要人物在上海,上海區這邊的人喜出望外,立刻秘密抓捕。
徐老鬼正愁沒有成績,連審都沒讓他們審,就讓他們把人送到南京。
這次抓的是紅黨特派員,按照通信員交代,他們來是執行別的任務,和上海的紅黨沒有瓜葛。
所以通信員交代後,上海那邊立刻抓人,也正因為這點,徐老鬼命令把人送到南京來審問。
他們執行的任務沒有那麽緊急的時效性,在哪審都一樣。
上海區這邊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區長更是懊惱不已,可徐老鬼的命令他只能服從,安排許麟押運,把人送往南京。
老家,柯公很快收到了上海的匯報。
看到電文他身體一僵,老陳也是經驗豐富的老同志了,怎麽會這麽不小心,剛才上海便暴露了行蹤?
他這次去上海,是去聯絡兩名同情紅黨的商人。
這兩名商人很有實力,之前便為紅黨捐贈過不少的財物,如果老陳扛不住刑罰,把他們招出來,那他們可就危險了。
雖然他們在租界內,又有一定的能量,可果黨不會管這些,只要有證據,他們就敢抓人。
有錢有名望的人,他們又不是沒抓過,去年年底,七位德高望重的君子便被他們所抓,至今還沒有被釋放。
老陳不能有事,現在還沒確定他被誰所抓,不過柯公已經猜到了抓他的人是誰。
九成可能是黨務調查處,他們的敵人就這幾個,不是法租界的巡捕,那黨務調查性的可能就無限增大。
武裝營救,成功的可能性太低,但此時柯公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通知上海方面,做好營救的準備,另外給那兩位愛國商人發電,告訴他們最近要小心。”
柯公吩咐道,必須通知那兩位同情紅黨的商人,讓他們提前有所準備。
好在他們有錢有勢,只要做好防護出事的可能性便不大,果黨不敢在租界內製造出太大的動靜。
上海,王書記慢悠悠的吃著飯,等他吃完來到櫃台結帳。
他沒走,就是等著老家的回信。
“一共七毛三,您給七毛就成。”
潘主任算好帳,王書記掏錢的時候立刻小聲說道:“老家回信,讓我們做好武裝營救的準備。”
王書記接過找零,慢悠悠離開飯店。
武裝營救哪有那麽容易,一旦失敗不僅救不出老陳,他的人還可能會遭受損失。
既然是上面的命令,無論多難,他們都會想盡辦法來完成。
老家的命令也說明,老陳這次的任務非常重要。
古組長很快回來,神色凝重:“王書記,確定了,抓人的是黨務調查處,我去黨務調查處打探了,今天他們有車出去,並且出動了不少車,已經回去了。”
果然是黨務調查處,王書記歎了口氣。
黨務調查處是他們的老對手,想在他們的大牢內救人非常的難。
“繼續去查,想辦法查出特派員被關在哪,隨時準備武裝營救。”
對他們來說,唯一的好處是因為過年,黨務調查處不會有那麽多人,但他們既然抓了人,情報組和行動組的人肯定會在。
只靠他們這麽點人,想救人還是很難。
“是。”
古組長心裡一凜,這次營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就算能夠成功,恐怕他們自身也會有不小的損失。
火車上,老陳滿是懊悔。
他已經被押上了火車,被好幾個人押在了中間位置,動彈不得。
被抓的時候,他便明白是自己通信員出事了,只是他沒想到通信員那麽不爭氣,連一個小時的時間都沒挺過去。
如果能多堅持點時間,他發現通信員沒有按時回來,必然會有所警覺,甚至轉移。
很可惜,現在說這些都晚了。
許麟帶了十個人押送,此時滿臉陰沉。
這次能抓到人是他的功勞,結果總部橫插一腳,直接要人。
等他們審出結果,再把人送到南京也行啊,可惜總部沒給他們這個機會,明顯是想要搶功。
官大一級壓死人,這次又是徐老鬼親自下令,他們沒有任何辦法。
不過以後再抓到人,他們肯定不會那麽快上報,至少要等拿到口供後再上報。
晚上,火車緩緩到站。
“許副區長,麻煩你們了。”
蔣琬親自來到火車站接人,上海區竟然抓到了紅黨重要人物,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很是嫉妒。
沒想到處長比他還要急,竟然直接讓上海區把人送來。
現在好了,人到了他的手上,審問的功勞等於便落在了他的審上,新年第一天便撿了個大便宜,蔣琬的心情非常好。
“蔣科長,處座對您是真的好啊。”
許麟有點發酸,他們的功勞白送給了蔣琬,所有上海區來的人很不服氣。
“您不知道,處座最近急的快上火了,你們上海區這次可是幫了處座的大忙,處座不會忘了你們的。”
蔣琬呵呵笑道,許麟恨不得揍他一拳, 得了便宜還賣乖。
沒辦法,人都到了南京,他只能交人。
把人押回處裡,蔣琬沒有任何耽擱,立刻開始審問。
這次審問前他特意去問了醫務室,確定他們有儲備的磺胺,才敢真正用刑。
林培倫可就是因為審訊犯人太狠,讓犯人發炎,不得已送到了醫院。
若是沒有送到醫院,紅的不會被人救走,林培倫也不至於被處座懷疑,最終只能逃跑爭取活路,林培倫犯錯的錯誤,他不會再犯。
刑訊室內,傳來陣陣慘叫,刑訊進行了一晚上,早上的時候蔣琬滿臉戾氣的出了門。
上海區一共抓了兩名紅黨,除了這個老陳之外還有他的通信員。
通信員在上海區很快便招了供,可沒想到,老陳竟然那麽硬,一晚上昏迷了十幾次,愣是沒有開口。
蔣琬為了盡早拿到口供,連電椅都用了,差點沒打死人,可還是沒能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