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看到貨車十分順利地過了石拱橋的檢查站,看來這張特別通行證還是很有用的。
到了城門之後,把守城門的日本憲兵攔下了貨車,示意要停車檢查。
貨車的司機出示了特別通行證,日軍憲兵看到沒有什麽問題,就揮手放行了。
正在這時,突然駛來了兩輛摩托車,還有一輛轎車,將正要出城的貨車攔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江雪的心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
從轎車上下來的人是兩名鬼子軍官,為首的是幽湖城特高課長島田雄一。
把守城門的日軍曹長急忙上前立正敬禮。
島田雄一問道:“所有的車輛都檢查了嗎?”
日軍曹長說道:“基本上都檢查了。”
島田雄一皺起了眉頭,說道:“什麽叫基本上都檢查了?我不是已經下過命令,所有的車輛都要進行檢查嗎?”
鬼子曹長說道:“持有憲兵司令部新頒發的特別通行證的車輛,沒有進行檢查。”
島田雄一怒道:“八個牙魯。你難道不認識字嗎?我的命令是所有的車輛都要進行檢查,是所有的車輛,你現在明白了嗎?”
“哈一。”鬼子曹長誠惶誠恐地大聲答道,說完就朝著江雪他們公司的那輛貨車喊道:“所有的人都下車接受檢查。”
貨運卡車的司機聽不懂日語,不知道鬼子們說的是什麽,他下車後急忙又向鬼子的曹長出示了特別通行證。
鬼子曹長對他毫不理睬,指揮著憲兵們上車進行檢查。
躲在遠處的江雪,看到這一幅情景,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她暗暗後悔自己有些大意了,以為持有特別通行證就可以順利過關,沒有對那批藥品采取更加嚴格的保護手段。
在這一刻,她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秦川暗中通知了日本人,為什麽恰巧就攔住了自己的車呢?
這一次日本人檢查得十分仔細,他們要求貨車上的工人將貨車上的物品全都搬下車來,逐一進行檢查。
江雪知道,照這樣檢查下去,那些藥品是一定會被發現的。
日軍曹長帶著兩名憲兵仔細檢查著從車上抬下來的那些箱子,貨車司機借口車上的東西貴重,希望能夠阻止鬼子們檢查。
結果,卻引起了鬼子們的懷疑。馬上就有一名鬼子兵用槍指著貨車司機和隨車的兩名工人,跟在特高課長身邊的那名日本軍官也親自加入了檢查的行列。
“完了。”江雪的心哇涼哇涼的,她在深深的後悔過後,胸中湧動著一股怒火,下決心一定要除掉漢奸秦川,讓他為出賣自己的後果而付出血的代價。
正在這時,一輛轎車停在了自己的身邊,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江小姐。”
江雪看到來人正是那個可惡的秦川,她怒道:“你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持有特別通行證,還要接受檢查?而且專門檢查我的車。你的那張通行證難道是假的嗎,還是你故意通知日本人這麽做的?”
看到江雪柳眉倒豎,憤怒的樣子,秦川並沒有惱怒,微笑著說道:“你不用擔心,我就是為這件事情來的。”
說完他就驅車繼續向前。
聽完了秦川的話,江雪的心中一暖,湧起了感激之情。
然而她很快又惱怒了起來,因為她看到秦川朝著城門方向開了過去,並沒有去找那些鬼子兵,去阻止他們進行檢查,反而拐向了旁邊的一條街道消失不見了。
“這個可惡的家夥!真是該死!”
江雪看到秦川耍了自己,
不由得怒火萬丈,緊握拳頭憤怒地說道。 江雪拔出了手槍,上了子彈,然後發動了轎車,準備當鬼子發現了那批藥品的時候,就朝著著鬼子衝過去,希望能夠打鬼子一個冷不防,將那三名情報員救出來。
江雪明明知道自己單槍匹馬,此時衝過去就是以卵擊石,可是她決心這麽做,她必須要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付出代價。
就在江雪準備開始行動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士兵們檢查完了車上所有的物品,卻並沒有發現那批藥品。
那名鬼子軍官向特高課長島田雄一做了匯報,島田雄一揮手示意放行。
看到貨車出了城,江雪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她將手槍收了起來,此刻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全都是冷汗,望了一眼倒車鏡,看到自己的額頭上也都是細細的汗珠。
她於是掏出手帕,輕輕地擦拭了起來。
“怎麽回事?那批藥品明明就是放在這些物品當中的,鬼子檢查得如此仔細,為什麽卻沒有發現呢?”
江雪對眼前發生的一幕感到十分困惑,她相信一定是秦川在其中起了作用,可是無論如何她也猜不到,到底秦川做了什麽,那些鬼子們才沒有認真地進行檢查,或者說其中有人發現了這批藥品,而沒有聲張。
不管怎樣,江雪對秦川都十分感激。
正在這時,江雪看到秦川的那輛車從前面的街道又拐了回來,在馬路的對面,秦川放慢了車速。
江雪以為他要停車,來跟自己打招呼,就準備下車,去向秦川表示感謝。
然而再次出乎江雪的意料,秦川在街對面駛過的時候,只是減慢了一下車速,在車窗裡露出了笑臉,隨後就加速開走了。
江雪本來就是一個矜持沉穩的人,再加上從事地下工作,她鍛煉得更加冷靜沉著。可是現在,她的心卻被眼前的這個討厭的家夥弄得七上八下,紛亂如麻。
回到了公司之後,江雪就給肖一鳴打去了電話,告訴他那批藥品已經順利地出城了,並且肯定地告訴他,這批藥品之所以能夠順利地出城,秦川在其中幫了大忙。
肖一鳴很高興,指示江雪,今後要跟秦川保持聯系,為情報站拓展一條新的的地下交通線路。
這一次江雪十分痛快地就答應了下來。
江雪拿起了電話,撥通了秦川辦公室的號碼。
接電話的卻是一個年輕的女子,聲音嬌滴滴的,說道:“你是誰?找秦公子幹什麽?”聲音十分不友善。
江雪想起了秦川以前種種的情形,想起了上一次要請秦川吃飯時,被放鴿子的事情。
江雪頓時覺得秦川的生活亂七八糟的,她有些惱怒地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的情緒十分糟糕,過了一會兒,她才覺得自己的想法十分可笑,自己本身就討厭這個秦川,之所以要給他打這個電話,也只是為了工作需要,完全沒有必要因此而擾亂了自己的心神。
她決定換一個時間再給秦川打電話,向他表示感謝。